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谁对谁错(1/2)
“联手?
等一下,等一下!”一个衙役忍不住出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两个杀人凶手并不知道对方的行动,现在怎么又说他们联手了?”
“是啊,是啊,前后互相矛盾。”
张小福这时也笑道:“萧哥,我知道你是破案心切,但你也不能胡乱猜测。
就算是我与刘老头有仇要杀他,我直接给他酒中下了药等着就是了,为何还要自找麻烦的跟另一人联手?”
“因为那个人对刘姑娘来说非常重要,你不能让她出事。
所以,你在潜入刘老头家中时发现对方杀了人,便出手帮助她逃离。”萧阳沉声说道。
“哈哈……说的真是精彩,也很有趣。
但是你倒是说说他又是怎么带着一个人,在你们的夜巡队眼皮子下逃脱的!”刘宁出声说道,“你要是说不出来,就是胡说八道。”
“很多时候,我们总是将事情想的复杂,便会一直在真相与迷茫中间徘徊,难以看清方向。
其实,只需要更简单一些,就能得到答案。”萧阳摇头说道。
更简单一点?
张威眉头皱了皱眉,突然眼睛猛地瞪大,几乎和刘宁同时脱口而出:“难道他没有逃?
!”
“不错,他没有逃,而是在一墙之隔的邻居家中,也就是老板的家。”萧阳说着将目光望向一旁的酒坊老板,说道,“这酒坊每夜都开门到很晚,你便与张小福轮流守夜。
方才你是从客房出来,现在一脸疲惫,显然昨夜是你值守。
你与张小福情同父子,更是打算将酒坊交与他手中,他有你家钥匙。
你见他与刘老头发生口角,便让他回去了,自己选择留下。
所以,昨夜张小福不在酒坊对不对?”
酒坊老板长叹了口气,苍老的面孔上露出浓浓的失落,道:“不错,昨夜他并不在酒坊。”
众人皆是一惊,眼睛齐刷刷的望向萧阳,满脸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萧阳叹息道:“察言观色,从细节取证。
刚才老板曾叫死者老刘,说明两人关系匪浅,而死者因为是赌徒并不被人待见,能这么喊的只有经常见面的邻居了。
至于两人的关系,则是老板刚才说‘有了酒坊什么都有了’这句话,所以我就知道了老板是将张小福当成儿子看了,打算在死后把酒坊交给张小福。”
林荣一听,立即给他竖起了大拇指,低声道:“你牛,我服你了。”
在场的众人心里也是翻开了巨浪,单凭一个称呼、一句话,就能立即完整的推测出对方的关系,并从里面找到线索,这是不是有点太强了?
看来以后得重新认识这家伙了,万一哪天他飞黄腾达了,也能拉兄弟们一把。
张威早已乐开了花,萧阳此刻的表现已经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虽然他冒险将前途和饭碗都押在了萧阳身上,但在他潜意识里也只是认为萧阳最多与刘宁打平。
而现在看来萧阳要高出一筹,最起码单凭一句话就推测出最有价值的线索这点,刘宁就做不到。
刘宁之所以厉害,是因为他是酷吏,且擅长追踪和用人之道,而这些萧阳是没有的。
从这个方面来看,他到是有些明白萧阳为什么之前要掩藏自己了。
萧阳其实并不输于刘宁,只是他没有刘宁的条件啊。
而这就表示,自己的机遇来了!
众人心思各异,刘宁都将这些看在眼里,微微哼了一声,望着萧阳说道:“你说的这些固然精彩,但证据呢!”
萧阳沉声说道,“证据就是凶手现在一直还在这间酒坊,张小福自己的房间中。”
“立即去搜!”刘宁立即起身喝道。
“不用了。”沙哑的声音响起,一个脸上有着长长疤痕的妇人正在一个妙龄女子的搀扶下,一步步地从楼梯下的小房间内走了出来。
来人神色憔悴,双手微微颤抖。
“你是何人?”一个衙役上前拦路道。
“民妇刘陈氏,见过诸位大人。”声音依旧沙哑,却异常平静。
萧阳看着她不住颤抖的手,心里叹了口气,目光望着她说道:“你杀了人,心里很害怕,所以手一直在发抖。
这便是你杀人的证据!”
“这只是你的猜测,万一刘陈氏患了什么恶疾,导致手脚抽搐呢。”刘宁淡淡的哼了一声,语气却也没有之前那样强硬,他也知道刘陈氏就是杀人凶手,但却没有定罪的证据。
倘若对方不承认,任何人都对她没有办法。
除非进行逼供!
这是自己的手段,萧阳他不一定会。
他以打定了主意,要杀一杀萧阳的气焰,在他说出没有证据时,就该自己上了。
破案不单要讲求证据,有时也需用一些手段,这是刘宁的信条。
然而让刘宁出乎意料的是萧阳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慌乱,反而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个样子很令他生厌。
“萧阳,你可还有证据?”张威问道。
萧阳轻轻点头,望着刘陈氏说道:“你杀人后很紧张,纵然有张小福的帮助,但也没有办法逃回家。
为了避免被怀疑,张小福借来酒坊的时机,将你带进到了这里藏了起来。
因此从昨天黄昏到现在,你一直都没有时间回到家中。
而庆天府以丝绸闻名,女子均以买布为生。
你又是孤儿寡母,更是倍加努力织布,家中肯定有剪刀。
若你没有杀人,现在去你家中定然能够找到两把剪刀。
当然,你可以说我是在胡扯。
但在此之前,那就请你拿出自己家中的两把剪刀。”
“大人,我娘……”
“不必了。”刘陈氏摇了摇头,满脸悲伤的说道:“从昨夜去的时候,我就没想着活了。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该说他是亲人,还是该叫他仇人。
他经常酗酒,喝醉了酒就发疯打人。
那一年冬雪夜,他赌钱输了回来,听到小婵哭声,他抓住才半岁的小婵就往地上摔。
我拼命的将他推倒夺下了小婵,但也惹怒了他,他拿了斧头就要杀人。
婆婆为了救我,用铁锹将他打倒,带着我离开了家。
我们逃出了县城,偏偏又逢上了匪患,为了活命我用剪刀划烂了脸。
土匪抢走了我们几乎所有的东西,连食物也只剩下三个大饼,为了能让我们娘俩活下去,婆婆她在当天夜里偷偷地上吊自杀了。
那时,我连一张为婆婆裹尸的草席也没有……”
看着刘陈氏狰狞面孔,众人皆是鼻子一酸,转头不忍看她。
世人皆知女子爱美,时常照镜面。
很难想象,一个女人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亲手毁掉自己的容颜。
刘小蝉早已泪流满面,哽咽着道:“娘……”
刘陈氏擦了擦眼角,强笑道:“我带着小婵逃了半辈子,一路乞讨着发誓要活下来,要让小婵过上最好的 日子。
但偏偏有一日,小婵带着他回来了,纵然毁了这张脸,他还是认了出来。
他威胁我给他银两,否则就要将小婵带走,我怕他会抢走小婵,就给了他五两银子。
从那天起,他就一天天的来,拿走了我这些年攒下的大半钱财,他赌红了眼,又要将小婵抵押为赌债。
我恨他恨得发狂,他害了我一辈子,我不能让他再来害我女儿。
只有他死了,我女儿才能安全!”
刘小蝉再也忍不住的跪倒在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娘,都是我害了您。
我该死,我该死……呜呜……”
“别哭了,小婵。
自从娘嫁给了他后,就认命了。
后来有了你,娘才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这辈子娘只为小婵活着,你就是娘全部的命,你活着,娘就活着。
以后娘不在了,要好好的活下去,娘就知足了。”
众人闻言一阵沉默,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刘陈氏的对错。
刘陈氏杀死亲夫,触犯了律法,是死罪!
但刘老头根本就不是人,他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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