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九章 医国圣手刘玄德(一)(2/3)
皇甫嵩讨贼大军捷报连连,白波贼旦夕可定,此贼一平,天下必长安!”
看灵帝强自辩解的模样,刘备叹息一声,“国事如何,陛下想必自知。
国库若是充盈,陛下又何会卖官鬻爵。
朝廷若是兵马强盛,又何下令使各地自募乡勇以备贼?
陛下何苦自欺也!”
见灵帝不再言语,刘备捧起衣服下摆,往前跪了跪,他谆谆告戒起来。
“臣听听人言,维系一国,分诸政、军、农、商、赋税、取财等诸多分属。
今国事糜烂,处处皆弊病深重。”
“于赋税一项,今国库空虚,内无余财以养百官,外无军资以养兵马,以致,陛下不得不卖官鬻爵以充盈国库,可照此饮鸩止渴之法,取官不取其贤,只取其财,必失贤路大阻,昏庸充朝,进至吏治溃败。
再者,国事维系,非一时之需,而官爵逾卖逾少,某问陛下,纵陛下能卖十官百官,筹得亿万钱财,可朝中又有多少官职可卖?
此岂是可长持之法……”
“那照你看,何以解之?”
刘备抬头看去,他看到灵帝在一丝不苟的听着,迫不及待的要听解救之法的模样。
刘备心中欣慰,一瞬间,所有阴霾全部一扫而空。
刘备长舒了一口气,他快慰的笑了,他道,“赋税为国用之本。
大汉以盐铁官营,以此百姓必需之物,收缴赋税,此创举颇为高明。
除此以外,尚有丁税,田亩税等等。
征民赋税无妨,只是,大汉现下苛捐杂税严重,百姓苦不堪言。
更有,富有者上下包庇,不纳赋税,而收以贫者重税。
如此,富者逾富,而贫者逾贫。
长此以往,交税者愈来愈少,税收自然逾来逾少,国库自然日见空乏,再加之,赋税重压于穷苦之辈,终至贫者逾贫,至贫无可贫,了无活路,必生如今日黄巾一般之动荡。”
“大汉赋税弊病大矣。
某有一法,以税收,均以贫富。
富者以重税,逾富者,税逾重;贫者以薄税,逾贫者,税逾轻。
如此,贫者可得苟活,税取之于富厚,国用亦可足。”
灵帝听得若有所思,不由点了点头。
“然,以贫富均收赋税之法,难用也。
为何?
因,难量贫富。
陛下若一令传于四海,令,富者重税,贫者薄税,此举,必然收效甚微。
”
“为何?”灵帝忍不住问。
刘备答,“因,豪富者上下包庇,是贫是富,全赖豪富权贵者自说,如此,赋税仍压于贫寒肩头。”
“要解此难,某有一策,必可有用!”刘备目视灵帝,斩钉截铁的说着。
“讲!”灵帝催促。
“法为——摊丁入亩之法。
大汉赋税,大抵农税,故,治税以制田为根本。
所谓摊丁入亩之法,乃废除丁税、户税等杂税,只依亩收税,何人田亩广多,其有田亩多少,便收多少税收。
如此,地税相依,豪富者田亩广多,赋税因而亦多,而无地少地之贫寒百姓,名下无尺寸之地,其因不需再缴丁税、户税等杂税,因而可得苟活,不至活路断绝铤而走险进至动乱四起。”
“废诸般杂税,摊丁税入亩,此便为,摊丁入亩。”
说完了,刘备停下了,任由灵帝去思量。
灵帝陷入了沉思,静静的思索着,大殿之中,一片寂静。
良久之后,刘备问,“陛下以为,此摊丁入亩进致均税贫富之法,可能一用?”
灵帝抬头,看向,刘备,“甚好!”灵帝满眼满意。
刘备舒了一口气,“除摊丁入亩之法,充盈国库之法,某还有,第二法。”
灵帝讶然,“奥?”他惊讶的看着刘备,“快快说来!”
“第二法,乃国债之法。
何为国债之法?
乃以朝廷名义,向天下豪商乃至百姓借贷……”
“嗯,”灵帝眼睛一亮,他自语,“倒不失为一法,钱财借来,索性不还,无本万利也!”
“陛下不可!”刘备凌乱,目瞪口呆,“若有借无还,朝廷信用尽毁,再借难也!
且,国用浩具,一次借贷,只能解一时之急,不足长持也。”
灵帝面露尴尬。
刘备向灵帝完整的说了国债的操纵方法。
“国用浩巨,故,借贷亦巨,国体长久,故,借贷亦久。
所借浩巨,故,只借豪富或不足为用,故要借贷天下,借贷长久,故要重信誉以期长远,而不可毁信毁贷。
国债之法,乃向天下豪富亦或百姓借贷钱财,而后,约定年付利钱千一或是百一。
有利钱为引,豪富家屯钱财亿万,存十年不涨一毫,借贷朝廷,一年可增百一可增百万钱。
有大利为诱,无论豪富还是百姓,购国债着众多。
国债借得,国库立实,而后,不必还贷,一年只需还利钱百一。
如此,年借国债亿万,只需还息百万,国库可得九千余万。
虽,债务年年累积,国债逾借逾多,终将至繁重之时。
然,至繁重之时,已为数十年后。
有数十年国库充盈之期,陛下不管厉兵秣马,还是革改国敝,大有喘息之机。”
国债之法,是刘备从李孟羲那里学会的,连巨鹿都还没开始借国债,刘备就把此法讲给了灵帝。
灵帝稀里湖涂听明白了,国债乃是以利息收聚钱财,借一百,只需还百分之一之利钱,以此,既不毁信,又不立还,使钱财留手,且可长久借贷。
灵帝虽是昏庸,可国库空虚之时,灵帝没有把赋税完全放到加收赋税之上,而是选了卖官鬻爵这一对国本动摇较小的筹钱之法,可见,灵帝对赋税多少有些见解和能力。
灵帝皱眉沉思良久,他敏锐感觉到,国债之法有用,可,似乎用不了,因为灵帝已经向洛阳的豪富者借了钱了,并且以借的名义把钱借过来之后,把人家家抄了,把人杀了。
已经干过毁信之事,再去借贷,估计应者寥寥,除非硬抢。
刘玄德所说,借贷天下,这给灵帝提供了灵感,灵帝把目光移向了天下豪富,天下豪富者多矣,可向天下所有豪富者借贷。
以大汉如今的情形,灵帝借贷天下,有大危险,因为此时的大汉朝廷对地方的掌控力已极低,要是借了钱不还,地方上的豪强之辈可能会铤而走险。
但是,国债之法是更精妙的借贷之法,其一,国债之法声明了给利息,这根灵帝向洛阳豪富借钱的态度是根本不一样的,皇权霸道,灵帝借钱,豪横的根本就没想到去提利息,而豪富者也不敢跟灵帝提利息。
主动提利息的借贷和不说利息率的借贷相比,主动提利息的借贷态度柔和的多。
人跟人不一样的,国家跟个体也是不一样的,商人跟商人之间就是主动提了利息想借钱,别人也觉得没诚意,但,朝廷主动提出给利息,估计,好多豪富者会投桃报李的主动说不要利息。
于古代,皇权带着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色彩,皇权的一点公道,施诸个体,个体会将之视之恩义。
这是其一。
其二,按国债之法,朝廷借了钱,每年返还利息,这跟借了没影借了不还借了还把人杀人,是截然不同的举动。
借了钱把人杀了,十个豪商九个有心想造反,借了钱不声不响不说还,十个豪商,五个心生不满,而借了钱,每年还利息,十个豪强,估计五个满意,另五个甚至会觉得这是以钱生钱一日万利之法。
毕竟,以古时的商业状况,古代经济极不繁荣,一个家财亿万的豪商,他行商一年也赚不到多少钱,而买了国债,一年可是百分之一的利,一年可是上百万钱。
总而言之,国债之法,当真可用。
随后,刘备说起,若发行国债,需大量印制债券,需造纸,需印刷术,灵帝对此不明所以,兴趣聊聊。
灵帝想的是,何须发什么债券,只要每借钱,向豪富者发一道令旨,并着有司记下数目,再如期返还其利钱,这有何难的。
灵帝打心底就没想去借百姓的钱,这不是灵帝好心,乃是灵帝不能精通经济,他不知,世间的钱财,至少有五成是在民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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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灵帝只欲向豪富者借钱,那么,也就不需要印那么多债券了,只需发圣旨就得了。
经刘玄德【摊丁入亩】和【国债法】两策良法,国库空虚之难题,似乎就迎刃而解了,有此开场,灵帝对刘备高看不已。
后,帝问,还有何赋税之法。
刘玄德沉吟半天,已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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