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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荷塘月色(1/2)

凤眸波转,瘦影翩跹。

柳晓暮转过身来,望着震惊且局促的杨朝夕,嘴角勾起笑来:“小道士,你想到哪里去了?

姑姑只是留你歇宿,又不是要给你侍寝,你这般紧张作什么?

咯咯!”

杨朝夕听得“侍寝”二字,不由满脸涨红,才知是自己念头有岔。

当即分辨道:“晓暮姑娘,莫要误会小道。

你我既是道友,小道自是以礼相待……若胆敢心存非分之想,便叫天雷劈中、形神俱灭!”

“咯咯咯……”

柳晓暮已笑得花枝乱颤。

忽也拈起一柄似颖娘手里一模一样的纨扇来,朱唇轻掩,且笑且道,

“姑姑与你玩笑一句,你便赌咒发誓;倘或改日遇见魅术高明的蛇蝎美人,只怕不必她们出手,你自己便要掏心掏肺、烹了给人家下酒。

咯咯咯!”

杨朝夕已窘得无颜以对,胡乱抱了一拳便道:“晓暮姑娘,小道受教。

夜既已深,不便叨扰,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便不再理会柳晓暮,三步并作两步、便已奔至木门前。

正待拉闩启门,却觉一道若有若无的力道,自腰际牵拽向后。

低头瞧去,才见一道披帛不知何时,已似长蛇般、紧紧裹在了自己腰间。

他愈向前,那披帛便愈向后拉扯。

他拨开门闩,便要强行挣断披帛,谁知披帛上传来的力道、陡然又大了数倍,险些将他一把拽翻在地。

杨朝夕自知是柳晓暮捣鬼,当即被激起好胜心来。

身体顺着那披帛的力道、“蹬蹬蹬”略退三步,反手便从背后抽出承影剑来,就势一旋!

“噌——”

一声轻响过后,那披帛抽撤稍慢、登时被削去一截。

杨朝夕已过身形,看着烛火莹莹下的柳晓暮,正轻甩披帛、蹑足而舞,一副若无事的模样。

登时微怒道:“晓暮姑娘,你是要消遣小道么?

!”

柳晓暮下巴轻抬、悠然笑道:“姑姑话还没说完、你便要走,岂非不懂礼数?

姑姑虽宽宏大量,却也要代你娘亲、规正一番你这棱棱角角的脾气,免得以后吃亏。

嘻嘻!”

杨朝夕将剑一横,鹰眸微冷道:“若要动手,奉陪便是!

若打坏了案几杯盏,恕小道一概不赔!

看剑!”

“剑”字刚落,承影剑已电射而出、直刺柳晓暮咽喉。

这一剑猝发便至,竟未留下半点炫光与残影,端的是快速绝伦,任谁也避无可避。

柳晓暮丝毫不乱,手中披帛盘旋而出,形如飞蟒、风响猎猎,迎着承影剑便卷裹而去。

顷刻便在承影剑外、裹上了一层紫红纱罗。

间不容发之际、柳晓暮还好整以暇,十指翻飞、登时在剑端处打了个蝴蝶结。

杨朝夕愈怒,胸中内息鼓荡、迅速透出毛孔,沿着右臂灌于剑身。

旋即挥腕一抖。

那披帛当即崩裂作数段,在清风灯影下、散作了漫天舞蝶。

而他剑势也愈发凌厉,眼见便要将柳晓暮喉咙刺穿。

柳晓暮依旧不闪不避,又探出两指、夹住纨扇,将那扇柄在剑脊上一敲。

只闻得“叮”地一声剑鸣,仿佛敲钵击磬。

杨朝夕手中承影剑如遭雷击,登时被震得指腕一麻。

冲刺的力道、登时被削去大半,剑尖亦偏开尺许,却是刺了个空。

杨朝夕见她手法新颖、闻所未闻,当即收剑而立:“晓暮姑娘,你这‘披帛长攻、纨扇短攻’的路子,与你往日手法颇有不同,不知有何来历?”

柳晓暮凤眸微亮,微微颔首道:“不错、不错!

原以为你要被姑姑痛打一顿、才肯颖悟,现下看来,倒是姑姑小巧了你!

这两手功夫,皆是东吴胭脂谷的绝学。

披帛长攻之术、叫作‘浣纱掌’,纨扇短攻之法、唤作‘摇风指’。

此外,借助披帛、纨扇这两样物什的功夫,还有‘捣练拳’‘遮面手’,四者并称‘美人四绝’。”

杨朝夕听得面色古怪,不由奇道:“浣纱、捣练、摇风、遮面……既是‘美人四绝’,难道这胭脂谷中、皆是女子不成?”

柳晓暮促狭一笑:“不但皆是女子,而且个个花容月貌、国色天香。

小道士素来道心不定,姑姑只担心你遇上她们,尚未交手、便要拜倒再那石榴裙下啦!

咯咯!”

杨朝夕不由暴汗:难怪这柳晓暮方才、定要做出千娇百媚的姿态,逗引遐思、撩拨心智,再伺机偷袭出手!

原来竟是要以这轻浮手段、警醒于我,好叫我届时不至于轻易中招。

而这胭脂谷的女子,既能将披帛与纨扇当做兵器,还创出那精巧古怪的武技,必然不乏惊才绝艳之辈。

若有人心怀轻视,只怕便要栽跟头、吃大亏,应了那“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典故。

念头转过,杨朝夕窘态渐去,当即试探道:“如此说来,晓暮姑娘不但知晓这些混入洛阳的武林门派和江湖游侠,还晓得他们的独门绝技与惯用兵器?”

柳晓暮丢开披帛、纨扇,傲然玉立道:“那是自然!

姑姑这六百年道行,可不是闷在洞府里修来的。

既然要游历人寰,那么中土的名山丽水、瀚海丛林,便不能错过!

去的地方愈多、见的土人愈杂、对你们人族功法武技的了解,当然便会愈深刻。

有些颇为有趣的功夫,姑姑也便顺手学了过来。”

“哦?

晓暮姑娘还知道哪些奇功妙法?

可否再与小道拆上几招?”杨朝夕难免见猎心喜,当即张口催促道。

柳晓暮妙目一翻、轻轻抛了个白眼,笑着调侃道:“只怕打坏了案几杯盏,小道士不肯赔我。”

杨朝夕被呛得一时无语,半晌才道:“最多小道谨慎些,尽量不用大开大阖的招式便是……”

柳晓暮却是莞儿笑道:“还有一法。

咱们去楼外演招切磋,便不须担心打坏这房中陈设啦!”

杨朝夕正欲提议两人寻个无人搅扰的所在,却早被她玉手探来,一把揪在了后领处。

领口勒住脖颈,登时将话全卡在了喉咙里。

接着身子便腾空而起,好似一只烹熟的葫芦鸡、被柳晓暮拎在手中,自东窗一跃而下。

耳畔呼呼作响的风声、以及被掀起的袍摆与发丝,都在提醒他,此时两人正从月漪楼直坠而下!

此时二人悬空、无所依凭,杨朝夕“一苇渡江”固然高妙,却也不能御空而行。

惶急之下,偷眼瞧去,只见漆黑一片的水面上、唯有有弦月与楼中灯火倒映其中。

水波慢涌、月影轻摇,如此良辰美景,却只觉心头发苦,连惊嚎声都已发不出来。

念头电转,不过瞬息。

二人距离水面还有两三丈时,柳晓暮才催动阴元之气、使出“逍遥御风”轻功,绣履凭虚连点,身子下坠之速立时骤减。

随即借着下坠的惯性、折转向前奔去,不过几息后,便将这巨大的惯性消磨干净。

杨朝夕一颗心早跳到嗓子眼,此时方才落回腹中。

因咽喉受束、一张脸已憋得发麻,两腿不住踢蹬,双手不停指着脖颈,口中发出“嗬嗬”的声响。

柳晓暮脚下不停,似是凌虚而行。

声音从上方飘落,被风一吹、变得断断续续:“小道士……不是姑姑不放手,只怕你学艺不精……水性又差,落到潭中喂了鼍鱼……咦?

这潭边水浅处……荷盖比前几日又密了许多……若够你施展轻功……便放你下来如何?”

杨朝夕听罢,也不顾脖颈上越来越强烈的灼烧感、当即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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