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者_第四案 迷雾地下室(7/8)
我放下探测器,然后打开热水器,大家一起离开。”
打开洗澡间的水龙头后,热水器开始轰鸣了起来,我们几个人一起退出了现场。
不到一分钟,探测器便开始叫了起来。
“秦科长推断得不错,现场产生一氧化碳的速度非常快。”胡科长屏住一口气,迅速冲进现场,先是关了卫生间的热水开关,然后用相机对探测器上的数值进行拍照,最后打开窗户透气。
“看来证据确凿了。”胡科长满意地说。
“等等。”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我的脑中一闪,“刚才您进去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那个一氧化碳探测器在不在响?
红灯有没有亮?”
“没有。”胡科长肯定地说。
“那就不对了。”我说,“之前我的推论,如果我们到现场的时候,现场一氧化碳已经散去,探测器不响不亮是正常的;案发当时即便探测器响了亮了,当事人已丧失自救能力也可以解释。
但是,为什么我们做实验的时候,它也不响不亮?”
“聋子的耳朵,摆设?”林涛说。
“这是个新热水器,既然费劲打了钉子把它安装了上去,没有道理不给它通电使用它啊!”我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胡科长说。
我没有吱声,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估计现场产生的一氧化碳差不多都散尽了,重新进入了现场。
我站在板凳上盯着热水器和管道左看右看,然后对着林涛说:“你,要不要上来看看?”
林涛点头会意,拿着勘查灯登上了板凳。
我在下面等着。
“看清楚了,一氧化碳探测仪的电线被拽断了。”林涛说,“因为电线是穿过吊顶的,所以暴露在吊顶外面的地方没有异常,其实在吊顶里面的部分已经断了,所以自然就没有电了,也就不会报警了。”
“断口新鲜吗?”我汗毛一立。
“新鲜。”林涛举起相机拍照。
“那把暴露在吊顶外面的电线提取回去,看看能不能查出DNA来。”我说。
“可能不需要。”林涛说,“内管的外侧有指纹。”
我们都知道,泄漏一氧化碳的罪魁祸首是内管和墙壁的紧闭关系被破坏了。
而在这个部位发现了指纹,是非常有意义的。
“会不会是安装管子的时候留下的陈旧指纹?”我仍不放心。
“不会。”林涛斩钉截铁,“管子上面都是日积月累留下来的油污。
在油污的中间,有一枚很清晰的指纹。
是油污减层指纹,很新鲜,表面没有新的油污覆盖。”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有可能是人为的?”我有些惊讶。
“应该是的。”林涛说,“这个内管和墙壁的附着关系就靠一圈塑料胶布密闭。
只要给外管一个作用力,黏附力本来就已经下降的塑料胶布瞬间就失去了它的作用。
管子和墙壁之间也就不密闭了,就存在气体的通道了。”
我愣在原地,看着林涛换着不同的姿势去拍摄管道上的指纹。
“三个当事人的指纹都提取了吗?”林涛一边拍照一边问着程子砚。
程子砚说:“按照信息采集的要求,全部提取了。”
“好!”林涛说。
我知道林涛的想法。
这是一个封闭的现场,而且一般不会有外人进来。
三名当事人也没有明显的矛盾关系,程子砚也确定现场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足迹。
所以,如果是人为破坏热水器的墙排结构,只有可能是内部人所为。
可是,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
林涛显然是已经拍摄到了他自己满意的指纹照片,他轻松地跳下板凳,和程子砚一起走到室外,拿起之前采集的三名当事人的指纹卡,开始慢慢比对。
陈诗羽站在屋内无所事事,也走了出去,站在林涛和程子砚的身边看着他们比对指纹。
林涛热情地给小羽毛边讲解边演示,程子砚却一声不吭。
我远远看过去,总觉得这三人的组合有点怪怪的。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问身边的侦查员说:“毛庭这两天的活动轨迹,有没有调查?”
侦查员点了点头,从卷宗里抽出一张纸,递给我。
这张纸上密密麻麻地记载着调查来的情况,是毛庭这两天的全部活动情况。
买菜,上工,喝酒,打牌,体检,喝酒,逛公园,回家。
诸如这样,纸上简单明了地写着每个时间点,毛庭的活动轨迹。
“体检?
体检什么?”我问了问。
“他上了一个新的工地,可能是牵扯到要买保险什么的吧,就是到医院做一个常规体检。”侦查员说,“喏,这是医院的体检报告复制件,我也调取了。”
我赞许地点点头,接过体检报告一条一条地看。
从体检报告上看,这个四十岁的农村男人,身体非常健康,所有的指标都在正常范围之内,没有任何毛病。
所以说,并不可能是我之前猜想的,他查出了绝症,然后想带着老婆孩子同归于尽。
体检报告的最后,还写了一句:“应体检人要求,对血型进行检验,经检验血型为A型。”
“应体检人要求”?
我产生了疑问:“施工委托方要求查工人的血型?”
侦查员茫然地摇摇头,说:“不知道啊,说不定是为了防止万一,先测好血型吧?
我们警察的帽子里不都是有这个警察的姓名和血型吗?
是为了好抢救吧。”
我皱着眉思考着,拿出手机接通了郑大姐的电话:“郑大姐,市局那个多人中毒死亡的案子,亲缘关系如何?”
在一起非正常死亡事件确定性质之前,通常会对死者、伤者等当事人的指纹进行提取,并对DNA进行检验。
所以DNA室应该有这起案件当事人的DNA数据。
听脚步声,应该是郑大姐听见我声音急促,跑了几步到接案室,说:“看了,死者毛远大和荣冬梅、毛庭都确定了亲子关系。”
“哦。”我的另一种想法好像又被否决了,我不死心地接着说,“那血型呢?”
“血型嘛,你等等。”郑大姐说,“毛庭是A型血,荣冬梅是B型血,毛远大是O型血。”
我恍然大悟,致谢后挂断了电话。
正在此时,林涛兴奋地从屋外跑了进来,扬着手中的指纹卡喊道:“现场提取的右手拇指、食指和无名指指纹,确定都是毛庭的!
毛庭是这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
“会不会是毛庭做了什么其他的事情,不小心碰掉了管道?”胡科长仍是有些不能理解。
我摇摇头说:“碰掉管道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不小心碰掉管道的同时,拽掉了探测仪的电源,这种概率实在是很小吧。”
“哎,也是。”胡科长一定是不能相信看起来忠厚老实的毛庭是杀人凶手。
“毛庭现在状况怎么样?”我说,“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毛庭的病床被一圈白色的帘子围住。
我站在帘子的外面,默默地低头看着毛庭的病历。
侦查员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朝我默默地摇了摇头。
我点头示意,走进了帘子内。
毛庭仰面平躺在病床上,毫无表情。
我走到他的床头,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睫毛微微地抖动了几下后,又恢复了平静。
“我相信,你是想和他们一起离开这个世界的。”我开门见山地说,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
毛庭毫无反应。
“但是你现在的沉默,让我怀疑你改变了主意,你想独活下去。”我说,“要不然,我来把你的心思说一说吧。”
毛庭依旧毫无反应。
“昨天是你老婆带孩子补习的日子,所以在你晚上八点回到家的时候,他们俩都不在家。”我说,“心灰意懒的你,此时做了决定,破坏了热水器的管道,并且处心积虑地破坏了一氧化碳探测器。
这个时候的你,一心求死,而且是带着老婆孩子一起死。”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