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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杀人魔(二)(1/2)

我上午才听说蚁之主被“无面人”所刺杀,下午就听到了祖父前天遭人袭击的消息。

这一瞬间,我的脑海中不可避免地蹦跶出来了一个堪称魔幻的念头:我的祖父不会就是蚁之主吧?

徐盛星一边驾车,一边询问,“我以前有跟你聊过我们家族的背景吗?”

“没有。”我说,“你从来不聊这些。”

不过,我也从来没有问过。

但是我有做过调查,大体上是知道一些的。

“我们家族从你曾祖父那辈起就开始在河狸市闯荡,如今则控制着一个二三流的地下组织。

归根结底,不过是一伙随处可见的乌合之众而已。

这个地下组织从你曾祖父传到了你祖父的手里。

而你祖父则打算传到我的手里。”他说,“那时我还很年轻,比你更加年轻,只是个初中生而已。

学习成绩一般般,跟着狐朋狗友一起吃喝玩乐,成天想着班级里面长得好看的女生。

差不多就是初中二年级的时候,你祖父突然跟我说,要让我继承他那个无聊透顶的地下组织老板的位子。”

“你拒绝了。”

“自然是拒绝的。

否则现在就没有现在的徐盛星了,有的只是地下组织老板徐盛星而已。”

地下组织老板徐盛星。

我试着在脑海中勾勒那种形象,然后没来由地回忆起了在无面人事件中,当着我和那女人的面频频爆出问题言论的徐盛星。

“你这是什么眼神。”徐盛星警觉道,“我的脸上沾了什么吗?”

“没什么。”我言不由衷地说,“后来呢?”

“当年那老头准备跟我打长期战。

就像是那些想要极力说服不想结婚的年轻人去相亲的父母一样,想要耗到我点头同意为止。”他说,“我实在受不了,就离家出走了。”

“你那时还是初中生吧,离家出走以后要如何生活?”我问。

“还能怎么样?

只能看着办了。

况且我从上小学时起就觉醒灵能了。

像我这种灵能者只要肯开动脑筋,哪怕还是初中生也能够弄到钱。

当然,我没有犯法,更加没有伤害无辜之人。

与你祖父和曾祖父不同。”他说,“他们的地下组织是真的会杀害无辜之人,也曾经摧毁了很多家庭,以各种各样的方式。

我小学时反而很崇拜他们,但到了初中时就对此深恶痛绝。

越是成长越是痛恨。

在离家出走以后,我独自赚到了上高中的钱。

他们联络我,我也只当不认识。”

说到这里,他流露出了怀念的表情,“我跟你母亲林小染也是在高中时认识的。

我隐瞒了自己的家族背景,也隐瞒了自己的灵能者身份,只是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与她谈恋爱。

大学也上同一家,毕业以后没过多久就结婚了。”

“祖父就这样看着?”我问。

“当然没有。

他极力要我回归家族,我没给他机会。”他说,“高中三年级那会儿,有个脑子进水的亲戚为了讨好那老头,绑架了小染,逼迫我回归家族。

后来我把这亲戚灭了,但家族背景也暴露给小染了。

幸运的是,她并没有在意这点,依然接受了我。”

他这青春期过得简直跟都市异能故事的主人公一样。

我心想。

“如果可以,连那老头我也想捉进监狱里。

或许你认为我不孝,但那家伙就是罪孽深重到了这个地步。”他说,“地下组织这玩意是没有任何浪漫可言的。

你也千万别因为他是你祖父而心存幻想,把某些黑色电影中表现出来的浪漫理念移植到他们的身上。

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肆无忌惮地利用他人。

如有必要,别说是老幼妇孺,甚至连最亲近的人也能够杀害。

龌龊恶心到了极致。”

“但是你没能下手。”

“是没能下成手。

虽然他经营的不过是个登不上台面的组织,但是……”他没有说下去,看来里面有着某些不方便说的缘由,然后他又转回了自己的话题,“大学毕业以后,我设法进入局里工作。

哪怕是亲戚,只要是在我的管辖区域里犯事也照抓不误。

事实上也的确抓了不少。

我就这样与家里人越走越远了。”

我以一般人的立场提出疑问,“如果要做这种工作,应该是会审核家庭背景的吧。”

“其他城市或许会更加严格,但河狸市是实力主义的城市。

连井上仁太的儿子也能做,我自然也不在话下。”他说。

我点头,然后问:“井上仁太又是谁?”

他看了我一眼,过了三秒钟,这才回答,“曾经是我朋友的人。”

*

二十分钟以后,徐盛星驾车驶入了河豚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我们下了车,乘坐酒店电梯,前往举办祖父寿日宴会的顶层。

“既然你这么讨厌那些亲戚,为什么现在又要来参加这宴会?”我转头问他。

“有两点。”他微微一顿,摸了摸自己右边的裤子口袋,然后说了下去,“第一,他好歹也是我父亲,我估计他是活不到八十岁了,所以就在他七十岁寿日的时候过来看一眼。”

他继续说,“第二,我想带你来认认脸。”

“让我认他们的脸?”我问。

“不,让他们认你的脸。”他说,“免得那些不知死活的玩意以后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然后被我烧成灰。”

叮的一声,电梯来到了顶层。

河豚大酒店的顶层是一整片会场,数十张圆桌排列在会场上,形形色色的人群聚集其中,谈论着各种各样的话题,空气中流淌着欢庆的背景音乐和沁人心脾的香味。

我们一进去,就有穿着得体的侍者走过来,徐盛星递去请柬,然后带着我,大步流星地迈向了更深处。

不知道是谁先注意到了我们的到来,少数正在欢声笑谈的人忽然沉默了下来,看着徐盛星的脸,流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然后,沉默就像是传染病一样,迅速地蔓延到了会场的每张嘴巴上。

“怎么了?”徐盛星冷笑道。

“继续聊啊?”

远处,有个青年倏然起了身,“你是”然后他被身边的几个人按住肩膀,强行按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有人在他的耳畔窃窃私语,他很快变了脸色,惊惧不已地看向徐盛星。

徐盛星带着我,来到了最深处的圆桌,里边坐着个老人。

这老人应当就是我的祖父了。

他面容枯槁,身材消瘦,皮肤像快要融化一样松弛,头发也掉光了,身下坐着的是轮椅。

虽说现在是他的七十岁生日,但他看着简直像是九十多岁。

他先看了看我,再看看徐盛星,然后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是那种好像喉咙里黏着浓痰的咳法。

然后,他说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话,“没事,继续聊。”

周围逐渐地恢复了欢声笑语的气氛,但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比起刚才多了些僵硬感。

老人笑呵呵地看向了我,“这就是我的孙子?”

“是我儿子。”徐盛星说,“不是你孙子。”

他指了指老人,对我说,“这是徐全安。”

“要叫祖父。”徐全安强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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