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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番外二火花(1/2)

也不知怎地, 他越解释越引人误会,最后却是把她说的老脸一红,忍不住浮想联翩起来。

他是在说王八, 还是在说他自己?

王八她是不清楚, 不过若是他的话。

好像……是挺大的。

容上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埋头不语,只以为她是不悦了。

他立起身来, 对着她俯身一拜:“弟子言辞拙笨, 还请仙尊见谅。”

虞蒸蒸微抬眼眸, 迎着橙黄的烛火,瞥见了他殷红如血的唇瓣。

一晃七年过去, 他的容貌似乎并未怎么变过。

又或者说, 从她第一次见到容上, 容上的样貌就未曾变过。

相识十四余载, 她从一步三晃的女娃娃, 长成如今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而他, 自始至终都是少年如画的模样。

她的眸光怔愣,目不转睛的凝望着他。

容上感受到那一道灼热的目光,垂下的双眸微微抬起, 朝她回望过去。

雪地莹白, 月光泄了一地,盈盈琉光映在她乌黑的青丝上,衬的她眉目温柔, 仿佛笼上一层洁白的圣光。

他的喉结滚动, 眸光只停留一瞬,便别过了头:“天色不早,仙尊可要回去?”

正在失神的虞蒸蒸, 被他略显低哑的嗓音唤回现实,她垂下眸光,望着飘落至脚尖的白色雪花:“陪我走走吧。”

容上沉默良久,不知过了过久,他才低声应道:“好。”

虞蒸蒸正要走,却发现甲鱼汤还剩了大半碗。

说是苦练厨艺,其实这七年里,她也没碰过多少次厨房。

倒也不是她懒,主要是鬼宗门人不让她进厨房。

她常常思念容上,每每看到容上留下的龙筋,她便会忍不住想起,他将龙筋交给她时的碎碎念。

——龙筋留着炖汤喝,你炖汤的手艺不好,我留了一个厨艺精湛的下属给你。

一想起他说的话,她就会冲进厨房里,没日没夜的蹲在厨房里炒菜炖汤,一做就是承包整个归墟山三五天的伙食。

可似乎她每次下厨,都会让裴前胆颤心惊。

若是裴前感知到她有进厨房的心思,便会提前找好外出的借口离开,生怕被她逮住当做实验的小白鼠。

其实她炒的菜味道还可以,就是不知怎地,那炖出来的汤,就有些一言难尽。

知道的以为她在炖汤,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煮屎。

基本上每次她下厨过后,归墟山空置的茅房,使用率就会飙升到百分之三百,三五日内归墟山上都飘荡着四溢的屎香。

经历过几次漫天臭气的摧残后,她下厨做的饭菜就被鬼宗门人联名抵制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如此,她每次炖汤之时,依旧还是会产生一种迷之自信。

虞蒸蒸朝着汤碗伸出手,准备将剩下的甲鱼汤倒掉:“去城里走走,栾城夜里没有宵禁,我带你去酒楼好好吃一顿。”

容上快她一步,他捧起汤碗,将碗里的甲鱼汤一饮而尽,只余下一只空荡荡的龟壳。

她微微一怔,却见他端着碗进了厨房,似乎是洗碗去了。

容上洗涮干净后,一边往外走,一边用绢帕细细擦拭着手指。

这一幕十分熟悉,以往他杀过人后,也都是这样擦拭手指。

只不过,今日他擦的是水,可往日他擦的是血。

虞蒸蒸轻叹一口气,看来他是真的失忆了。

其实她没有搞明白,陆任贾为什么甘愿以命续命去救容上。

陆任贾灵力几乎消散殆尽,早就有命不久矣之兆,能死撑这么多年,已实属不易。

就算加上她输送给陆任贾的灵力,他最多活个两三年也要嗝屁。

虽然他活不了多久,但能活一日是一日,越是到生命尽头,他该越是惜命才是。

雪惜是他的同门,更是他心存爱慕的对象,雪惜临死之际,他都没有勇气以命抵命。

容上与他素不相识,他为何心甘情愿的为容上续命?

虞蒸蒸怎么都想不通,她见容上越走越远,眨眼间已经翻过了墙头,只好放弃胡思乱想,快步跟了上去。

她身轻如燕,稍一踮脚,便飞身跃上墙头。

望着雪地里的容上,她并未立即跳下去,而是侧过身去,轻轻踮起脚尖,微微张开双臂,沿着墙檐走了起来。

鹅毛白雪犹如棉絮,飘飘洒洒落在肩头,她嘴角漾起一抹笑意,仿佛已经变身成唯美画风的韩剧女主。

一步,两步,她像是一只优雅的白天鹅,微微扬起下颌,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虞蒸蒸甚至都不用垂首,便知道站在墙檐那一端的容上,此刻正在盯着她看。

她挑唇轻笑,她已经不是七年前单纯无知的虞蒸蒸了,她现在是钮钴禄·虞蒸蒸。

就算他失忆了,只要给她十天的时间,她也可以让他重新爱上她。

接下来,便是考验她演技的时候了。

自古以来,英雄救美就是爱情的催化剂。

根据她看过的几百本古早狗血文来看,若是美人失足从高处坠落,保准要有一个风华绝代的公子接住那美人,一边接还要一边转圈圈,仿佛脚底下踩了旋转木马似的。

若是她‘不小心’踩滑了,失足掉下去,容上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接住她。

届时两人雪地相拥,四目相对,还愁摩擦不出爱情的火花来?

虞蒸蒸笑容越发明媚,她抬起的脚尖稍稍歪了两寸,身子一下便失去了重心。

她眼中的自己,轻轻挥舞着手臂,犹如翩然起舞的蝶翼。

她甩开发间的簪子,乌黑的青丝瞬时间散落腰间,洁白的雪花伴着微风迎面拂来,吹动鬓边的青丝抚过面颊。

如此凄美动人。

事实上,虞蒸蒸两只手臂来回呼扇,活像是一只大扑棱蛾子。

她用力的甩着自己的脑袋,刮来一阵寒风,将她的头发吹的乱糟糟的,裹在脸上宛如黑漆漆的羊屎蛋子。

容上看了她一眼,唇角微扬,而后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没有预想中的怀抱。

没有预想中的转圈圈。

更没有预想中的英雄救美。

虞蒸蒸一头栽进了雪地里,在雪地里摔出一个x-i0ng'sh-a案案发现场的人形图来。

好在积雪足够厚实,软绵绵的摔着倒也不疼,可若是没有那雪地在,她今日必定要摔出个脑震荡不可。

虞蒸蒸嘴角的笑容凝固,半晌才将脑袋从雪坑里抬起来,她面目狰狞的看向容上:“你为什么不接住我?”

容上神色无辜:“男女授受不亲。”

虞蒸蒸:“……”

她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两下,太阳穴处的青筋突突跳动,一时间竟是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虞蒸蒸有气发泄不出来,只能自己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突突的向前冲去。

容上跟在她身后,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雪地里的脚印一大一小,银白的月光洒在大地上,璀璨的星光微微闪烁,映出两人被拉长的身影。

不知何时,两人徒步走到了栾城城门外。

栾城没有宵禁,平日城门也管得不严,可今日不知怎地,守城门的侍卫只是见她披头散发,便非要说她举止可疑,将她拦下来,死活不让她进。

毕竟是除夕夜,虞蒸蒸也不想和侍卫争执,但她绾发的簪子丢在了红莲寺,总不能现在再跑回去找一趟。

无奈之下,她只好与侍卫说情:“我只是不慎丢了发簪,并非什么歹人。”

侍卫语气强硬:“歹人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歹人,今夜城中有贵客驾到,若是想要进城,你便等明日清早再来。”

虞蒸蒸被侍卫哽的无话可说,她不得不承认,侍卫说的话好像还蛮有道理的。

她正想再磨一磨侍卫,还未开口,却感觉到一只冰冷的大掌,不疾不徐的伸到了她的脖颈后。

容上以指为梳,将她被风吹乱的青丝梳顺,修长削瘦的指尖拢住她的长发,用一根串着金铃铛的红绳,系住了她垂于腰间的青丝。

卷着雪花的寒风吹过,金铃铛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叮叮当当’清脆的声响,似是缥缈空灵的风铃轻响。

风不止,而铃声不息。

虞蒸蒸怔了怔,侧过身看向他:“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

容上颔首,低声解释道:“仙尊即将成为我的师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虞蒸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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