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夺权(上)(2/3)
要是自己没走到现在这一步,没有能力,估计也就发发牢骚也就算了。
可是现在自己偏偏有这个机会啊!
他太了解真实历史上日本为了这场甲午战事已经打成什么样的惨状了,这场胜利对日本来得是多么的运气。
只要再坚持一下,再争取一下!
哪怕整个天下都已经望风披靡!
弄险就弄险吧,平时他耍宝,他装b,他玩儿心眼,看见美女流口水,憋着这样那样的心思偷偷摸摸的挖现政府的墙角…………可是有些东西,可能真是烙在炎黄子孙血里面的。
都走到了这一步,他不能白穿越啊…………
几个人无声的对视着,各人都怀着各人的心思。
到了最后,徐一凡只是一笑,对着李云纵道:“跟不跟着我?”
李云纵默默点头,并没有答话,只是转身用力的朝带队营官王超一挥手。
军官们早就绷足了劲儿等着这边命令。
李云纵一下令,顿时各种各样的口令声短促的响起。
马牵了过来,军官士兵翻身上马,排列得整整齐齐,当先执旗兵捧着禁卫军苍龙军旗,坐在马背上身姿笔直,两日昼夜兼程的疲惫,现在在这支队伍身上,仿佛丝毫不曾存在过!
戈什哈们也早就将马牵了过来,徐一凡当先翻身上马,李云纵紧紧跟随。
徐一凡抓着缰绳,突然转头看到还站在那里的聂士成,笑道:“功亭,怎么?
不想走了?”
聂士成浑身一震,顿时抓过了一匹马的缰绳,也飞身上马。
自从他决定投效徐一凡这个离经叛道的海东大帅之后,他根本就无从选择了!
这场战事让整个大清都在变动整合,越身在其中,越感受得清楚。
变动之后,将会是如何,谁也不知道,这徐一凡,又会不会站在这时代变动潮流的顶端?
聂士成只是看着徐一凡的背影,而徐一凡策马和李云纵走在队列前面,苍龙旗就在他头顶猎猎飘扬,他头也不回,只是微笑着轻轻一摆手,军官们的口令顿时响了起来:“全军——前进!”
苍龙旗下,数百骑士整齐前行。
全军肃然之中,只看见溥仰仰头向天,一声怪叫,这小子倒是血脉贲张:“干他妈的!”
北京城。
这个时候,威海辽南都还在日军兵锋压境,前线惨败连连。
国运飘荡,朝不保夕的当口。
名义上大清的中枢,天子脚下居停之所,却是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这一两天,北京城就像一个遇水的蜂巢,到处看起来都是乱纷纷的。
有帝党筵席过后,只剩空堂的凄凉。
翁同龢被锁拿,文廷式被锁拿,礼部侍郎志锐,御史中丞张仲忻等帝党骨干,也纷纷夺职锁拿。
罪名都是紊乱朝纲,离间天家。
几日前帝党遍布军机,总理各国事物衙门,六部的繁盛气象,一转眼间就变成了画饼。
也有后党的翻身,对内气骄志盛的狂乱。
前些日子纷纷称病的帝党王公大臣们,又在这两天打了轿子车马,到处拜客,还纷纷约着去颐和园递牌子,给老佛爷请安,顺便儿瞧瞧在颐和园护军院子里面囚着的翁老头子。
一时间翁同龢相当走俏,大家拿他当奇珍异兽般指指点点的瞧着,走了一拨儿又来一拨儿,要是翁老头子能自个儿卖票,估计能赚一个盆满钵溢。
有些在帝党手里倒过霉的官儿,要不是看守的护军拉着,都能上去给老翁两下脆的,一个个都戟指大骂:“翁叔平,你还狂什么狂!”
翁同龢倒是安之若素,只是拿白折子一份份的写自请严处的文章。
知情人透露,翁老头子以降,大多帝党官儿,都把战事不利的责任朝自己头上揽,也不知道得了什么样的高人指点。
后党复起,除了给老佛爷请安看翁同龢笑话以外,就是一个个指手划脚的议论:“这个天下,还是要靠咱们这些老成人物!”
还有的就是看不明白,说不清楚的东西。
帝党倒了,可是老佛爷也没垂帘。
光绪仍然每天都见军机,重掌军机的世铎世老三,还是每天两次,恭谨的到玉澜堂上值奏事。
慈禧身边的李莲英还放出话来:“老佛爷还是要荣养的,什么事儿不要尽烦着老佛爷,皇上拿总儿!”
除了这些台上人物光怪陆离的表演,老百姓们更关心的是身边的事情。
看惯了那些兵民不分的旗兵或者步兵衙门的大爷,现在北京城内外,满是黑布包头,山东天津过来的练营,扛着各色各样的洋枪,在京城各处通道扎卡。
兵一多了,就是惶惶不可终日的末世气象。
谁都不知道这世道变成什么样了。
北京城象一个大马蜂窝,皇上没倒可是他身边人倒了,大家你上台我下台,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外面可还是在打仗!
现在到底有谁,还在操心这场战事?
都谣传说是要和小鬼子讲和,这么一个大清,据说比小日本儿大上百倍还有富裕,这么稀里糊涂的就败了下来?
这两天,京城里头不知道怎么就飘起一种议论,越传越广。
朝里出奸臣了!
翁同龢老爷子他们死死保着了皇上,算是给大清守着了最后一点儿希望。
最大的奸臣,就是李鸿章!
他丢开天津山东防地回京城逼宫,还要和小日本儿讲和,据说小日本儿许给了李鸿章五百万两的讲和银子。
皇上已经发了衣带血诏,要调海东徐大帅进京勤王!
谣言越广,京城百姓们看满城的淮军练兵的眼神就越不善,胆子大点儿的旗人爷们儿还敢隔着七八步朝他们吐上一口唾沫。
真有一种与汝偕亡的架势。
朝里出奸臣了,把大清弄坏,把仗打输。
还好里头皇上还在,还好外边儿还有个徐大帅!
纷乱而沉闷的京师,在这甲午战事行近尾声的时候,暗地里潜流涌动,有心人谁都在寻找出路,可是这局面就是如此的混沌不清,谁也不知道,这出口到底在哪里。
托的一声儿轻响,一顶绿呢官轿在隆宗门外落下。
这轿子前面的官衔执事牌一层层的,最醒目的还是“一等肃毅伯”“钦命北洋大臣”。
隆宗门外护军都知道是李鸿章的轿子到了,除了几个站的位置实在醒目的护军没办法只能打千行礼,其他的就赶紧朝角落躲,隐隐还听见有人咒骂。
“这将来是要塑跪像的!”
“卖了一圈,连东洋小鼻子都卖了,天不开眼,怎么不收了他!”
“哪个逼宫的有好下场的?”
侍立在轿子旁边的戈什哈们都是脸色铁青,按着腰刀,不住的回头看着轿子,生怕李鸿章听见了这些议论。
这次李鸿章带兵从天津直奔北京,北洋内部不是没人劝谏,多是请李老爷子按兵在天津观衅,北京城就算两派都打成狗脑子了,谁还能奈何有重兵在手的李鸿章?
李鸿章却只是苦笑着摇头一一回绝:“事情总得有人了,就替这朝廷裱糊最后一次吧……以后想卖力,也是没机会了…………我老师要在,他也会带兵上京的…………”
低低的骂声当中,李鸿章低头缓缓的从轿子当中钻了出来,他气色依然憔悴,眼神当中却有一丝淡然,那是一切都看穿了之后的宁静。
他手里捧着一叠文书,眼神四下一扫,那些护兵退得更远。
李鸿章只是淡淡一笑,举步就朝隆宗门内军机处走去。
世铎早就在军机处门口等着他了,看着李鸿章慢慢走过来,隔着十来步就扬声发问:“少荃,日本那边儿回电报了没有?
辽南那边回电报了没有?
老佛爷那里,就这两件事情盯得紧,你太爷多操点心思吧,我世老三给你烧香磕头!”
这位又跃回中枢的军机领班大臣气色极好,养病几天似乎还养胖了。
脸色红润,站在门口嗓门儿老大。
慈禧的交代,世铎回军机抓总,同时负责盯着光绪,让他不要乱动,还要罗织帝党罪名,清理帝党余党,顺便负责朝廷新的人事安排。
而李鸿章则是盯着总理各国事物衙门,以他的外交老资格,通过美国驻华公使田贝朝日本摇白旗,赶紧将这场战事了结了。
对外的电报联络,全部在总理各国事物衙门那里,和辽南丰升阿的电报往还也是要紧事情,别的地方都闹不出什么大动静,唯有辽南的徐一凡,谁也不知道这个二百五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要是慈禧自己跳到前台,徐一凡有大把理由可以不听命行事。
正是李鸿章的意见,要借着光绪的名义压徐一凡听令。
不听太后老佛爷的,还能说是气节,不听光绪皇上的,那就是作乱了。
为了赶紧快踏踏实实的把和讲了,慈禧也只有捏着鼻子听下这个意见,仍然不垂帘,扶着光绪这个傀儡不倒。
以光绪名义的电谕也赶紧发往辽南,要丰升阿接任钦差节制辽南诸军大臣,徐一凡再无指挥辽南清军的名义和借口。
稳住局势,只要通过美国、英国等国公使传递的求和信息一得到回应,就要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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