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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 乱世天下,儿女情长(求月票)(2/3)

「我像是我祖宗,难道不是一个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薛长青理不直但是气很壮。

少女叹了口气:「你不能够学习薛神将前辈的武功和军略,为什么要学习他的嘴巴呢?」

「秦皇陛下和长风楼主的关系,你不要胡乱揣测了。



少女史官在西域的时候,和那时候的秦武侯关系很好,秦武化名天格尔的时候,他们一起在那辽阔的西域征战和闯荡,她知道那时候的秦皇曾经提起的那位【大小姐】,只是道:

「历经了和平时代,乱世,开辟时代,和现在的四方大定,天下两分之局,

他们的感情厚重,不是你我可以想象得到的。」

薛长青叹了口气,挠头:「可为什么———”

少女史官道:「陛下眼底是天下啊。」

「天下两分之局,百姓和战将们都着一股气,这一股气是烈烈的勇气和豪气,陛下在这个时候大婚,就算是不说什么,也会从这个行为上传递出一个信号,便是陛下开始享受了。」

「就会削减这一股烈气。」

「一鼓作气,再而衰,此等事情捉摸不透,似乎只是寻常人之言,但是遍历青史,历朝历代都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不可不信。」

「大事未成,贪图享受,这是昏君的做派。」

薛长青不服气道:「只是享受就是昏君了?」

史官回答:「享受不过只是表层。」

「行百里者半九十,在这般时候如此事情。」

「这等同背叛了一路行来的同袍和战友。」

「青史悠悠,铁笔断言,对于此等行径,只有八个字而已。



「曰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这八个字就和那坐拥一地的鼠辈称呼一样,让薛长青没法反驳,也没什么脾气了,只是叹了口气,双手托腮,呢喃道:「四年啊四年。」

「你和我当年吵闹,如今却都要订亲—.—

「我家太讲究规矩了。」

「李大哥和姐姐的事情不成,我怎么成婚啊。」

萨阿坦蒂面容涨红。

抢起史书,朝着沉下去砸下去了。

薛长青单手架住这一下,然后抓住少女手腕,只放声大笑,复又叹息:「定鼎乱世,开辟新时代的君王,这样的身份和地位,真的是孤独,到底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可以彻底理解的啊。」

笑声混入风中,风自山上往山下而去了,掠过了城池高楼上的铃铛,掠过了齐整的街道和旌旗,掠过百姓,掠过翻身下马,牵着马匹步行的秦皇,而后掠过了长风楼。

长风楼中,女子依窗,看着那雄姿英发的男子走过人间。

周围百姓簇拥。

这几年时间里面,薛霜涛武功终究不行,不能够在前线那样的地方厮杀,只在后方呆着,如今数年,难得一见,见得秦皇风光气魄,只心中松了口气,却又带着一种落寞之感。

秦皇回江南,自先去处理了军务,然后前往天策府中,和天策府诸将,谋土谈论,并且定下了之后要召集所有的谋臣,天下大势风云,皆在此身。

父母,老师,夫子,叔父,战友,同袍,太姥爷—————

他和姜高一样,都不能够回头,不能停下了。

此心如铁,不达成夙愿大愿,誓不罢休!

夏日白昼相较于秋冬漫长,薛霜涛本是自备了些酒肉,但是却未见得人来,

忽而意识到,如今的那个人,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小客卿,也不再是那个穷酸的小小药师。

不是意气风发,却因为那一股少年之气,夜闯鬼市却被关了禁闭的少年金吾卫,那时候她从姑姑那里跑出来,穿着郡主的宫装,提着裙摆悄悄跑到了金吾卫的禁闭之地。

搬来了些砖块,石头累叠在那里,踩在上面,起脚尖从窗外看,用小块小块的金子砸在地上,那少年就跟着金子过来了。

当年诸多事,亦犹如当年。

那少年金吾卫提起兵器,对着这乱世发出属于自己的怒吼,他带着千军万马,驰骋在这般天下,立下了一个个足以名垂青史的功业,他已经是万民民心之所向,是当代的所谓英雄。

他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

是很忙的。

故人心未变,但是这天下风云,却已不能如当年。

薛霜涛拈着酒盏,却要自饮的时候,听得外面传来脚步声,开门的时候,女子抬眸看去,却见是长风楼的女管事,眸子微微垂下,道:「是有什么·

女管事急促喘息,似是一路跑回来的,语气有些结巴,道:「呼,楼主,是,是您的,不是,是————”」

一只手伸出,按在女管事的肩膀上。

沉静的声音传来:「是薛家大客卿李观一。」

薛霜涛证住,几乎下意识起身往前几步。

那女管事往旁边退去,一身甲胃还没有来得及换,披着战袍的青年扬了扬眉,笑道:「不等我就吃上了?

大小姐,你这样不地道啊。」

那女管事恭恭敬敬地退下去了。

走的时候,带上了门。

下楼之时更是闭着嘴巴,双手用力挥舞摇摆,让其余的人速速退下去,却勿要靠近上来,勿要打扰了人。

李观一道:「大小姐,却是自己喝酒。」

薛霜涛只轻笑道:「毕竟你这般忙碌,我还想着,你是不是去天策府了。」

李观一看眼前女子,薛霜涛比起李观一大了半岁多些,如今眉宇从容温雅,

因为服下了用侯中玉之物炼化的不老药,面容一如二十岁出头,气质已比起年少时候天真浪漫,十七八岁时的果敢,到现在温柔的坚定感,

李观一道:「刚从天策府回来,只有许多事情还要处理,我十七八岁的时候最厌恶处理卷宗,时常往外面偷跑,现在却知道,这些事情,一句话里面就是天下的波涛。」

「却是一句话,半句话都不能够忽略掉。」

「之后还需得要去和破军先生他们确定下一步的战略。」

薛霜涛伸出手,把李观一的战袍解下来。

随意放在架子上,秦皇很放松地解开兜鳌,只穿甲胃之下的圆领袍服,换了玉带,舒展了下筋骨,笑道:「这下才算是放松下来了!」

薛霜涛道:「也幸是武道传说,否则的话,怕是一身臭汗味。」

李观一干笑道:「宗师就不必了。」

他坐下喝酒,大小姐也和他碰杯,两人年少好友,两小无猜,历经许多分离和艰难,感情之沉厚,非同寻常,薛霜涛也顺便取来了长风楼的卷宗。

即便是在应国,也还有长风楼的活动。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应国里面姜远那样胡来,才给了长风楼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去活动,这偌大的一处地方,因为姜远的问题,导致了许多的地方粮食贵,许多地方的兵力失衡。

一个国家如同一个人的身体。

君王的胡作非为,不是卷宗上的那一句评断就可以全部概括的,那代表着的,是一个区域的人口流失,是这一片区域的粮食失时,是某一代的民怨沸腾,

是这一个区域的百姓流离失所,是兵力被调走导致的防御空洞。

这是整体的,是动态的。

李观一和薛霜涛,就只以这长风楼带来的情报下酒,谈论天下的局势,李观一在外征战,对峙军神,即便是他,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将整个天下的局势变化,了然于心。

而薛霜涛则明白这些,两人谈论之时,就解答一些李观一需要的东西,渐渐的,李观一的目光明亮,饮酒闲谈,一个时辰,秦皇见外天色渐黯,起身道:

「大小姐,我需得要去天策府了。」

「如今见长风楼之情报,还需要再进一步确定战略。」

薛霜涛看着他,道:「是不是要最后之战了。」

李观一脚步顿了顿,他郑重回答道:「是,最后之战,真正的最后之战,奠定太平之时扼的最后大战。”

「这一战,这八百年赤帝一脉,这三百年乱世,所有风云激荡,陈国,应国,吐谷浑,党项,西域三十六国,草原十八部,多少君王,多少豪杰,多少无辜百姓的血,汇聚成了我和应国。”

「这一战必须打!」

「而且,必须打赢!」

「之前战役绵长,是因为各方制衡;但是如今这最后一战,各自都无有后顾之忧,反倒是会快很多。」

秦皇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呼出一口气,伸出手臂,作为背负着天下太平的君王,却袒露自己的情绪和感情,将那女子揽入怀中,轻声道:「天下太平之前,

我,不能够是我。」

「我也,不只是我。」

薛霜涛在他怀里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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