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混成旅团部。

旅团长小松崎力雄老鬼子一脸笑意，手中捏着茶杯。

坐在对面中年人满头大汗。

两人中间摆着围棋，形势呈胶着状态。

“聂桑，你似乎下得很辛苦？”老鬼子嘴里吐出极为熟练的汉语，似乎很关心地问。

“小松将军棋力高超，聂某不得不全力以赴！”中年人抹了一把汗，不能输，也不能赢，能不辛苦么？

两人旁边，诺大的会议室里人头涌涌。

宪兵司令、侦辑队长、城防司令、警队队长全都在座。

隔壁电话铃声响过不停，鸟语汉语喂喂嚷嚷声不时丝毫不见停歇。

不时有宪兵、黑衣汉奸拿着文件记录夹进出到各单位头头面前小声嘀咕。

宪兵司令汇总完各单位最新情报，来到小松旁边鞠躬汇报。

“报告，到目前为止，发现有个五个县的县大队、区小队在集结，总兵力应该不会超六百人...”

“冀南军区...独立抗日...游击纵队...司令！”小松旅团长抽了抽嘴角，放下棋子，看着对面中年人笑了笑：“你输了！”

中年人抹了一把汗：“将军运筹帷幄，聂某甘拜下风...”

小松老鬼子眯了眯眼：“五个县...才六百懦夫？”

宪兵司令微笑：“将军阁下，看来，以华治华的政策已经取得成效...”

一个肩章三杠两星的矮胖鬼子，正在地图上标记八路的兵力位置动向。

好一会儿后，到老鬼子面鬼子鞠躬：“将军阁下，抽调的各部已进入预定位置...”

老鬼子背着手，走到地图前看了看：“看来，八路还是很团结...”

宪兵司令狞笑：“明天，他们的都会消失！”

老鬼子摆手，一本正经：“铃木君，你应该像你哥哥一样，喜怒不形于色！”

宪兵司令收起笑容：“是，多谢将军教导！”

“哟西，时间不早，大家都早点休息吧...”

屋里的警队局长、侦辑队长、城防司令，相互对视，长出一口气。

说是早点休息，意思是到楼下装有电话的四人值班室躺上一会儿。

这时候，谁也不会贸然离开，要是真出了漏子，谁他娘的能说得清楚？

会议室恢复平静。

老鬼子给聂姓中年人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

中年人找带他进屋的宪兵要了一包烟，跟着点燃。

猛吸了一口，对宪兵笑了笑表示感谢。

跟着，用身体挡住视线，挟烟的食中二指不断弯曲摆动。

忽然，院子里出现急促的声音。

跟着一个鬼子喝斥：“站住，不要打扰将军休息...”

压低的鸟语声音在走廊嘀咕：“报告，有急事！”

“什么急事？”

“犯人...李成华...死了...”

“什么？

带我去看看...”鬼子声音急促：“叫军医...”

...

天蒙蒙亮。

邯郸东外郊。

一望无际的碧浪、青黄在晨风中起伏。

点缀在碧浪青黄中的大树左摇右晃，一片生机勃勃。

一个荒废到没人影的破村子，残垣断壁没一间好屋。

王朋很惊讶，他根本不能相信，会在这种地方会见到胡义。

胡义并不惊讶，补充团果然也派人来了，他们防区距离这里不算远。

王朋快步上前：“你…为什么在这？”

“出任务，你们来了多少人？”

王朋没有隐瞒：“先头部队一个连，铁路线以西，两县交界处，还有三个连...”

带着胡义一起从村里出来的郭队长有些诧异：“你们认识？”

王朋点头：“我们跟独立团防区相接，曾经...有过交流...”

郭队长点头：“你来得稍晚了些，会都开完了...”

说到这里，郭队长转头对胡义道：“这样，胡营长，你跟贾分队长先出去转转，我跟王营再说说这次任务情况...”

胡义没再说什么，跟在村外值哨的一年轻战士身后。

往村外一处稍出地面的小土丘上走。

绿油油的高梁，青黄即将收割的小麦，高高低低错落围在村子四周。

胡义打算出村看看县城附近地形，有没有郭队长一起问题都不大。

“胡营长，你们可够阔气的...”贾分队长看着胡义肩头还挂着驳壳枪，背着一支中正多步枪，腰间武装带上三个沉甸甸皮盒子。

胡义从背包中掏出望远镜，语气平静：“只要敢对鬼子下手，什么东西都能有...”

望远镜视野中，田野不再荒芜，极目之处到处都是一片片青纱帐与即将收割的麦田。

远处集中定居点村落中，到处是袅袅升起的炊烟。

被晨风吹散在田野间飘荡。

偶尔能看到远处早起的百姓，在菜地里忙碌的身影。

绿色尽头，模糊的邯郸古城隐约在晨雾中。

与嶂河仅一河之隔，田间地头景象完全不同。

蹲在胡义旁边的贾副队长语气中全是羡慕：“胡营长，你这个望远镜可真高级...”

胡义没理会，望远镜是个宝贝，根本不可能随便送人。

夜间行军时就发现，道路两旁开始出现高梁、小麦。

呼吸着带着生气的空气，心情变得愉快，浑身细胞似乎也变得有活力。

只睡了两个小时，似乎也根本感觉不到疲惫。

仔细计算到邯郸东郊乱葬距离。

早年南下时曾经经过这里，可惜只是在城墙上转了一圈，对四周的地形并不怎么熟悉。

从背包中掏出地图，昨天晚上开会时跟郭队长对照标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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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死死盯着邯郸西郊一个叫林村的地方发愣：军用机场。

好一会儿后，胡义忽然问旁边贾分队长：“贾队长，现在时间还早，咱们顺着高粱丛到城边去看一看？”

贾队长摇头：“没有刘部长批准，这时候谁也不能离队...”

胡义点头：“那好，我回去找刘部长...”

刚进村，就看到刘部长带着王朋、弓少锋、王大山三个人往村外走。

走在前边的刘部长笑着跟胡义打招呼：“哟呵，胡营长？

你不睡觉，这么早就出来侦察地形？”

胡义看着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刘部长，淡淡地打招呼：“你们好！”

“刚才王营长也说要侦察一下地形，看来你们的想法相同，大伙儿一起出去看看也好。”刘部长与昨天对胡义的态度大不相同，显然应该是从王朋那里知道了些什么。

跟着，后边小跑过来两个身影。

胡义面然平静。

来的是夜里带队出发的自一团一营二连长赵武，这位隔着老远就嚷嚷：“报告胡营长，二连赵武向你报到！”

胡义微微点头：“嗯...”

刘部长愣了一下：“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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