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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根手指_第三案 迷巷女鬼(4/7)

那他的手藏在床单里,扶墙的时候,不就会留下这样的痕迹吗?”

我点点头。

“不仅这些,”林涛一脸成就感,“还有这处擦拭状痕迹,应该是纺织物刮擦墙壁形成的。

再结合位置,应该是人肩膀上扛着的东西。”

“你是说,一个人扛着陶紫走到这里的时候,扶了墙?”我问。

林涛点点头。

“太好了,我们确定了白影行走的路线,就可以断定他的走向,从而锁定他的居住区域。”侦查员说。

“不仅如此,还能说明一些其他的问题。”我补充道。

3

“扛着一个可能昏迷的人走路,”我说,“能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人的力气不小。”大宝抢着说。

“不错啊,小样儿。”我笑着说,“都学会抢答了。

结合侦查部门的实验,白影应该是个身高一米七五的人,那么有身高、有力量,这个白影不应该是个长发女子,而应该是个男人。”

“是个男人又怎么样呢?”侦查员问。

“是个男人,就不该有那么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我说,“毕竟留那么长、那么飘柔的头发的男人是极少的。

所以,我们多了一条线索。”

“查假发销售!”侦查员说。

我点点头,接着说:“另外,还可以肯定是一个人作案。

不然两个人可以抬着陶紫,而不是扛着。

从监控上看,陶紫可不轻。”

“嗯。”侦查员说,“据陶局长说,陶紫一米六八的身高,一百二十斤左右。”

“这处痕迹,应该是扛着陶紫的人体力有些不支,倚在墙壁上休息留下的。”林涛说,“如果是两个人,应该不会这样受累。”

“好了。”我抬腕看看表,时针已经指到了十点半,“走吧,我们回宾馆睡觉,等明天调查的消息。”

“我俩住一屋。”林涛对着我又强调了一句。

可能最近接触的两起疑难案件都和手指有关,于是我梦了一晚上剁椒凤爪。

我在那里啃啊啃,突然发现,手中拿的不是鸡爪,而是人手。

接下来的就是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

好在宾馆的电话铃声把我从这凶残的噩梦中拖了出来。

我坐了起来,咽了咽口中的酸水,看了眼林涛。

这个迷信的家伙裹着被子蒙着头呼呼大睡。

真是胆小,这么热,裹着被子睡觉,也不怕被热死。

我心里想着,看了看表,居然才五点多。

这是谁啊,这么早打电话?

难道是破案了吗?

一想到破案,我就异常兴奋。

今天是周六,如果破案了,或者是找到陶紫了,那我岂不是还可以回去过大半个周末的假期?

我一把抓起电话:“喂?”

“秦科长,”是丽桥市公安局法医吴响的声音,“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不过陶紫的案件有重大进展了。”

我感觉肾上腺素突然分泌了不少,急着问:“怎么样?

什么进展?”

吴法医说:“搜索组在丽桥河发现了陶紫的尸体。”

我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好的,我们马上好,你们来个车带个路。”我边说边把林涛推醒。

现场位于丽桥河的一畔。

丽桥河是丽桥市的中心河,东西走向,横穿了整个丽桥市。

丽桥市政府也充分利用了这个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把丽桥河打造成丽桥市的一道美丽风景。

河的两侧柳树成荫、花团锦簇,还有一些小桥、亭子作为点缀,这里成了市民们晨练、散步的理想地点。

此时天刚蒙蒙亮,丽桥河旁的一座小亭被数辆警车的警灯闪得五彩斑斓。

我、林涛和大宝走下警车,来到小亭旁,看见众人正围着一个大号行李箱议论纷纷。

强局长见我们到了,一脸沮丧地站起身说:“我早说陶紫凶多吉少吧,五点左右,一个晨练老大爷发现亭子下面好像沉了个东西,于是报了警。”

我探头看了看水面,清澈见底。

“110指挥中心直接指派我们专案搜索组来了这里,打捞上来一个大号行李箱,里面装着陶紫的尸体。”强局长补充道。

“这里离迷巷有多远?”我问。

“不太近,有好几公里呢。”派出所民警说。

我点点头,蹲下来端详行李箱中的尸体。

陶紫全身赤裸,蜷缩在行李箱中。

尸体的一旁放着她的全部衣物。

“不会是拦路强奸案件吧?”强局长说,“那可就麻烦了。”

我见技术员已经照相固定了行李箱的情况,便戴上手套,和吴法医一起把尸体从行李箱中抬了出来。

尸检前的照相被我们称为固定。

因为解剖检验会破坏尸体的原始状态,所以这一个环节尤为重要。

技术员会对尸体的面部、颈部、正面全身、背部全身、双手双足、头顶、足底先进行一轮拍照,固定原始的尸体状态。

然后法医再开始尸表检验,尸表检验的目的是了解尸体表面的损伤情况以及收集可能在尸体上残存的线索和痕迹。

“尸僵还没有完全缓解。”我破坏了尸体的尸僵,想把尸体放平,“角膜快达到重度混浊了,尸斑按压还有些褪色。

前天晚上到现在是三十个小时左右,时间应该差不多。”

“你是说,我们看到陶紫栽倒以后不久,她就死亡了?”强局长说。

我看了看尸体面部的几处擦伤,和她摔倒的姿势基本吻合,点了点头。

尸体被我们放平,这是一个略胖的短发年轻女孩,身边的衣物提示她就是陶紫无疑。

尸体上黏附着不少血迹,我挥手让技术员来对尸体进行照相,然后从勘查箱里找出一卷纱布,剪下一块,慢慢地擦拭着尸体胸腹部沾染的血迹。

吴法医掰开尸体的双腿,检查了一番,长舒一口气,说:“强局,还好不是强奸杀人,会阴部无损伤,干净,处女膜完整。”

此时,尸体上黏附的血迹已经被我擦拭干净,露出了双侧肩膀上多条纵横排列的创口。

林涛颤声说:“这……这……这是什么伤?

这么密集,而且凌乱。

这不是咬的吧?”

“你是学痕迹的,”我说,“这显然不是咬痕。”

“你说的咬痕是人类的咬痕,”林涛继续颤声道,“如果是鬼怪的抓咬痕,我们就不知道了,没见过啊。”

林涛身边一个派出所女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很窘地看了眼林涛,用止血钳探 查了一下创口:“野兽的咬痕有时候也会很凌乱,但是都是以撕裂创为主,而这些创口创缘很整齐,所以是锐器创。

创口下方骨质有损伤,这应该是砍痕,用锐器多次砍击所致。”

“砍痕?

为什么要砍?”大宝问。

我说:“创口周围皮肤无卷缩,断段软组织无明显生活反应。

这是死后损伤。

这样看起来,有人是想把陶紫分尸,只是因为未掌握人体结构的知识,所以没有砍断。

最后凶手可能放弃了分尸的想法,就把尸体装在行李箱里扔到了河里。”

“不懂人体?

碎尸?”大宝惊道。

他说完,拿起陶紫的双手仔细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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