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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鏖战跑马岭(四)【求月票】(1/2)

刀飞血起,铁鸣心惊。

跑马岭下兵戈四起、杀声震天。

曜日护法下巴一扬,傲然道:“唐门算什么!

有我祆教这般人才济济么?

这些雕虫小技,不过是教中前辈指头缝里漏出来的罢了!

也值得尔等大惊小怪?”

“巴州双杰”那五尺肉球却怒道:“妖人莫要口出狂言!

我二人师父便出自唐门,你贬损唐门、岂不是贬损我师父?

贬损我师父、与贬损我‘巴州双杰’的爹娘又有何分别?

真是气煞我也!

吃我一枪!”

五尺肉球本欲义正词严地、好好训斥这祆教头目一番,叫他知晓唐门中人……啊不,唐门弃徒的厉害。

奈何越说越生气,竟忍不住又挺枪刺出!

九尺瘦子见他动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双障刀旋出两道刀花、也是欺身而上。

曜日护法气定神闲,一双尺许长的“金乌双匕”似流光炫影,在双臂挥、振、抖、甩之下,几乎已看不清本来形状。

“叮!

叮!

咚咚!

当当当!”双匕与枪头、障刀的撞击声、绵密如雨脚,密密匝匝响成一片。

不时还要挡开秦炎啸的横刀偷袭。

在旁人看来,曜日护法已是应接不暇、手忙脚乱,得不到片刻喘息的工夫。

可在“巴州双杰”和秦炎啸心里,又何尝不是叫苦不迭:

如此快节奏的互拼,他们也都倾尽了全力、不敢稍有停歇。

唯恐一个疏忽,那锋锐无匹的“金乌双匕”便会划开他们的手筋、脖颈,刺入心腹或者双目。

而那祆教头目,一身精力却好似无穷无尽。

激斗半晌、竟没有丝毫面红气喘的疲累之兆!

一时间,四人拼斗却是相持不下,谁也无法速胜、亦无法从战团中脱身出来。

六名传教使见难以插手,索性不再理会这边,转身带着教中“金剪刀”“铜秤杆”两队教徒,向那越战越勇的英武军攻去。

方才手持连枷棍的教徒,在恶战许久后,终因木棍抵不住横刀的砍削,许多连枷棍被劈断,再不复初时的勇猛。

无论战力还是士气,俱都渐渐落了下风。

陆续有教徒被英武军士卒劈中脖颈,身子一歪、便即倒地不起。

“金剪刀”教徒、皆手持扭环双剪,率先冲至近前。

或如螃蟹一般、以双剪为螯钳,与挥舞的横刀斗在一起;或如蜂虻一般,以双剪为针刺,将中间锁链抡起、宛若流星飞索,再向英武军攻出。

双剪连戳带刺,在横刀上击出数点火星,借着中间锁链的抖甩之势,力道更大了许多:

打在刀面上,刀身便是一阵嗡鸣,旋即失去准头、一刀落空;打中刀口时,便震得英武军士卒手臂酸麻,几乎拿捏不住横刀、就要脱手飞出。

亦有教徒将双剪连着锁链,脱手甩出!

双剪刚硬,锁链柔软,碰到携刀冲来的英武军士卒,便自行将横刀与头颈缠在一起,猝然之间,却是难以挣脱。

这教徒便乘势扑上,捉住荡起的双剪、向那士卒脖颈剪下!

“噗!

嗞——”鲜血喷溅而出。

那士卒挣扎几下,想要挥刀还击,却感觉身上气力、随着飙射的鲜血迅速流失掉,再也提不起一旁的横刀。

只得任由这教徒挥舞双剪,在自己心口、又开出几个狰狞的血窟窿。

双剪虽出奇制胜,但却非无往不利。

有英武军士卒看出了这奇兵的弱点,刀芒所向、便不再是身着单面锁甲的教徒。

而是翻转刀背,竭尽可能地将连在双剪之间、仅有指头粗细的锁链拍断。

果然!

锁链一旦断开,那双剪的威力登时大减,再戳刺而来的力道、便弱了许多。

且断开的锁链垂在手臂之下,反而成了累赘,不时回甩向教徒们的手臂和脸颊,打在皮肉上、自是疼痛无比。

当此之时,英武军士卒岂会手软?

当即撩刀而起,将面前教徒的手臂、下颌斩落,再去寻新的目标。

“金剪刀”浴血而战,几乎到了以命换命的地步,人数也迅速减少。

“铜秤杆”亦是鏖战正酣,短兵相接之时、处处皆凶险!

一招不慎,便可能失掉手臂、甚至是脑袋。

秤杆通长四尺,加上前端的圆勾和秤尾的铁砣,也有六七尺长。

被教徒们抡在手中,呜呜作响。

几个英武军士卒面露不屑,贸然冲上!

转瞬间,有的被圆勾贯穿琵琶骨、嗷嗷大叫,有的则被铁砣砸中脑袋、一头栽倒。

几个士卒手中横刀未及斩下,自己却先受了重创,旋即被涌上来的教徒格杀当场。

英武军虽急于突围,却非无脑之人。

眼见这些耍着秤杆的教徒们兵器古怪、招式凌厉,交锋瞬间便折了几人性命,俱都露出审慎的目光来。

于是号曰“铜秤杆”的教徒们,初与英武军士卒交手,竟陷入短暂的    “对峙”。

那些挺着横刀的士卒们、再面对教徒时,竟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一旦有挥舞上来的秤杆,便是能躲则躲;实在避无可避,也要将那圆勾和铁砣挡下,然后才伺机将刀递出。

“呯呯嗙嗙”的声音接连响起,真正中招的士卒却也不多。

士卒们信心渐复,一面挥刀格挡、一面专心寻觅起这古怪兵器的破绽来。

然而“铜秤杆”们,自是不会给英武军士卒、留出琢磨破解之法的空当。

悬在秤杆两头的圆勾和铁砣,似有风雷之威,不时便会打中某个士卒的身体。

凡触及的部位,不是被圆勾犁出血槽、便是被铁砣砸断骨头。

中招士卒知晓利害,忍着眩晕与痛楚、迅速缩回同袍身后,才放声哀嚎起来。

其余英武军士卒被这哀嚎声所感染,由心底喷涌而出的寒意,迅速化为冲天怒意!

此时,尚可一战的士卒们,心中除了愤怒,再无其他杂念。

手中横刀声势,竟也为之一振!

眼疾则手速,气凝则力发!

只见士卒们出刀回刃的速度,竟比往常又快了几分。

横刀暴然挥出,向着铁砣上的绳索、以及圆勾底部斩去!

“啪!

啪……锵!

锵……”绳索断裂、圆勾削掉的声音接连响起,脱落的圆勾和铁砣飞入人群,又激起数道哀嚎声。

却不知谁人出门未看黄历,硬受了这飞来横祸……

跑马岭下,洛水之滨,英武军士卒与祆教教徒血战在一起,犬牙交错,惨烈异常!

不时有张目结舌的头颅、紧握兵刃的手臂……飞起又落下,四溅的血水浸染了泥土和杂草,留下一块块黑红色的斑点。

许多士卒和教徒的性命,仿佛稻谷一般、被寒兵利刃收割而去,只留下倒地不起的尸骸。

更多的士卒和教徒,依旧悍不畏死、合身冲上,誓要以敌之血,浇灭心中怒火。

刀刀见红的杀戮场上,攻守之势几度易转。

到得后来,士卒和教徒已完全混战在一起。

个个皆杀红了眼,似乎不将对方斩尽杀绝,这场血战便永无止休!

六名传教使各执兵刃,穿插其间。

空有一身精湛武艺,面对这等混战景况,也只不过是护住自身之余、多斩杀一些英武军士卒,顺便保下身边负伤的教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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