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二四五章(2/3)
“杜锋?”
穆安之点点头。
“他怎么到你府里去的?”
“叫杜尚书发落过去的。
原本杜老爷活着时给他定了门亲事,定的是杜尚书亲舅舅家的闺女。
他不乐意,背着杜尚书就把亲事给退了。
杜尚书过去给舅家赔礼道歉好容易安抚下来没闹大,就把他发派到我这冷衙门来了。”穆安之很可怜的说,“你看杜长史,比你还大三岁,至今没娶上媳妇哪。”
“大丈夫何患无妻。”裴如玉潇洒的一摆手,“倒叫你捡个便宜。
杜锋是我上科春闱的传胪,颇有才干。”
“那个陈简呢?”
“他完全是跟小宝一起,他俩交情很好。”
裴如玉问穆安之,“你是不是知道会有人行刺?”
“怎么这样说?”这都能叫他老友猜出来。
“不然能有这样巧的事。
我是完全碰巧,唐墨一向娇惯,好端端的到河南找你做什么,正闹灾的地方,也没什么可玩儿的。”
“这事说来话长。”把当初卓御史的提醒同裴如玉说了,“我与卓御史一向不睦,也不知他如何得来的这消息。
不过,他也没有万全把握。
我想着小心为上,原以为这些人不会在河南境动手,是让小宝带着陈简到直隶境接应我,谁晓得他跟陈简就直接跑河南来了。”
裴如玉双臂环抱,干脆盘腿坐短炕上。
这种姿态穆安之常在他家玉华妹妹身上看到,乍见自己风华绝代、有帝都玉人之称、站如松坐如钟的老友突然这样“随意”了,简直瞠目结舌到不可思议。
于是,穆安之也没客气,他还把被子卷拽过来斜靠着,这样更舒服。
裴如玉道,“怪不得这次回帝都,我家那老狐狸对我简直和颜悦色,对木香更是亲切慈爱,就是木香亲祖父活着,也不见得有这么好。”
“你是说裴相知道此事?”首发
“倘他知道的很清楚,恐怕早暗禀陛下拿叛军个现行。
他估计也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
这事要是能明说,他早说了,立刻就能干翻半朝大员。”裴如玉眼睛黑亮,看着穆安之道,“我早说天命必在你身上,这次信了吧。
换个福薄的,哪儿能恰好有大军来救?”
穆安之唇角微弯,“我以往是不大信的。
这回我也以为得没命了呢。”
“天命者自有神佑。”裴如玉言之凿凿,“你这样正直磊落、心胸坦荡之人不得帝位,难道要将这至尊之位让给那些蝇营狗苟之徒?
杜尚书会是一个可以争取的人。”
穆安之看向老友,压低了些声音,“其实现在小杜跟杜尚书的关系已经好多了,我看杜尚书很疼他。
我也想过杜尚书当初是不是有意把小杜安排在我府里,可那会儿我刚开府,连个实缺都没有,一丁点的峥荣都看不出来。”
“你自己看自己能看出什么,都说旁观者清。
你可别小看杜尚书,我家那老狐狸在杜尚书的年纪还在外头任巡抚哪。
杜尚书三年前就是吏部尚书了,他早晚必登首辅之位。
就是这位卓御史,也干不过他。”裴如玉道,“杜锋虽是庶出,可杜尚书就这一个弟弟,在他身上用的心比在自己儿子不少,亲兄弟能这样尽心的都两说。
杜尚书能把悉心教养的亲弟弟放在你身边,就是看好你。”
裴如玉也过去推了推穆安之,一起靠被子卷儿上,嗤笑两句,“你看看杜尚书为人,兄弟天资出从,不带半点私心的培养兄弟。
你再看直隶陈总督,这也是一流人物,简在帝心的大员。
当年宫里给皇子择伴读,陈总督颠颠儿的就把自己儿子送宫里去了。
他那小子,比陈简差远了,这次回帝都,见到陈篆,听说在东宫任官。
自己没个功名,又不是武将,无非全看他爹罢了。”
裴如玉是穆安之的伴读,俩人自幼一道长大,又因与太子一向不睦,看太子身边的人也就不大顺眼,能刻薄时立刻就要刻薄两句的。
穆安之倒是说,“陈总督待陈简也不错,陈简曾同小宝到通州港办差,陈总督多有相助。”
“怎么说也是一地总督,也不能真就是个傻子。
陈简这样的才干,做不做皇子伴读都能出头。
他其实运道好,如今跟着你,以后必有他的前程。”裴如玉信心满满的说。
“人家没跟着我。”穆安之道,“都跟你说了他跟小宝一起来的。”
裴如玉忍不住弹他脑门一记,“我在帝都都打听了,唐墨就在刑部当差,成天跟你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唐墨到通州当差,他跟着一起去。
你不也是瞧着他与唐墨交情好,才让唐墨到直隶府接应你么?
他如今阴差阳错的,也算是为你拼过命了。
唐墨完全凭直觉活着,陈简可是个聪明人,他会分析局势,知道要怎么下注。”
“你也这么看?”穆安之问。
裴如玉点头,“我看他还会下一注大的。”
“若我近期就藩,我想法子说服他与我一同去北疆。”陈简在帝都素有才名,而且不是虚才名,人家实打实的考出功名的才名,且今年高中状元。
穆安之早就有些动心,只是一直没机会,何况他也不是热灶,人家陈简家势才学样样不缺。
就是亲爹废物些,也正经翰林,以后前程差不了。
可如今又有交集,而且,他老友也觉此事可行,穆安之不禁信心大增。
“还有一个人,那个白肇东,他怎么样?”
“神神秘秘的。
他是前魏大将军的私生子,先时魏家出事,把他从闽地叫回来的。
跟小杜有交情,现在在做生意,还跟玉华妹妹那织布庄子上定了一万匹布。”穆安之道,“这次那些叛军伪装成农人,就是他第一个发现示警,要是真叫人骗进这城里来,怕都等不到你来救我。”
“若所料没错,杀城弩那几人的,必然跟白肇东有些关系。
你刚没听到卓御史那话?
那神色,明显是冲着白肇东来的。”裴如玉道,“他一直肖想娶冯侯掌珠,冯侯都没能宰了他,这事你知道吧?”
“知道。
这也不稀奇,每年肖想娶贵女一步登天的不知多少。”
“不不不,你切不可小看此人。
他能入冯姑娘的眼就绝非凡品,据闻冯姑娘得断魂刀真传,武功以至大成之境。
静心庵地位超脱,不是因静心师太慈悲心肠、广结善缘,而是因为这位冯姑娘在庵内清修。”裴如玉竖起手指晃了晃,“我还曾听说,林程将军痴心武学,两次到静心庵挑战冯姑娘。”
“谁胜谁败?”穆安之问。
裴如玉没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穆安之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冯侯低调的跟什么似的,闺女这么厉害?
!”
“冯侯家爵位原就是江侯爵传下来,江侯爵有名的巾帼英雄,冯家血脉更利女孩。”裴如玉对帝都豪门如数家珍,于是从人家家族历史稍稍推断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这些典故,以前都没听你说过。”穆安之不满,他们手足兄弟,从无事相瞒。
裴如玉笑,“你还问我。
你把那个寻香派到我那里去,我不得摸摸他的底。”
穆安之气倒,“那小子在我这里嘴紧的嘴蚌壳一样,小杜还给他养着妻子儿女,他倒是啥都跟你讲。”
“你们把他吓的不轻,如寒风之凛冽刺骨。
他到我这儿,我如三月和风般的待他,自然有什么说什么。”裴如玉笑弯了眼。
穆安之更气了,“明儿我就告诉小杜,回头就打他儿子骂他闺女,天天欺负他家孩子!”
裴如玉笑出声来,穆安之手肘撞他,“你还笑。”
“不笑了不笑了。”裴如玉眉眼弯弯,轻咳一声说起正事,“白肇东的母亲曾与睿侯有深交,谨慎些是对的,但不要把玄隐阁的人都视为敌人。
睿侯死后,除了林程在军中任职,玄隐阁其他人,如白肇东的母亲因病过逝,寻香隐于周家,其他人四散飘零,彼此很少联系。”
“还有一件事,我说了你别不高兴。”裴如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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