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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纵论战争(1/2)

李教谕的书房陈设简单而雅致。

书桌子外,布置着一套桌椅。

墙壁上挂着字画。

书橱里的书本装满。

“子尚,坐吧!”一名中年仆妇进来奉茶,李教谕笑着让张昭落座。

他则是走到书桌内。

张昭依言坐下来。

看得出,李教谕虽然是当今阁老李东阳的同族,且估计在李家中还颇有些名望,否则当日在徐郎中府上就不是他来代表李家。

但他的生活简朴,并不奢华。

李教谕翻看着张昭的文卷,眉头皱起,提笔修改。

书房中一阵安静,庭院里秋风飒飒吹过。

张昭心中苦笑。

他的八股文水平他心里有数。

真的只有童生级别。

上午在四海居中,他的“科举幻想”被一个叫“李子远”的童生无情打破。

但他下午还是决定来李教谕这里请教。

他心里确实已经动摇。

但在十月初十之前的这段时间,他还是打算踏踏实实的练习一段时间的八股文、押题,然后下场考试。

并不为能否中生员,只求尽力而为之。

一个人总要有点坚持!

做点蠢事!

而非总是以利益、得失来衡量。

至于说,考不中秀才,他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这再慢慢思量吧。

他还有些时间!

其实,科举之路对他而言如此之难。

他最初的设想:今年秀才,三年后中举人、会试、翰林,这条青云大道就是需要修改的。





就在张昭心情略显悲壮的准备潜心做两个月的八股文时,李子远在浅淡的暮色顺着胡同里的道路而来,娴熟的和李教谕家的门房打着招呼。

“陆伯,老师可在家中?”

看门房的老仆神情笑道:“有个童生前来拜访。

老爷正在书房里见客。

你在厅中先等着吧!”李子远身材短小、其貌不扬,却是老爷看重的门生。

李子远颇为奇怪。

府学之中就读的尽是秀才,哪有童生?

而他所在的李家族学里的童生,陆伯都认识,不会不说名字。

这会是谁呢?

竟然得老师的看重,在书房中谈话。

“好的,陆伯。”李子远熟门熟路的进宽敞的客厅中,坐着略等一会便到晚餐时间,片刻后就见张昭跟在李教谕身后一起出来,禁不住站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当日丁管事夸张昭人物出众,一表人才,并非是恭维的话。

张昭身姿修长,容颜俊朗,再加上他沉静、稳重的气质,李子远一眼就能认出来。

李教谕五十多岁的年纪,形容清廋,一副长者风范。

看看两人,奇怪的道:“子远,你认识子尚?”

张昭手里拿着文卷,亦步亦趋的跟着李教谕,这时回答道:“先生,我上午时和李子远在四海居中偶遇,攀谈了几句。”说着,看李子远一眼。

他在四海居中请此人喝酒、闲谈。

李子远奚落他后喝酒离开。

当时长随陈康颇为不满。

如果李子远仅仅是李教谕的同族,虚应他几句,他并不强求。

毕竟,李子远话难听,说的是事实。

但是,如果李子远和李教谕关系如此亲近,却什么实际的东西都没透露,这就有点将他当傻瓜。

李教谕表情微微沉下来,不满的道:“子远,你要是将你在酒色上的时间花在读书上,何至于现在还是个童生?

在求学这上面,你远不如子尚。”

李子远身材短小,外加冬瓜脸,这让他看起来有些獐头鼠目。

此时,心中哀叹道:老师,到底谁是你的弟子啊?

被老师训几句无所谓。

关键是他上午才在张昭面前装过逼。

现在,却被老师说不如张昭。

这很很打脸!

李子远自诩才智之士,并不纠缠,而是道:“老师,近日朝廷论罪平江伯陈锐、户部左侍郎许进、太监金辅,又有兵科给事中熊伟上书言募兵,我多有关注,因而在四海居中和人争论。”

这是说的弘治十三年前半年的国家大事。

十三年四月、五月蒙古火筛部连续入寇边境。

平江伯陈锐等人避战,现在正在被战后追责。

而弘治皇帝更是连召阁臣刘健、李东阳、谢迁议军政。

当然,结果还是然并卵。

李教谕顿时叹口气,没兴趣再追究李子远喝酒的事。

他是正统的读书人: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心忧天下事。

招呼张昭、李子远两人入座。

老仆送来饭菜。

李子远见李教谕心事重重,慷慨的道:“老师,要解决火筛很简单。

你何必忧心?

若是我为宣大总督,首先整顿马政,编练骑兵。

再整顿盐法,令军资充足。

练精兵和火筛部大战。

许我五年时间,必定可令山-西无忧。”

张昭惊讶看这个矮个子童生一眼,确实有点水平。

按照他的了解,弘治朝的名臣杨一清上任三边总制之后就是整顿马政,这是他的政绩。

可见明朝此时的马政确实有问题的。

而盐法,开中法早被明朝的皇帝、权贵们玩坏。

李教谕留意到张昭的表情,他向来鼓励学生们发表意见,说道:“子尚,当日你给长宁伯说过平北虏三策。”见张昭神情疑惑,笑道:“太阳底下哪有新鲜事?

长宁伯给天子建言过,太子还专门问过英国公。

早就传出来。

火筛部入寇的事,你说说你的看法。”

李子远不以为然的扫张昭一眼,仰头灌酒,很是豪放!

张昭的平北虏三策若是有用,不早被启用吗?

老师这是在给他说话的机会而已。

张昭没管李子远,这人估计看谁都是这幅狂妄的姿态,微微沉吟几秒,从容的道:“先生,不管是火筛,还是小王子,归根结底都是边患。

因而,我们要提出两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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