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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4章 剑圣真传,独孤剑法(1/2)

槊首宽且直,恰如古铜剑。

只不过本该是剑柄的位置,只有一截光秃秃的槊杆,聊作剑柄之用。

并无剑首、剑眼、剑格等构件。

独孤岳将槊首揽入臂弯,当真如待长剑一般、以袍袖拭之。

旋即虚指杨朝夕道:“世人皆知我独孤氏勇于战阵、擅使长槊,为大魏问鼎中原,曾立下赫赫战功。

殊不知时移世易,朝代更迭,人非物换,不论庙堂还是江湖,也早不是从前的模样。

我独孤氏若还抱残守缺、一成不变,岂非要成了泥古不化的遗老遗少?

盛朝尚武,诸兵争艳,而剑为上品,朝野官民佩带者不知凡几。

故百多年前,独孤氏中便有人将长槊截短、改做古剑,教族内弟子勤加习练,以备不虞。

方才与杨少侠一番酣战,确是畅快淋漓。

若非长槊遭斩,鄙人也不愿用出这剑法来……皆因此剑一出,少侠必败无疑!”

话音落定,不待杨朝夕回嘴,这槊首.长剑便已崩刺而出。

这剑招虽无花巧,却是角度合宜、难以闪避,依稀还带着些长槊突刺的影子,却更灵活圆巧了许多。

槊首.长剑一往无前、疾如光电,取的正是杨朝夕心口。

待他提剑挥格时,锋芒已逼至胸前半尺处。

承影剑虽将槊首.长剑打偏,但锋芒依旧斜斜戳中左胸,透衣三分,发出“叮”地一声轻响。

独孤岳细目一瞪,十分诧异道:“释门铁衫功?

当真能刀枪不入?”

杨朝夕疾退三步,避开槊首.长剑连攻。

接着双足一蹬,长剑荡出,这才颔首道:“一件护身锁甲罢了,留作保命之用。

你这剑法确有几分意思,只是想要胜我、还差了些火候……”

独孤岳手中自是不停,又一剑挂起、将承影剑拦在身外,口中怼道:“哼!

能不能胜,比过才知!”

说罢,槊首.长剑招式陡急,一息便是数招,皆向杨朝夕要害攻来。

其迅疾之势,竟不弱于杨朝夕新学的“无为剑法”。

杨朝夕只接了七八招,便觉独孤岳剑招大开大阖、又快又狠,隐隐有杀伐之意!

且只攻不守,招招决然,有几分熟悉之感,像是曾在哪里瞧见过一般,一时间却又回想不起。

只得继续施展“一苇渡江”轻功,且战且走,与独孤岳在五丈见方的木台上兜起圈子来。

独孤岳身形纵跃奔扑,好似虎豹捕食小兽,堪称敏捷矫健。

然而与杨朝夕飞鸟飘叶似的轻功相较,终究是落了下乘。

以至于好几道险招杀招、皆“鞭长莫及”、悉数落空,叫人忍不住顿足捶胸。

而长轩下、群侠中许多释门好手,在看到杨朝夕动用轻身功法时,已纷纷站起、难以置信。

待数招过后,确信他所用轻功、便是难得一见的“一苇渡江”,更是目光灼热起来。

有胖大武僧按不住心中燥热,干脆将僧袍剥下、系在腰间。

一身五花膘随着不安的双脚颤动,看得人无比反胃。

元载发妻、唐门弟子王韫秀,凭着杨朝夕显露的剑招掌法、身形轻功,已然断定那夜擅闯颍川别业,与她交过手的少年,正是台上这个杨朝夕。

眼底深处,登时闪过一抹杀机。

元载也已站起身来,面色阴沉,目光跨过西平郡王哥舒曜,看向白马寺苦竹禅师道:“苦竹上师,不知台上那位杨少侠使得、可是释门轻功?”

苦竹禅师忙起身行礼,口称佛号道:“确是无疑!

且非寻常释门轻功,而是达摩祖师传下的轻功绝技‘一苇渡江’。

据贫僧所知,释门之中、惟有大兴善寺不空法师身怀此技。

却不知这位道门出身的杨少侠,又是自何处习得。”

王韫秀虽未起身,依旧忍不住阴阳怪气道:“一个道门弟子、能习得释门武功,自然是释门当中出了异端败类。”

苦竹禅师神色微尬,只得行礼辩道:“阿弥陀佛!

释门讲求众生平等,并无太多门户之见,擅将释门功法授予外人、亦非逾规犯戒的大罪。

还望女施主多积口德、免损修行。”

王韫秀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元载也重将目光投向四方台,只是面色又黑了许多。

却说独孤岳追逐半晌,呼吸渐粗,不由停下脚步怒道:“杨少侠!

鄙人近来多慕你侠名,还道是个果敢能为的汉子……今日这番交手,才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原来杨少侠也是这般遇事畏缩、贪生怕死之徒!”

杨朝夕闻言,果然收住脚步笑道:“独孤兄也不必激我。

方才之所以且战且退,一来确是猝不及防、以守代攻;二来却是为瞧清楚阁下剑法路数,好思忖应对之策。”

说话间,杨朝夕又挥起承影剑,云、挂、洗、格,左闪右躲,将独孤岳新刺来的几剑接下。

旋即又道,

“方才我便觉你这剑法虽则刚猛凌厉,却又几分熟悉,一时不明所以。

然经过方才一番搜肠刮肚,终于瞧出你这套厉害剑法的来处!”

独孤岳心下一震,暗道这姓杨年岁不大、眼光却这般毒辣,竟能瞧出自己族中剑法门道。

然而嘴上却兀自强硬道:“莫要顾左右而言他。

打不过认输便是,在这里扯东扯西、故弄玄虚,不怕辱没了你家师门?

!”

说着又是“唰唰”两剑,一剑撩其面门,一剑刺其咽喉,依旧是快速绝伦的招式。

杨朝夕这下没有再躲,似乎当真瞧出了独孤岳剑法关窍。

承影剑拉起一道暗弧,轨迹模糊,若有若无,却是以慢打快、以虚击实。

从剑路上来看,与公孙剑法同出一脉;可是从出招运劲上来看,却又是无为剑法“惜墨如金”的章法。

最令独孤岳惊异的是,这剑招中也藏着一抹杀伐凌厉、勇决睥睨之意。

与自己家学剑法,竟是一般无二!

说来繁琐,其实不过顷刻工夫,承影剑已后发先至,劈在了槊首.长剑的吞口、剑脊等处。

两剑交击,鸣声刺耳。

似有几道古怪劲力,透过剑身、传至槊杆,最终导入独孤岳右臂之中,震得他手臂酸楚、身子后仰,蹬蹬蹬连退数步,才将将稳住身形。

顿时骇然道:“这……这是内息外放!

不对!

你是如何洞悉了我独孤剑法?

!”

杨朝夕袖剑而立,洒然笑道:“独孤兄不必惊诧,我道门弟子多修内丹之术,通晓内息变化者比比皆是、不足为奇。

倒是阁下口中‘独孤剑法’、怕不是独孤先祖所创,而是剑圣裴旻所为罢?”

独孤岳登时如遭雷击,半晌说不出话来。

辕门外众侠士,见两人收招而立、又相互攀谈起来,纷纷鼓噪催促。

脾气涵养差些的,甚至破口大骂,然后捡起地上石子、便向四方台上丢去。

引得更多人纷纷效仿。

灵真禅师虽记恨杨朝夕,但也容不得这些狂徒搅扰大会。

登时调运罡气、聚于喉间,肃声喝道:“香山寺武僧听令!

再有恶意喧哗、向台抛物者,一概撵出大校场,不许再登台打擂!”

辕门附近武僧闻声而动、携棍奔出,便要自众侠士中捉一两个刺头,好杀鸡儆猴。

众侠士虽人多势众,但均是自各宗门帮派中推选而来,彼此间大多是敌非友,便是有同门在场、也聚不起声势。

是以眼见香山寺武僧汹汹而至,竟无半点敌忾之心,个个噤若寒蝉,纷纷偃旗息鼓,再也不复方才张狂模样。

灵真禅师见状,顿时眉间一松,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笑意来。

河风翕动,山树葱茏。

染透半边天幕的橙光里,渐渐开始渗入青黑色,天光也不似之前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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