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者_第六案 魔术棺材(4/9)
她看了看物证袋,说:“耳模啊。”
“真是耳模啊?
耳模不都是绿色、蓝色的橡皮泥一样的东西吗?”我喜出望外。
“你说的那个是耳印膏,是制作耳模的前期工序。”铃铛说,“这个是成品的耳模。”
“可是棺材里没有助听器啊。”我自言自语。
“什么棺材?”铃铛问。
“那你说,一个人会不会只戴耳模,不戴助听器啊?”我接着追问。
铃铛说:“戴耳模就是为了安装助听器啊。
不过助听器不是每时每刻都戴着的,睡觉就可以取下来,但耳模可以不取下来。
而且耳背式助听器是通过软管连接耳模的,不小心的话,也有可能会丢掉。”
“明白了。”我笑着说,“那你看看,这个耳模,能不能看出什么线索来?
比如说,通过这个耳模找到它的主人?”
铃铛无奈地拿过耳模,用放大镜看了看,说:“这个耳模上有芬达克助听器公司的logo,还有国家抢救性助残项目的logo。”
“那也就是说,我可以知道它的主人是谁了?”我惊喜道。
“这个国家抢救性助残项目是每年划拨几万台助听器到全国各地市县区,免费为符合条件的听障贫困人员提供助听器安装服务,每年几万台!”铃铛白了我一眼,随即又说,“不过,芬达克公司已经退出中国市场十年了。”
“不错,不错,就是十几年前的事情。”我说,“我可有什么办法来找到它的主人?”
“这是全国性的项目,可不太好查。”铃铛说,“不过这制作耳模的习惯,我可以保证不是我们省的。”
“外省的?”我的心凉了半截。
“那你怎么知道是十几年前的?”铃铛说,“芬达克十五年前进入中国市场,十年前退出,其实只做了五年,这范围就小了很多吧。”
“我甚至可以肯定它是在十三年前十一月份之前做出来的,这样其实也就不到两年。
不过,这也还是不少啊。”我叹道。
“那我就爱莫能助了。”铃铛笑着说。
“已经帮了很大忙了。”我很意外自己可以说出这样相敬如宾的话来。
“那你晚上回不回家吃饭?”
“不了,我忙着呢。”我转身而去。
“每年几万台,两年也就十来万人的资料。”韩亮说,“再结合死者的年龄和性别,又能排除掉一大半。
最后的几万人资料,再和失踪人口信息碰撞一下,说不定就出来了。”
我觉得韩亮说得有道理,连忙问:“这边检验的信息怎么样?”
大宝正在摆弄着手上的两块小骨头,抬头看了看我,说:“死者应该是二十岁左右的女性,身高150厘米左右。
死者的舌骨右侧大角骨折,左上切牙和尖牙对应的牙槽骨有骨裂。
其他没有损伤了。”
“舌骨骨折、牙槽骨骨折,那肯定是有捂压口鼻和扼压颈部的动作啊!”我说。
大宝点点头,目光还停留在手里的小骨头上:“颞骨岩部也发黑,说明死者应该是被扼死的。
因为扼死自己不能形成,所以这是一起命案。”
“果真是命案。
希望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冥婚’。
最看不得封建迷信害死人了。”我低声说道,“死者的衣物、随身物品有什么可以进行个体识别的吗?”
大宝摇摇头,说:“随身没有任何物品。
衣服都已经腐败降解得很厉害了,连什么样式都没有希望看出来,更别说看出来是什么牌子的了。
不过,通过死者穿着棉毛衫类的衣服和毛衣类的衣服,倒是可以确定,她死亡确实是在初冬。”
“其他骨头都没有异常了吗?”我问。
大宝摇摇头说:“其他都是正常的。
不过,刚才在整理骨骼的时候,多出来这么两小块骨头,看不出来这是哪里的骨头。
如果是其他动物的骨头,也不可能掉进棺材里啊。”
我伸手接过大宝手里的小骨头,全身一凉,说:“骨头是在哪里发现的?”
“裤裆里。”大宝说。
“死者怀孕了。”我咬着牙说。
“啊?”大宝大吃一惊,“你是说这是胎儿的骨头?
胎儿的骨头不也是能腐败殆尽的吗?”
“如果是七八个月大的胎儿,完全有可能留下骨质的残存痕迹。”我说,“之所以这小骨头在死者的裤裆里,是因为‘死后分娩’。”
尸体腐败会产生大量的气体,把体内的组织压出体外。
比如腐败巨人观就会出现眼球突出、舌头伸出的现象。
如果死者腹中有比较大的胎儿,随着死者腹腔气体的压力增大,会把腹中的胎儿挤出体外,称为“死后分娩”。
在民间,人们通常把女尸在棺材里“产子”称为棺材子。
“到底是谁,会这么残忍地杀害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
一尸两命啊。”林涛咬着牙说。
“不过,孩子的父亲肯定有最大的嫌疑。”我说,“不知道DNA部门有没有办法做出胎儿骨骼的DNA,如果可以的话,能给我们提供一些证据和线索。”
“那下一步怎么办?”陈诗羽问。
我说:“现在就要看侦查部门的了。
一来,要通过助听器项目的名单,来寻找符合条件的失踪人员。
二来,要通过DNA来寻找孩子的父亲。”
“现在侦查部门全心全意盯着夏末和那个做棺材的木匠呢。”陈诗羽说。
“他们分析得也对。”我说,“毕竟这个棺材叫什么‘魔术棺材’,不是什么人都具备打开的技巧。
夏末和棺材匠确实具有最大的嫌疑。
不过,如果是夏末为了‘冥婚’而作案,他为什么又要信访,开棺验尸,来拆穿自己的阴谋呢?
这样看,是不是他的嫌疑又该下降了?”
“说不定是这个女鬼天天闹得他睡不着觉呢?”陈诗羽说。
“喂,要不要说得这么邪乎?”林涛缩了下脖子,看了看窗外逐渐黑下来的天。
“你不说我还忘了。”韩亮添油加醋,“那个夏末在听证会上不是说,因为天天梦见儿子,所以认准了有冤情吗?
他儿子睡在里面那么挤,当然得托梦了。”
“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林涛怒道。
“这就尴尬了。”我苦笑道,“处理一个信访事项,倒是弄出来一个陈年旧案。
骨骼的DNA检验比较慢,这两天算是没着落了。
看起来,明天我们还是要去打听一下左怜死亡的案件,看能不能查出她和杜洲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3
“左怜那边,查得怎么样了?”一早,我走进专案组就问。
主办侦查员点了点头,说:“在兄弟省市的同事的帮助下,目前我们查清楚了左怜的失踪过程。”
“嗯。”我示意侦查员继续介绍。
侦查员说:“左怜其实并不是自己创业而取得成功的女企业家。
她大学毕业后,就嫁给了大她三十岁的男人。
这个叫作焦一伦的男人,就是一伦实业的董事长。”
“哦,原来是傍大款啊。”大宝说。
侦查员笑了笑说:“也可能是真爱吧,现在的年轻人不好说。
左怜在一伦实业的基层单位工作了几年后,在两年前被提拔为公司的总经理。
至于夫妻感情,这两人和外界交际的时候,都比较低调,外人的反映是,他们不那么亲密,但也不疏远,所以我们也没有查出什么所以然来。
但是左怜失踪报警人是焦一伦。
而且现在焦一伦年近六十,看起来也不 是会杀人作案的人。”
“那报案的过程是什么?”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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