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n 第371章 胭脂色,上颊红_如水剑道_花淡茶浓_八戒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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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胭脂色,上颊红(1/2)

双瞳剪水,长睫颤颤。

明眸似又泛起了水雾,叫人不由心生怜惜。

杨朝夕既惊异于眼前女子的敏锐,也有些懊悔自己言语有失、平白叫她忧心,忙洒然一笑道:“这回是随我师父长源真人同去,并没有太大风险。

你便信不过师兄的绝世剑法,也该晓得长源真人的厉害手段!”

覃清却是目光灼灼望着他:“杨师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可你总是这般逞强……叫清儿日日担惊受怕。

此次之事,便是非你不可吗?

难道不能安安稳稳地、就呆在这院子里,教一教小猴子,训一训那大鸟。

倘若觉得枯燥,弈棋、樗蒲、双陆、投壶什么的,清儿也都会些!

可以陪着你解闷……只希望师兄、莫再以身犯险……”

话未说完,已是双泪潸然。

杨朝夕登时不知所措:“覃师妹莫哭,真的不是你想的那般、不过是去当一回‘中间人’罢了。

你也知洛阳城近来货价飞涨、三市萧条,许多小民早便买不起米粮,病饿而死之人、与日俱增。

若胡商仍旧罢    市,坊间必生民变,届时官家行营再来弹压,伤亡只怕更多……”

“可……这些与你又有何干?”覃清抽泣道,“胡汉相争、自来有之,祆教与太微宫与斗法、也不是一日两日……你一个人跑去调停,岂不是与虎谋皮?

倘若再遇不测,到时谁来救你?

!”

杨朝夕见她哭得泪人一般,也是心下微软,一只手自然而然伸出、要给她擦泪,却被她挥掌打开。

接着背过身去,双肩耸动,却是哭得更凶了。

杨朝夕叹口气道:“此次出面调停之人,实是太子殿下。

我师李长源与河南府尹萧璟,才是游说各方、居中斡旋之人。

然而太子殿下位尊身贵,这等事情纵然看不惯,但碍于储君身份、却不好直接出手;我师父和萧大人,虽与王缙同朝为官、却政见相左,若做‘中间人’,无论太微宫还是祆教,都不会信服。

所以,才须一个既非公门之人、又非祆教教徒的‘中间人’,将两方魁首聚在一处,当面相谈,互提条件,各退一步。

好叫祆教顾全大局、号令胡商复市,也叫太微宫收束爪牙、放了捉去的祆教教众和覃府之人。”

听他提到“覃府之人”,覃清更是泪眼婆娑,吸着鼻子道:“便、便是为此……他们便选了你做‘中间人’?

可是……可是若王缙当场掀了桌案,定要对祆教痛下杀手,你又如何逃得掉……嘤嘤……”

“师妹放心,断然不会!”杨朝夕望着楚楚可怜的背影,继续宽慰道,“届时有我师父长源真人、河南尹萧大人、甚至洛城行营的军将在场作个见证,太微宫岂会毫无顾忌?”

覃清只是向壁而泣,不再理会杨朝夕如何解释。

急的他抓耳挠腮,却不知如何才能哄好眼前女子。

忽听“吱呦——”一声,房门被人推开,却是另一个女子款走了进来。

身形浮凸,香氛盈室,便是焦头烂额如杨朝夕、也不禁为之一振。

覃清抽泣声戛然而止,猛然回过身、冷冷道:“李小蛮!

推门便入、不请自来!

你祆教中人都是这般没规没矩么?

!”

小蛮嫣然一笑:“我叩了门啊!

却只听见一个哭、一个哄,半晌没人应我,只好先进来再说。

免得你覃丫头当真被杨公子‘欺负’了,我也不好向天极护法交代。”

覃清听罢,脸上一阵红白变幻,便连双耳也烧得彤红,却是噎得说不出话来。

杨朝夕登时大窘。

这才发觉自己情急之下、大半身体都已压在榻上,覃清便在一尺外垂头抹泪……当真像极了自己做完苟且之事、覃师妹羞愤难当的情形。

于是急急辩解道:“小蛮,你莫信口胡说!

小道人品如何、你也信不过吗?”

小蛮轻哼一声:“呵!

也不知谁家公子,昨日在那铁笼之中、没羞没臊……不知有多快活!”

杨朝夕当下也被噎得哑口无言。

覃清却已反应过来:“李小蛮,我与杨师兄清清白白,你若再敢信口雌黄,我便一剑绞了你舌头!

现在请你出去!”

小蛮却不慌不忙、拢手作焰,向杨朝夕行了个圣火礼:“杨公子,圣姑请你去正堂一叙。

说是长源真人来了,定要见你无恙才行。”

杨朝夕忙从榻上跃起,莫名其妙地向覃清作了个揖、道了声“安心将养”,才从这客房退了出来。

待阖上房门,竟已是满头大汗。

小蛮看着他狼狈模样,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初时还是掩口轻笑,渐渐又捂着小腹、仰头大笑。

直笑得花枝乱颤,不可开交,眼泪都顺着腮边流落下来。

滴滴答答洒在胸前,打湿了领口襦衫、沁红了披帛香缣……泪水渐成滂沱之势,冲淡了朱粉、晕花了腮红,似有无限悲戚深蕴其间,却不见一丝哭声。

杨朝夕见她笑声渐歇、却浑身颤抖,心知有异。

原本跨向前院的步子,顿时停了下来:“小蛮,你这是……”

话未说完,却见眼前娇躯一动、瞬间扑进他怀中。

一双玉手胡乱拍打在他身上,虽没有几分力道、却一下下将他心绪打乱,乱到溃不成军……双臂僵在半空,两只手无处安放,不知该推开她、还是该拍拍她的肩背,好叫她不这般难过。

小蛮在他怀里呆了许久,才双颊微红、抬起头来。

挥袖抹去泪痕,微微不安道:“对不住……公子!

弄脏了你袍衫……一会你见过圣姑他们,回房换下来、小蛮给你洗……”

杨朝夕看她妆泪阑干、却还小心翼翼的模样,不觉心底一痛、柔声道:“小蛮,你、你先莫理会这些……先回房间梳洗一番,莫叫那些胡姬姊姊瞧见才是……”

小蛮深眸如水,认真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又看,才破涕为笑,重重点了点头,旋即扭身便走。

就在杨朝夕心中微怅,准备收拾了情绪,去往前院时,不料小蛮罗裙荡起、身形疾转,只在电光火石的一瞬,一抹纤唇印在了他的左颊。

一股酥酥麻麻的触感、顷刻在脸颊上散开,又迅速侵占全身,令他霎时间僵在了当场。

待回过神来,却见小蛮绣履轻盈、早逃到了几丈之外,又飞快钻进了客房中。

前院正堂,北面上首,分别坐着柳晓暮、李长源。

堂下左右分别是天极、地维、神火三位护法,以及光明、公平、宣仪、圣言等九位传教使,皆恭身而立,不敢稍有轻慢之意。

天极护法覃湘楚拢手作焰、面色沉重:“禀圣姑!

自我覃府被锁甲卫查抄后,这几日城中又有三家大胡商,被锁甲卫抄家捉拿。

连同家小也一并关进太微宫私牢,此时怕也是凶多吉少……”

柳晓暮凤眸微沉、肃声道:“此事也在预料之中。

之前锁甲卫查抄你覃府,只是敲山震虎,目的便是震慑城中胡商、胡民,好叫他们不敢包庇窝藏祆教教徒。

却没料到满城胡商一道歇行罢    市,引动城中货价猛涨、民不聊生,后来便是许多官宦富户,也都开始怨声载道起来。

此事一出,自然有人登门去寻王缙的麻烦;便是不敢明里招惹他的,只怕也都飞书长安、叫朝中为官的同族向圣人呈奏此事。

想必近来、上下交攻之下,王缙早已烦不胜烦。

却又绝不肯向我祆教服软,便令锁甲卫继续杀鸡儆猴,好强迫一些胡商复市、尽快将货价压下,免得生出乱子。”

覃湘楚听罢,忧色未减,接续道:“圣姑可已有破局之策?”

柳晓暮看了看神火护法,才向覃湘楚道:“营救被捉教众、并你覃府家眷之事,神火已布置妥当。

但地牢守备极严,未免打草惊蛇,殃及牢中之人性命,还须调虎离山、将那地牢守备引走大半,才好行事。”

这时,一旁的李长源才开口道:“诸位英侠,贫道来此、便是想让贵教与太微宫化干戈为玉帛,莫再互相斗法,殃及胡民、汉民。

这几日我等游说周旋,也已定好了良策,便是请贵教头目与王缙、择日在神都苑会面商谈,各自罢手,尽释前嫌,好叫洛阳重归安宁。”

“呸!

那王缙狗辈算什么好东西!

如何肯与咱们坐下来商谈?

只怕是你们串通一气,挖好了陷坑、等着咱们去跳吧?

!”神火护法祝炎黎听罢,不禁怒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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