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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以小见大(2/3)

  王忠嗣连忙迎上前,声音真挚,道:“恭请圣人万安。



  “起来,朕的阿训回来了啊,替朕打败了吐蕃,很好,很好....来人,赐座。



  张四娘偷眼警去,见王忠嗣已离得远了,到了宴席上落座,她见过的韦会、王准贾昌、薛白等人都在打人这种小事,李隆基不打算管,不过是正好看看王忠嗣的态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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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见王忠嗣态度还不错,遂饮着酒与薛白探讨戏曲,越谈越开怀,一直谈论了许久。

  这其实已是包庇,意思是让王准、韦会这些跑来告状的看看“朕不会为你们这点小事处罚义子。”

  若一直这般到散宴,或许四镇节度使之事还是按李林甫安排,给王忠嗣升兵部尚书,但猜忌也不会有原来那般重,王忠嗣求一个善终不难。

  但,王准与韦会没机会告状,王忠嗣竟先开了口。

  圣人,臣打死了人,请圣人责罚。”

  李隆基笑意淡了些,道:“你是朕的义子,儿子打了人,阿爷出面赔礼,此事到此为止了。”

  王准抬眼一警,心想圣人若不治王忠嗣的罪,那右相便要准备指出王忠嗣与杨党串通,故意为之了。

  不想,王忠嗣竟是反咬一口。

  “回圣人,若臣打人一事到此为止,但不知王准、韦会逼教坊内人卖色之事如何处置?”

  李隆基脸上的笑意遂褪了下去,认为王忠嗣有些过于认真了,一点小事刨根究底,难道要让他这个天子,因区区几个乐使而惩治为国事立下汗马功劳的王之子?

  这个义子,重视是非曲直,远远甚过于重视他这个义父,石堡城之事如此,教坊之事亦如此。

  贾昌一看圣人脸色,便知该如何做,连忙笑着端起酒来。

  “王将军太认真了!

哈哈,贾某人不才,可否厚颜在御前当个和事佬?

请将军与王准、韦会冰释前嫌“但法不严无以治军,国事亦如此,惩治了他们,我自然与他们没有嫌隙。



  “你打死了人,第一个要被惩治的就是你!”王准当即反唇相讥李隆基笑了笑,倚坐饮酒,看向高力士,指了指王忠嗣,高力士遂警了薛白一眼他们这是都看出是薛白带着王忠嗣去故意犯错,以示知错,圣人也就是要这一个表态,因此亲自庇保,打算把王忠嗣抢走的女人直接赏赐给他,以堵悠悠众口。

  结果倒好,他还不领情,觉得自己没错,认为错的是这个社稷,错的是圣人。

  这就是近墨者黑,被李亨那种“圣人治国有问题,当由太子继位”的想法影响太大。

  看向薛白,就是让薛白也看看,改变得了王忠嗣吗?

改变不了,这人固执到不可救药了。

  但,下一刻,王忠嗣一番话却让李隆基有些异。

  “我打死苏五奴,大可法办了我,但你们把教坊内人视为娼妓,是欺君之罪。



  “你冤我?”王准道,“你哪只眼晴看到我教坊内人了?

我让苏五奴与鲜于二郎喝酒罢了,韦会倒是私通张四娘了。



  韦会没想到王准会在御前反咬自己一口,大惊失色,忙道:“我....张四娘已嫁人,不是教坊内人。”

  王忠嗣不与他们扯这些,看向李隆基,郑重行了一礼。

  “陛下弘扬曲乐,亲自教导梨园弟子三百,设外教坊为补充,又规定女乐户至婚配年龄可成家,以彰仁德。

可如今她们进不能入梨园,退难以放归嫁人,尽被圈禁为这些人的玩物,他们视陛下之弟子为妓,借陛下之名而行淫暴之事,岂非欺君之罪?

!”

  李隆基眯了眯眼,意外地,在王忠嗣眼中看到了一些忠心。

  教坊女子是给圣人准备的,被人这么糟蹋。

这个由圣人一手养大的义子也许真心感到愤怒....他从小就是孝顺、忠心的。

  李隆基反倒没那么愤怒,他老了,照顾不到那么多宫外的女使了,还经常赏赐美人给臣下。

  他不由叹惜,感慨着岁月,心想只要他能够不老,就不会有这所有的问题,

  王准已被王忠嗣激怒了,起身离座,跪在李隆基面前。

  “陛下,臣只喝了酒、观了歌舞,是王将军打死苏五奴,抢走了教坊女子,反而指责臣。”

  薛白开口道:"圣人,此事错在我。

是我心血来潮带王将军到教坊选角,也是我看不过教坊女子的遭遇,方让王将军帮她们一把。”

  “是何遭遇让你激愤至此。



  “请圣人询问张四娘便可知晓待李隆基招过张四娘与魏二娘,目光一凝,态度又有了变化。

  他先是觉得张四娘面熟,之后忽然想起来了,难怪苏五奴的名字耳熟,原来是前些年上元节表演走绳的一百戏艺人。

  当时张四娘是左教坊选出登台献舞者之一,苏五奴一见便着了迷,请旨赐婚,李隆基一高兴便答应了,此后便忘了他们。

  "再相见已是物是人非啊,你过得不好吗?”李隆基待人其实颇好,放柔了语气向张四娘问道。

  “奴家..

  张四娘不知如何回答。

  她当年就嫌苏五奴形容猥琐,不愿嫁,婚后过得更是惨不忍睹。

却不敢说圣人随意一句赐婚就毁了自己一生。

  "放心大胆地说!”李隆基板着脸道:“你是教坊弟子,便是朕的弟子,谁欺辱你,朕为你作主!



  他抬手一指,指过王忠嗣、王准、韦会、贾昌、薛白,甚至李龟年。

  “是,是.”张四娘看向王忠嗣,泪如雨下,泣声道:“韦郎是其中之一,他看上了奴家,为逼奴家委身于他,带苏五奴去赌,使之倾家荡产,迫奴家随了他.....

  有王忠嗣这么个大将军摆在那,她胆子大了不少,敢说出真相。

  “你这妇!”韦会惊怒,吓得一个激灵,指着张四娘道:“分明是你勾引我,

  我待你体贴备至,你竟说出这种话来?

!”

  高力士得了李隆基的眼色,上前,一巴掌摔在韦会脸上。

  “啪。



  这便是圣人说的“朕为你作主”,这外甥敢碰圣人的弟子,敢碰圣人赐婚的女子。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外甥毕竟是外甥李隆基又转向魏二娘,见这女子样貌丑陋,举止粗鄙,不由问道:“你是何人?



  “回圣人,奴家是左教坊的乐使。



  “咳咳咳.

  李隆基正好在饮酒,被呛了一下,吓得周围的宦官们大惊失色。

  “无妨....咳咳,既是乐伎,给朕唱支曲,便唱薛白的《蝶恋花》。



  回圣人,奴家不会。”

  “那便唱你会唱的。



  “喏。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够了,不必唱了。



  李隆基脸一沉,拿出年初与小婢春草聊天时的耐心,问道:“你是如何被选为左教坊乐使的?



  “奴家身价低。”魏二娘道:“教坊买奴没花钱,用来凑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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