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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胭脂谷主(1/2)

金光夺目,荷包诱人。

不论围观散客、外邦生客,还是肖湛、黎妙兰、仆固行德三人,目光皆被那一串金光与锦绣荷包吸引。

只听“叮呤噹啷”一阵鸣响,那串金光顷刻散落一地,荷包落在中央,显得无比醒目。

众人细一瞧,那些金灿灿的光斑,竟是一枚又一枚波斯金币!

金币总有数十枚之多,原本三五枚一沓、齐齐整整装在羊毛编织的丝囊里。

奈何被这偷儿一摔、丝囊登时破裂,金币才完全现出耀目光芒。

待众人再回过头时,方才“天女撒花”的偷儿、早已缩头钻入人群,霎时间不见了踪迹。

肖湛从前做不良卫、不良帅时,没少与坊间小偷小摸之人周旋。

一眼便瞧出这“转移目标、祸水东引”的伎俩,当即高声叫道:“妙兰!

你与仆固师弟去拿荷包,肖某去捉那偷儿!”

话音未落,两人顿时掉头,直奔那荷包落处。

那外邦生客发觉是自己丢了金币,登时“呜噜哇喳”地迸出一串胡语。

围观散客虽半个字也听不懂,但从他那浮夸表情来看,显是恼怒至极!

其他同伴闻言,果然群情激奋,登时也紧跟在黎妙兰、仆固行德身后,一起往金币散落处奔来。

肖湛则逆着人潮、向偷儿消失的地方挤去,仿佛逆水行舟,委实觉得吃力。

然而胭脂谷与燕侠盟的拼斗,也愈演愈烈。

胭脂谷那位话锋凌厉、不怒自威的女子,正是胭脂谷谷主花弄影,但见她左手团扇如月、右手披帛如风,一守一攻,步态从容。

不但拦下了虬髯莽汉一双气势汹汹的狼牙杵,竟还颇有余裕!

披帛挥卷之际,更将两个伺机偷袭的大汉、缠住了脖颈、脚踝。

只是简单一扽一带,便将两个大汉撂翻在地。

胭脂谷其他司主、弟子,当即分出四人,将两个倒地大汉团团围住。

手中团扇飞掷而出,打着弧旋,扇子柄登时点在倒地大汉的膻中、神厥、鸠尾、关元等要穴处。

然而团扇却接着反弹之力,从大汉身上弹起、被对面姊妹抄在手中。

四位女子攻防默契、挥洒自如,显然对这群斗之法熟稔非常。

两大汉只觉气血一滞、浑身一麻,登时便没了知觉。

随即便是五六只翘头绣履飞来,踹在大汉腰腹、两股等处。

可怜两个大汉已无反手之力,被踹得身子一滑、飞出阵团。

将旁侧两张桌案、三副椅子、一把条凳砸得四分五裂后,皆是口吐白沫。

彻底昏死过去。

眼见几团不明物什斜非而来,胭脂谷与燕侠盟众人皆以为是暗器,纷纷侧身躲闪。

待瞧清楚只是金币荷包之类,便再没放在心上,继续紧锣密鼓、见招拆招。

那荷包摔在地上,绳口立时被震开,大小不一的碎银与几串大钱齐齐吐了出来,瞬间与金币混在一起。

金币混着银钱,被错综复杂的许多双腿脚踢来踏去,弄得到处都是。

想要逐一拾起,当真是难上加难!

仆固行德矮身一纵,便向阵团边缘两枚银铤扑去。

岂料身在半途、肩上便中了一记香脚,方向登时偏离,待双手一掬,竟将一只描花绣草的云头履捧在了掌心!

这云头履触感绵软,香气微暖。

仆固行德顺势向上瞧去,却见一张银盆似的俏脸上,两颗炯炯乌珠、正烧着怒焰朝他望来:“轻薄小儿!

要死!

还不撤手?

!”

说话间,另一只一模一样的云头绣履、正中他额头。

登时踢得他头昏眼花、身子倒翻,径直滑出去丈许。

仆固行德也是一阵恼怒。

当即使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向那女子冷笑道:“就你这脸大肩窄、前平后扁的身段,白饶给小爷、小爷还未必瞧得上眼!

作什么不分青红皂白、便一脚踢来?

!”

那女子闻言,登时气得脸色煞白:“好个贼人!

辱我太甚!

今日若不将你抽筋剥皮,姑奶奶便将名儿倒着写!”

说着双袖一卷,将披帛架在肩上、缠住袖管,劈手便向仆固行德心口拍来。

仆固行德见这一掌绵绵无力、似是玩笑一般,便随手轰拳而出,却只用了五成的力道。

自认为抵挡那纤纤玉手,应当自不在话下。

孰料拳掌相交之下,仆固行德登时面色骤变。

那轻描淡写似的一掌、竟好似重涛叠浪!

第一层力道荡来,已将他拳力尽数抵消;待第二层、第三层力道袭来,却仿佛排山倒海的浪涛,直接轰入指节、贯透小臂、直入大臂,最后聚在仆固行德肩头。

只听“咔嗒”一声脆响,仆固行德整条右臂、竟从肩窝中脱落,软塌塌垂在身侧,仿佛半截随风而荡的藤条。

仆固行德连退数步,将脱臼的右臂撑在地上、忍痛装好,额上已缀满汗珠。

不禁抬眸冷声道:“贼妇!

你使得什么妖法?

!”

女子傲然冷笑道:“登徒子!

打不过我、便说是妖法,两京男子都似你这般厚颜无赖么?

这便是胭脂谷绝学‘浣纱掌’,滋味可还使得?”

仆固行德面色更沉,当即抽出佩剑,使得却是自幼惯熟的“摄魂刀法”,向这女子急斩而去。

女子浑然不惧、合身迎上,柔荑玉手,变掌为拳。

六道指缝间、皆探出半截“乞巧金针”,好似黄蜂尾刺,闪着点点星芒。

黎妙兰只捡回来空了大半的荷包。

其他银钱散落各处,因受拼斗所阻,一时难以捡拾。

眼见这女子又要使诈,黎妙兰当即出声道:“仆固师兄!

当心那针!”

仆固行德正自纳闷,这女子明明一对粉拳,何以竟能将他佩剑砸得火星四溅、呯嘭作响?

此刻听到黎妙兰提醒,凝神细瞧,登时恍然:“好贼妇!

竟又要耍阴招!

且看小爷如何招待她……谢过妙兰妹子!”

说罢,两人又斗作一团。

黎妙兰见银钱已然散开、一时无法可想,只得跺了跺脚,退在一旁,绝不肯学仆固行德、与这些胭脂谷的女子作无谓争斗。

一双妙目左右观瞧,只见燕侠盟众人伤亡渐多、俨然已落了下风。

反是那些高鼻深目的外邦生客们,因捡拾金币、不慎冲撞到胭脂谷群女,渐渐交起手来。

再看堂中伙计,竟各自寻来纸笔、分立各处,奋笔疾书起来。

看情形,竟是在统计厅堂内被打坏的桌案、椅子、长凳、碗碟之类。

然而这些外邦生客,却是个个手底不俗。

右手挽起环首雁翅刀,左手挥旋着寒光烁烁的匕首,出手干练果决。

虽省去了许多花招,却能长短互补、攻防兼备,显然门派、师承,皆不容小觑。

胭脂谷谷主花弄影,望去不过花信之年。

此刻却杏目圆瞪、看向与仆固行德斗得难解难分的女子,娇叱道:

“花解语!

你‘伤春司’的姊妹已然吃力,还不速去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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