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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不伦之事(1/2)

锦榻被翻浪,香阁幕遮云。

颍川别业,某院某房,朱窗紧掩,帘栊轻遮,叫人着实不解。

饶是如此,男女调笑的声响、依旧透泄而出,听得檐下婢女面红耳赤。

连探手逗弄那犯困的鹦鹉,都成了欲盖弥彰的小动作。

卧房中男子喘息如牛,断断续续催道:“二、二娘!

你就心疼一下仲武……快、快些解开……仲武这回定然能成……”

只听得一声女子的娇怯声、绵绵荡起,便连躺在檐上的刘木匠,都忍不住心头一阵酥麻。

暗骂一声“浮浪”,想要充耳不闻,却被接下来的声响惊得哭笑不得。

那女子似已掀帘起身,一腔幽怨道:“从前总是龙精虎猛,怎地……这才多少日子没见,竟然不中用了……难不成你来了洛阳,成日价只晓得与那些浮花浪蝶厮混、亏空了身子?”

那男子自是元仲武,这日身上“痔瘘”之症与踵后箭创、却是好了大半。

当下急不可耐,打发房里最得宠的、一个名唤彩玉的婢女,去另一处院落去请爹爹元载的宠妾,亦是自己二娘的薛瑶英。

只说是许多时日不见、近来又身子欠安,不能亲去给二娘问安。

薛瑶英闻讯,哪里不晓得他那些花花肠子?

只是多日未见,心中对这个白饶的二子元仲武、也是想念得紧。

加上是夜,老爷元载不知为何、竟跑去了主母王韫秀处歇宿,于是诸般巧合撞在一起,恰给了她私会的良机。

却说这个薛瑶英,不但诗书俱佳、歌舞娴熟,更生得仙姿玉质、体瘦身轻,肌骨中更透出一种旁女莫及的奇异香气。

自被元载养在府中后,昼卧金丝帐,夜宿却尘毯,端的是荣宠已极!

如此尤物豢养府中,自然便招来元府三个混世魔王的觊觎——

长子元伯和色胆包天,趁元载不在府中、便要强占薛瑶英身子。

奈何被娘亲王韫秀发觉,抡起荆杖、一通好打,便再不敢生非分念头。

三子元季能却是有心无胆,之感趁着四下无人之际,悄悄贴上去偷捏一把,便慌手慌脚跑开,生怕被旁人瞧了去。

倒惹得薛瑶英暗笑不已。

唯有二子元仲武,却是“智勇兼备”,又生得俊眉星目、风流倜傥,一来二去,竟与这薛瑶英暗暗勾搭在了一处。

几年下来,那缱绻缠绵、如胶似漆之意,更胜似恩爱夫妻。

因此,自打随元载、王韫秀来到神都,薛瑶英心底无时无刻不在思忖,如何才能去瞧瞧元仲武的伤势、而不至被老爷元载和主母王韫秀察觉。

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这日傍晚,欣闻老爷新得了一样什么宝贝,火急火燎便跑去了王韫秀处,并带话过来、今夜不必她侍寝;恰好元仲武亦心有灵犀、差人来请。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便在元仲武静养的暖阁中,行起那苟且之事来。

孰料刚欲教薛瑶英开诚布公,好两相契合、尽享极乐。

元仲武才再度确信、自己果然是一蹶不振,再也无法与“二娘”薛瑶英肆意相娱了。

一念至此,元仲武欲哭无泪,只得支支吾吾道:“二娘,这……仲武岂是那等不知节制之人?

实在是……实在是菊痛难忍、扫了雅兴……待过几日大好了,必能一逞雄风!”

薛瑶英坐在榻边,却是双颊羞红。

一面整理着袹複与短袴,一面娇声哼鸣道:“此间更无旁人,何必……何必总唤奴家‘二娘’、显得那般生分……仲武!

奴家本还小你两岁,若叫声瑶娘、岂不更显亲昵?”

元仲武闻言,胸中百感交集。

登时又被靡望催动,情不自禁道:“瑶娘……咱们再试一番……”

说罢、又一把揽住她纤腰,便向帷幕里拖去。

便在这时,却听守在门外的两个婢女齐声惊呼,旋即一阵嘈杂声响、顷刻涌入这小院中来。

为首者中气十足、声如焦雷:“秦某奉元相之命,前来各院围捕贼人,还请各位娘子见谅!

搜!”

元仲武听罢,登时火起,顾不得菊踵之痛,竟强撑着爬起。

旋即趿着木屐,行至外堂,在贞娘、秀娘搀扶下,将擅自闯入的几个卫卒搧走。

才命人打起帘子,走到门外,向那嚣张跋扈的来人骂道:

“狗辈秦炎彪!

睁开你狗眼瞧瞧!

这院里是你能进得了的去处么!

哪里有什么贼人?

我瞧你才像个贼人!”

秦炎彪闻声登时一颤,万料不到竟闯到了元二爷静养之所。

这位元二爷纨绔成性、脾气奇差,便连胞兄秦炎啸都要畏他七分,自己又如何敢硬刚?

且瞧他这张狂之状、断然不似被贼人挟制的模样,当即连声赔罪,领着众卫卒便灰溜溜出了小院,往其他地方去了。

元仲武怒气暂消,狠狠瞪了檐下两婢一眼:“连几个外三路的丘八都拦不住,养你们何用!”

说罢双臂又架在贞娘、秀娘粉颈上,一瘸一拐回到卧房,双手却还按在那高耸之处,看得薛瑶英媚眼连翻。

元仲武只得遣走二女,重回榻前。

紧紧搂住薛瑶英纤瘦的肩头,好一阵温言软语,才哄得她半推半就、徐徐躺倒下来,静待他虎扑而上……

却在此时,隐隐听得檐下两声闷哼,便连那鹦鹉也扑簌着翅膀、叫了声“二爷安”,便即没了声响。

元仲武坏事做多、颇有几分惜命的警觉。

当即霍然爬起,正要喝问,便听“咔嚓”一声、木门被人破开。

外堂候着的彩玉、贞娘、秀娘等婢女,还来不及发出惊叫,便被一道灰影几下干脆利落的手刀斩在颈后,纷纷软倒下去,不知死活。

元仲武登时大惊,张口便叫:“来……”

然而话没说完,便觉口中被打入一团硬物,震得牙根剧痛。

正待跳窗逃跑,冷不防一道绣金披帛勒在了他脖颈上,将他又拖了回来、摔在地上,疼得几乎背过气去。

那灰影出手如电,扬起披帛一阵七扭八绕、很快便将元仲武手脚捆在身后、扔在地上,俨然像一只端午角粽。

薛瑶英背靠墙壁、蜷在榻上,望着眼前骇人一幕,竟不敢呼救。

惟恐引来更多府中仆婢,撞破他二人不伦之情。

看着自己那绣金披帛,竟被当成绳索、将元仲武困了个结实,也只好双手死命抓着锦衾,遮在春光四溢的身上,朱唇紧咬,瑟瑟发抖。

灰影料理完元仲武,便向榻上望来。

蜡黄的面皮、淡漠的双眼,仿佛薛瑶英见过最可怖的东西,登时眼白一翻,竟尔吓昏了过去。

灰影耸了耸肩,将地上元仲武提起、重又扔回榻上。

再将那昏死的薛瑶英拖至近前,随手取来一条元仲武脱下的长裈,将两人捆成一团。

这才拍拍手、挠挠头,竟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元仲武这才惊魂稍定,发现口中塞着的、竟是一只描鸾绣凤的云头履,就样式与口感来看,当是贞娘之物。

不由在心底、将这不爱洗脚的小蹄子,暗暗骂过了千百遍。

忽见那灰影一拍脑门,似想到了什么法子。

当即行至外堂,端起一盆早便备好的温水、兜头浇在一个婢女身上。

那婢女哼哼啊啊一阵,竟尚未转醒!

灰影只好揪起婢女前襟,扬手“啪啪”几个耳光搧下,那婢女才捂着红肿的双颊,哭唧唧道:“好汉莫打!

呜呜!

婢子不敢再装睡啦……呜呜呜!

好汉要金、要银、要婢子服侍都行…只求饶婢子一命!

呜呜呜……”

灰影这才冷冷道:“叫什么名儿?

这里又是何处?

若敢有一句虚言,爹爹我便将你脑袋拧下来!”

那婢女吃了一吓,不敢再哭,当即战战兢兢道:“婢子唤作彩玉,是、是我家二爷的通房侍婢……我家二爷姓元名仲武,是当朝元相的第二子……里面被您捆着的那位便是……好汉若是求财,这房里金银细软、珠钗珍玩,您尽可拿去……只是莫伤我家二爷,婢子求您啦!”

灰影这才松开彩玉,继续问道:“与你家二爷鬼混的那美娇娘,又是府中何人?”

彩玉犹豫半晌,才吞吞吐吐道:“是……是老爷的宠妾,叫做薛瑶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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