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上辈子毒害你的人(含活动)(1/2)
苏婉容不愿意见大夫人,老祖宗她们,那她就可以不去见。
但,依照规矩,此时贵为皇后娘娘的苏婉容离府回宫的时候,太师府一家老小,都是得出来恭敬去送的。
苏婉容透过卷帘,视线直接掠过黑压压跪了一地的太师府女眷,目光落在于站在最前面,身着一席海青色长袍,身姿挺拔硬朗的父亲身上,略微停顿了一会儿,又挪去此时右手由周嬷嬷牵着,规规矩矩跪在人群后端的彻哥儿那里。
凤辇被轿奴小心抬起,有晨曦的的凉风,顺着窗格外悬挂着的流苏璎珞,徐徐吹拂进来。
辇车内细微的颠簸,车外的景致慢慢模糊起来,直到太师府的牌匾离得愈来愈远,外面的人也逐渐小得看不清了。
倚翠缓步上前,将轿帘替娘娘给放下了。
凝香则拿了一件捻金软毛织锦的披风,轻手轻脚地为娘娘披在身上。
“早间寒气重,回宫尚有一会儿呢,娘娘仔细莫要冻着了。”
苏婉容“嗯”了一声。
十一月已经入秋了,正如凝香所言,此时坐在凤辇内,风吹进来还是有些冷的。
苏婉容抬眼,瞧见服侍她的这两个小姑娘,鼻头也冻得有些红红的,口中便道:“风口凉,你们也坐进来吧。
左右我就靠在这里歇息一会儿,也不需要你们从旁伺候。”
这是皇后娘娘御用的凤辇,她们两个宫婢怎么可以坐呢?
两个小丫头睁大了双眼,使劲摇头,不但不敢朝里面走,生生又往后面倒退了几步。
苏婉容见两个丫头战战兢兢,惶恐不安的神色,心中便觉得有些好笑。
原本离开了太师府,尚有些凝重的心情,当下也轻松了许多。
就道:“你们莫要紧张,依照宫里那一套,你们和我同坐确实欠缺妥当。
但现下不还没入宫吗?
再者这轿帘一遮上,外头也看不着里面,你们就暂且坐下歇息一会儿吧。”
她话音一顿,见倚翠和凝香面上似乎依旧带着踌躇,便放柔了嗓音,笑着安抚地说:“再过两日就要启程去西夏了,你们作为贴身宫婢伺候于我身侧,可以说是我平日里最亲近的人了。
人前我依旧是你们的皇后娘娘。
私底下,便不用拘着那么许多的。”
苏婉容倒是没想很多,从前她待字闺中的时候,同周嬷嬷或是探春,也是这么讲的。
待往后到了西夏,又是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倚翠和凝香就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留在她身边的人,可以不如何的聪明伶俐,但忠心护主最为重要。
是以,能够好好待她们,苏婉容自然愿意好好对待的。
而倚翠和凝香呢,做主子的平易近人,她们触动颇深。
但凤辇内的毕竟是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叫她们坦而然之地同娘娘一道儿歇息,她们为奴为婢的惯了,这等不合规矩的事情,当真是做不出来的。
还是依照苏婉容的吩咐规规矩矩地坐下了,可坐下以后手上也不闲着,一个端着盛放了蜜饯果脯的琉璃托盘,随时准备伺候着娘娘吃。
一个则手法灵巧地为娘娘按捏起肩膀。
苏婉容晓得这也是多少年来养成的习惯,一朝一夕改不过来的。
两个丫头乐得辛苦,她倒也没勉强。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她就轻轻阖上眸子,靠在引枕上,打算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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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辇行至一半,继续穿过一条由西至东的主街道,一行人便即将进入宫门。
皇后娘娘的辇车,由左右前后足足八个身体强壮的小厮小心抬着,再加上官道宽阔,这一截儿路,行得十分平稳。
正是昏昏欲睡的时候,凤辇却猝不及防停了下来,轿帘被风吹得略微晃动,稍稍掀起一个小角,随后便仿佛有一阵说话声,透过轿帘,隐隐传了进来。
离得远,听不清外面在讲什么。
苏婉容微微蹙起了眉,睁开眼就叫倚翠出去看看外头生了什么事。
倚翠没一会儿便回来了。
“是个从前没见过的人,非说娘娘的故友,道是想见娘娘一面。”
落下这句,倚翠又自个儿小声嘀咕了句:“娘娘哪里来得那般寒碜的故友呢。”
故友?
苏婉容柳眉轻皱。
纹饰华贵的凤辇,大清早的出现在街头,原本就惹人注意。
出了些滋事儿或是凑热闹的人,其实也并非多么稀奇的事情。
但今日的苏婉容,心底却总是隐隐有一种极怪异的预感。
这种预感到底是什么,她倒也说不上来,不过就是莫名驱使着她,想要看看,辇车外面自称是她“故友”的人物,究竟是谁。
当下便淡声道:“既然是故友,这样看来,我自当是要下去看看的了。”
倚翠愣了下。
就她方才匆匆瞧看的一眼,站在凤辇外面的人,明明只是个小厮扮相。
娘娘身份娇贵,未入宫前也是太师府小姐,哪里能认识这样的人呢?
但,饶是心中如何狐疑,为奴为婢的,主子吩咐的话却是不敢不从的。
于是只垂头应了声是,便撩开轿帘,小心扶持住皇后娘娘纤细的胳膊,便准备踏下辇车。
苏婉容微微提起繁复的裙摆,由倚翠和凝香一左一右扶着,踩着车墩儿下了凤辇。
微微眯起了美眸,苏婉容定睛一看,此时跪在辇车前面的年轻男子,确实是普普通通的奴仆扮相,似乎并没有任何出挑的地方。
苏婉容便淡声道:“抬起头来。”
那男子抬起了头。
她仔细打量了一番。
很眼生的一张脸,苏婉容确定自己从前并没有在任何地方见过此人。
确定了只是一个无故滋事的路人,苏婉容便不打算将更多的时间花费在此人身上。
就移开目光,未曾停顿地背过身去,准备重新上轿。
“皇后娘娘且慢。”
脚步尚没来得及迈开,跪在地上的人却急声唤住了她。
苏婉容脚下微微一顿,就不紧不慢地转回身去。
“小的是受了主人所托,过来这里求见皇后娘娘的。
小的并非娘娘的故友,小的的主人才是。”
苏婉容略微挑了挑娥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小厮却没吭声,只垂下头去,不知在袖中四下摸索着什么。
良久,这才取出了一块翡翠雕琢的玉佩。
苏婉容吩咐倚翠,将那玉佩拿上来给她察看。
这翡翠玉佩,呈冰花芙蓉纹路,雕纹极为细致精巧,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佩戴的起的。
不过,因了这一世住在皇宫,宫里那男人又总是隔三差五地送她各种金银玉器,什么样金贵的事物苏婉容没瞧见过?
眼下看着这雕工斐然的玉饰,倒也没觉得多么纳罕。
但,让苏婉容此时此刻目不转睛盯着看的,并非是这玉佩本身,而是角落里清晰刻着的一个“砚”字。
上一世,苏婉容还在齐王府中的时候,王府书斋里随处可见的书画题字,她看得多了,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
是以,这块玉佩上刻画的这个单字,代表的人是谁,苏婉容比谁都要更清楚不过。
不是别人,正是她上辈子相伴十余年的丈夫。
说起来,苏婉容真的还蛮佩服这个人的。
不是已经被人关进宗人府了么?
满门关押,在这城中竟然还能留有眼线。
不仅如此,也不晓得是用了何种方式,竟能提前得知她今日回宫的消息,派了人在这里拦截她的辇车。
要知道,此次她回门的事情,除了宫内的那个男人,也就只有她身旁伺候的人知晓得。
为此,苏婉容不得不再次感叹薛砚之的神通广大。
不过,饶是此人再神通广大又有什么用呢?
上辈子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关于此人的一切,她是听都不想听的。
就将玉佩放回了倚翠手上,唇瓣抿成了一条冷淡的线。
比上一次更为果断地直接转身,头也不回地就要上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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