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者_第五案 烈焰之车(7/8)
但法医左右看看,见在警戒带外面聊的话,有可能会透露侦查秘密,所以把我们拉近了警戒带,走到尸体旁边说:“周围程子砚都看了,因为都是普通的土地,也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足迹,所以暂时也不知道她是自己走到这里来的,还是别人抛尸来这里的。
但是你看看,这个女人的后脑勺感觉都碎了。”
但法医蹲下身去,双手抱起死者的头颅,按了按。
别说但法医自己,连一米开外的我,都可以听见明确的骨擦音。
“颅骨骨折?”我问。
但法医点点头,说:“但是头皮上只有皮下出血,而表面没有擦伤。
说明她的后脑是和一个表面很光滑的物体作用形成的损伤。”
“对。
不论是摔的,还是打的,致伤物体都应该是光滑、坚硬的物体。”我说,“可是这里最光滑的就是这些石头凳子了,也是水泥的,表面也很粗糙,有点不太符合。”
但法医又把死者的衣服掀开,说:“你们看,死者的后背部,有几处擦伤。
我看了,擦伤表面还有一些小的竹刺。
像是被破旧的竹子刮的。
这里又没有竹子!”
“不仅如此。”我补充道,“死者穿着衣服,衣服上没有伤,而竹刺越过衣服直接扎到了皮肤里,这也没法解释。”
“看来死者是光着身子遭受侵害的,死亡后,被人穿了衣服然后抛到了这里。”大宝总结了一下。
“死者身上还有很多其他损伤啊。”我戴上手套,蹲下身,拿起死者的手腕。
尸体的尸斑已经完全形成了,尸僵也很坚硬,可以肯定是在昨天下午到晚上时分死亡的。
如果按照死亡后17小时尸僵最硬的理论,她应该是昨天下午四点钟左右死亡的。
而那个时候,这个公园到处都是老年人的身影。
不仅如此,死者身上尤其是手腕部,都存在明显的约束性损伤。
看起来,这是一起命案无疑了。
可是但法医的发现仍然没有介绍完。
他说:“还有一个点,就是死者死亡前存在呕吐行为。”
说完,但法医用止血钳拉开死者的口腔。
从死者牙缝之间和颊黏膜上都可以看到有很多食物残渣黏附。
“颅脑损伤,通常有呕吐。”大宝说。
“可是现场附近并没有找到死者的呕吐物。”但法医说,“这也是死后抛尸的一个有力证据。”
我点了点头,说:“既然现场没什么,那就抓紧检验尸体吧。
我们先走一步,解剖室会合。”
“刚才看尸体,你们有什么看法没有?”我说。
“女孩很年轻。”林涛说。
“皮肤保养得很好。”陈诗羽更了解女人。
“那么就不可能是流浪女了。”大宝又做了个总结,“啊,我知道了!
老秦对上次那个流浪女的事件耿耿于怀!
上次那个女的高度腐败,所以看不出什么,难道这两者会有什么联系吗?”
“流浪汉路倒,法医确实比较多见。”我说,“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发生两起疑似流浪女路倒的事件,是不是就有些蹊跷了?”
“既然两者有关系,老秦又觉得第一起和杜洲失踪有关系,那么我让曲小蓉赶来殡仪馆吧,说不定她能给我们提供什么线索呢?”大宝说。
“看尸体?
她行不?”林涛问。
“肯定行。”大宝一边发着微信,一边说。
尸体检验是在曲小蓉认过尸体后进行的。
并没有什么意外,曲小蓉根本就不认识死者。
陈诗羽陪着曲小蓉在解剖室隔壁的休息间,我们则开始了尸体检验。
死者大概有170厘米高,身材消瘦,凹凸有致。
也就在三十岁上下,皮肤白皙,没什么皱纹,眉毛也明显是精修过的。
总之,保养得非常好。
无论从哪方面看,她都绝对不可能是流浪女。
既然有人把她打扮成流浪女,那么为什么不能把上一具尸体打扮成流浪女?
我这样想着,又想到了上一具尸体整齐洁白的牙齿。
从这一刻起,我几乎已经认定,即便上一具尸体死于自身疾病,这两起案件也绝对有着紧密的联系。
尸表检验相对简单,除了在现场发现的那些约束伤、擦伤和头部的皮下出血以外,我们还排除了死者生前遭受过性侵的可能性。
解剖工作随即开始,由大宝和但法医主刀,而我和韩亮则开始研究起这名死者的衣服。
又是和上一具尸体一样,死者仅有外衣、外裤和内裤,却没有文胸。
“耐克?”我拿起死者随身的几件衣服说,“耐克会生产非运动装备?
而且看起来档次就很低!”
“假的。”韩亮淡淡地说,“其实仔细看应该是NLKE,这是山寨版耐克。
其实不怕有牌子,哪怕是杂牌子的衣服都还好,就怕这种冒牌山寨货,查都没法查。”
“之前那具女尸的衣服还在吗?”我问。
但法医一边动着刀子,一边示意实习生去物证室取衣服。
这都过去好几天了,实习生拿来的衣服还是非常臭。
我把两件衣服铺平,仔细看了看,说:“虽然看不清标牌了,但是这两件衣服有很多相似之处啊。
我看啊,这些衣服都应该是从同一个地摊批发市场买来的,款式老旧,连个口袋和装饰物都没有。”
“我们可以去查,但是如大海捞针,查得到的机会不大。”负责联络的侦查员说。
我点了点头,说:“这应该是凶手故意迷惑我们的办法,把死者全部的衣服和佩饰取走,换上他自己买来的廉价货,这是明显的伪装行为。
不过,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哎哟,对冲伤。”大宝说,“她还真不是被杀的,而是摔死的。”
我听闻这一点,赶紧起身去看。
果真,死者的损伤部位是枕骨,对应的枕骨粉碎性骨折,脑组织也有挫碎和出血。
然而,对侧的额部脑组织也出现了明显的挫裂伤和出血,而额部头皮并不存在损伤。
看起来,死者还真是摔到了一个光滑的平面上导致颅脑损伤死亡的。
“一个病死,一个摔死。”我沉吟道,“但又穿着不符、有移尸的迹象。
这……能说明什么呢?”
“上一个死者没有伤,而这个好像经过搏斗和约束。”但法医也沉吟道,“说不同,确实有不同点。
但是说相似,又看起来极端相似。”
“虽然还没有看到故意杀人的证据,但是串并两起案件,并且立为刑事案件应该没问题吧。”我说。
侦查员点了点头,说:“找尸源还是本案关键哪。
这个死者的面容犹在,应该比上一个好找一些。”
“面容不是关键的。”我说,“上一具尸体的DNA录入数据库并没有比中,现在就寄希望于这个死者的家人有寻找她的记录了。”
“既然是命案,就查得仔细些吧。”大宝说。
“身上有约束伤,但是仅限于手腕。”我说,“难道凶手就不怕她喊叫吗?
可以确定死者的口唇黏膜没有损伤?
凶手没有捂嘴的动作?”
但法医再次用止血钳拉开死者的口唇,用强光灯照着看,说:“确实没有。”
“那舌尖呢?”我说,“会不会是用软物捂压?
死者会不会咬伤自己的舌尖?”
“可是尸僵已经形成了,死者牙关紧闭,撬不开。”但法医说。
“我来。”此时大宝已经打开了死者的颈胸腹部检查完毕,于是他用手术刀划开死者下颌部的肌肉组织,准备用“掏舌头”的方法,从颈部取出死者的舌头来检查。
划开肌肉后,大宝伸进了两个手指,探查死者舌头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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