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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钱塘城里云雨会(1/2)

钱塘县北门会稽街,一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年少公子走在路上。

他穿着一身锦袍,系着一根镶玉错金银丝腰带,挂着的玉佩对环,看上去价值不菲。

更是面如冠玉,唇红如丹,在街上走着格外引人瞩目,尤其是路过的妇人小姑子,都忍不住多看他几眼,越看那魂儿就越不是自己的。

这人也知道自己有些招摇,低着头急匆匆地走着。

只是他似乎对城里不熟悉,乱走乱窜像只无头苍蝇。

有四五个男子紧跟在他身后,边走边低声议论着。

“这小厮长得可真俊。”

“俊?

大头哥,要是这样,等会我们抢光了他,再绑到你家去,跟你妹子成婚。

想必大婶和大妹子定是满心欢喜。”

其他三人都嗤嗤笑了起来,打头叫大头的男子默想了一会,断然地摇头道:“不行,亲妹子再亲,也没有银子亲。

你看这厮的模样,比醉春楼头牌粉头还要漂亮几分,要不是我不好这口,只怕也动心了。

要是卖到金陵去,最少两百两银子。”

“大头哥,我听人说闽海那边的海商也喜欢在家里养这种货,还叫他们小相公。

这等货色要是卖到泉州福州那边去,最少三百两银子。”

“好主意,你这驴皮蛋耳目真灵,等卖了这货,多分你几两。”

“谢过大头哥了。”

“那厮居然钻到戏台子巷去了,那里偏僻,正好下手。

你们两个,布袋和绳子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好,上去堵住他。

记住,先把嘴巴塞住了,再套一口袋,用绳子绑了。

这兵荒马乱的,就是皇帝老倌的儿子来了,也只管绑了去,任谁也查不到。”

地痞们把锦袍少年郎给堵在巷子一角,他柳眉横飞,呵斥着前后这五人道:“你们想干什么?

不怕王法吗?”

“这小厮声音真好听,听得我心痒痒的,都有些舍不得发卖了他。

王法?

神目御史在忙着打白莲教那伙子乱贼,没工夫搭理我们。

他再能断阴阳,也只不过一双眼,一对手。

现在这杭州城,是我们的天下。”

“大头哥,少废话,我们先绑了他,免得夜长梦多。”

“妈蛋的,用得着你教我,给我绑了他。”

“住手!”一个声音从巷子另一头传了过来,五个地痞闻声转过头去,只看到一个女子,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个子比一般男子还要高半分。

肌肤不白,但十分红润;钗荆裙布,却有十分秀丽。

站在那里,手里持着一根不知哪里折来的长棍,另有一番英气风情。

“唉呦,哪里来的小娘子啊?

哦,是来救你的小情郎的吧?”

“哈哈,小娘子,你来就来,还拿根棍子干什么?

想给哥哥们挠痒痒吗?”

“你们这五个无良子,我刚才就看到你们了,鬼鬼祟祟,不怀好意。

官军和刘青天就在外面平贼,不怕一绳子把你们捆了去行官法吗?”

“哼哼,你这小娘子,好大口气,张口官法,闭口官法,你家是做官的?”

“怕是哪家官宦府上跑出来的小妾,正好跟这小厮,她的这个小情郎私会出奔,却被我们给撞到了。”

几个人大笑起来。

女子秀眉一沉,面如裹霜,棍子一点就冲了过来。

只见人影晃动,棍如闪电,只听得啪啪地棍棒击打声,转瞬间,五个男子每人吃了几棍,连连叫疼。

这五个地痞一看这女子不是好惹之人,又怕动静闹得太大,把街上的人给引来了,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顺着巷子边就溜走了。

“多谢大姐儿相救。

在下京师宝庆侯府的三公子,来杭州办些事情,想不到遇上歹人,幸亏大姐儿相助,在下必有厚报。”

“哈哈,你别装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是个女的。”女子一开口,把对面那少年说得面红耳赤,强自说道:“大姐儿开玩笑了,我怎么,怎么是女的呢?”

“我十二三岁时就经常做男装打扮,也跟你一般。”女子戏谑地说道。

少女长舒了一口气,语调一下子变了:“谢过姐姐了,幸好遇到你。

我确实是宝庆侯府的三姐儿,姓赵。

这次跟随家人到杭州来走亲戚。

刚才看景致一时走了神,跟家人走失了。”

“三姐儿,你可得当心些。

虽然前两日刘大人的兵马打败了白莲妖教的贼军,可守军大部都出城追敌去了,城里的牛鬼蛇神都出来了,这几日有些乱。”

“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赵三姐儿尴尬地说道。

“没事,你遇到我了。

你家人住哪里,我送你过去。”怕赵三姐儿不相信,女子又自我介绍道:“我叫宋细娘,我哥叫宋辅臣,正跟着刘大人打乱贼,现在是杭州兵马左都监,署理兵马使。”

“啊,姐姐,你哥哥是杭州兵马使?”赵三姐儿欣喜道,“难怪你一身武艺。

我家人住在燕赵会馆,我不识路,走岔了好几次。

好姐姐,你能送我去吗?”

“走吧。”宋细雨豪爽地说道,“我正好出来给娘亲抓药,燕赵会馆就在药铺不远处,我送你过去,正好顺路。”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亲热地说着话。

“姐姐,你的棍法好厉害啊,是家传的吗?”

“是家传的,我爹以前是募兵,在安西军镇驻扎了十来年。”

“啊呀,姐姐,你家怎么愿意让你习武?

我想习武,家里就是不同意。”

“没事谁愿意姑娘家习武?”宋细雨淡淡地说道,“我八岁时,爹爹就因积伤去世了。

哥哥为了光耀门庭,十五岁托了父亲同袍的路子投了军,去挣功名了,留下娘亲和我。

那时我十来岁,常被乡里一些臭小子欺负,于是就照着当年爹爹教我哥的法子,苦学起家里的棍法来。

到了十三四岁,乡里的无良子常来骚扰,我就用一根齐眉棍,把十里八乡的无良子都打服了,便没人再敢来扰我了。”

“后来我哥居然在浙东做了官,还成了家。

他派人把娘亲和我都接了过来,后来他转迁了好几个地方,我们也一直跟着到处走。”

“你哥宋辅臣的名号我听说,去年秋水贼夜袭北新关藩库,你哥哥带着五百部众把他们一锅给端了。

这次又跟宁师道一起,抵住三十万贼军,守住这杭州城十九日,真是智勇双全的虎将啊。”

“这多亏了刘大人。

我娘常说,这世上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要不是刘大人赏识提携了我哥,他这会子还在浙南哪个海边巡检所里打鱼晒太阳呢!”

“哦,你见过刘玄,哦,就是你说的刘大人?”

“没见过。

刘大人来我家跟我哥喝过几次酒,一来就是几个人,热闹地紧。

我帮着嫂嫂在后厨做饭菜,不过没去前院,所以没见到过。

我哥常说,刘大人甚是豪爽,跟他喝酒说话,如沐春风,舒坦得很,根本没有文官那股子酸腐味。”

“呵呵,你们别被那小子给骗了。

他啊,鬼得很。”赵三姐儿跟着干笑两声,却在心里不屑地说道。

两人很快就到了燕赵会馆。

只见几个人在门口焦急地来回走动着,远远地看见赵三姐儿,慌忙地迎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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