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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卷108、动手 毕(2/3)

语琴的泪,在婉兮耳边哒哒滴落。

原本也许应该泪落无声,可是婉兮却就是分明听见了语琴的泪,这般清晰地响在了肩头上。

婉兮轻轻拍着语琴手背,帮她将这一口气给顺过来,含笑道,“姐姐先别欢喜傻了,其实我交给姐姐的,却是个沉重的大包袱。

圆子跟小鹿儿虽说是本生兄弟,可是性情又有不同,这小东西自幼得天独厚,皇上和皇太后都喜欢,若是长大后有半点行差踏错,皇上和皇太后便都要过问去。”

“姐姐还要这会子便冷静下来,再想想我的说法儿去,如现在知难而退,还来得及”

语琴如何能不明白圆子在皇太后和皇上,尤其是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去呢?

那思永斋里,皇上在自己寝宫里贴了一面墙的大贴落,就为了看小圆子跟他摆手儿呢。

这份父子之情,又是哪个皇子曾经有过的?

圆子分量如此,语琴也知道凭自己的汉女身份,将来若有半点不小心,叫皇上和皇太后问罪还罢了;最担心的倒是耽误了小圆子去

语琴咬住唇,用力又考虑了一回,却还是毅然点头,“九儿,我今儿便与你说下:圆子虽是你生的,可是我必定要比你对他更用心去!”

婉兮都不由得挑眉。

语琴便也不好意思,忙道,“我自不是说你不用心。

身为后宫嫔妃,为了孩子们的安全,你付出的比任何人都要多我想说的是,你终归还有小七、啾啾,以及肚子里这个即将临盆的孩子去呢。

你这一颗心啊,终究得分成几瓣儿去,没法子只用在一个孩子的身上。”

语琴抬眸,眸光坚定而璀璨,像是比赤金还要坚硬的金刚石。

“可是我会将我整颗心、全部的力,还有我的命都只放到圆子一个孩子身上去。”

语琴说着,已是忍不住落下泪来,“我已经失去一个小鹿儿了,我便怎么,不管豁出什么去,都一定要确保小圆子安安稳稳去”

有语琴这份儿心意,婉兮含泪,已是能放心颔首。

“在这宫里,我最能相信的,也唯有姐姐。

圆子是我目下唯一的皇子了,托付给姐姐去,也才能叫我放心。”

语琴再度拥住婉兮,“如今皇上已经动手收拾了安宁去,我便再没有旁的心思了。

从今往后,我命里最要紧的事儿,便只剩抚养圆子成人了。”

到了九月,便很快就是婉兮的千秋生辰了。

九月初七这一天,胡世杰就早早儿送来皇帝的恩赏。

除了贵妃千秋规矩里的赏银、表里之外,胡世杰还神神秘秘单独呈给婉兮一个小盒儿。

那木盒是用沉香木雕刻而成,婉兮接过来,便觉暗香染袖。

婉兮便忍不住说笑,“胡总管,你确定这木盒儿是皇上赏给我的,不是给容嫔的?”

因容嫔的千秋生辰也在九月,为九月十五,就比婉兮晚那么几天。

以容嫔身份,千秋时皇上必定有重赏;况且今年还是容嫔册封为嫔后的第一个生辰,皇上理应重视。

这便内务府预备恩赏之物,也可能是将婉兮与容嫔的在一处准备。

皇上这会子又不在京中,想来内务府的工匠自也不清楚究竟哪些是赏给婉兮的,哪些是赏给容嫔的,这便偶有拿混的,也是情有可原。

先不说这木盒里放的是什么,单这木盒已是带着香味儿的,婉兮这才打趣一声,也免得一旦错了,胡世杰和内务府造办处反倒担了罪责去。

胡世杰便笑道,“虽说令主子与容主子生辰相邻,可是总归位分有别。

无论是奴才,还是造办处的人,又岂会将贵妃位分的恩赏,与嫔位的恩赏混在一处了去?

令主子便安心收下吧,这便是皇上专叫造办处做了,赏给令主子您的。”

婉兮一笑点头,这便打开了木盒去。

垂眸所及,已是忍不住低低惊呼。

那是一支“镶宝石碧玺蝴蝶飞花簪”。

花簪为铜镀金点翠,上嵌碧玺、珍珠、翡翠。

以碧玺做立体芙蓉花,花蕊为细小米珠,花叶为翡翠薄片细雕而成,花蕾为碧玺雕成,花托为点翠。

花上,一只蝴蝶轻盈停落。

其翅膀为翡翠薄片雕成,并嵌珍珠、碧玺。

整个花簪用料讲究、华贵。

花簪使用了雕刻、金累丝、串珠、镶嵌、点翠等多种工艺,均细致精美。

这样绝伦的工艺,便是内务府造办处的工匠,也至少用数月才能做得。

听见婉兮低声惊呼,胡世杰也是会心而笑,指着那些翡翠薄片雕刻成的花叶,回道:“令主子请看,这些翡翠薄片是广东宝玉石雕刻行所出的工艺,又称为‘广片’。

他们雕刻出来的与别处的都不同,格外薄而匀、精而细,常用来雕刻花叶、蝴蝶翅膀。

是顶尖儿的工匠才做得出来的”

婉兮仔仔细细凝视那精美绝伦的工艺,碧玺彩光映红了婉兮的颊。

“皇上交待这活计的时候儿,可曾留下什么话儿来?

这蝴蝶飞花,倒是更适合年轻的主位们佩戴;我若戴上,都不好意思了。”

胡世杰便笑,“皇上说,这一层缘故是因为皇上曾经见过九公主头上戴的蝴蝶簪去。

皇上知道那是令主子的设计,皇上也觉活灵活现、活泼可爱。

皇上便说,若是母女一同戴着,自然更好看。”

“皇上这便借用了令主子的设计,也叫内府造办处最好的工匠,精心制了这枚飞花蝴蝶簪来。

九公主年幼,那般用挑杆金簪就好;令主子身份贵重,便转用碧玺点翠,方不失了令主子的身份去。”

胡世杰难得狡黠地含笑,“奴才也觉着,碧玺活泼又贵重,再加上镶珠与点翠去,既多彩绚丽,却又不失尊贵。

令主子便放心佩戴吧,必定配称令主子去”

婉兮也只能微笑,“那,另一层缘故呢?”

皇上既然用了“一层缘故”这样的字眼儿,那便自然还有旁的用心去。

胡世杰却含笑摇头,“皇上只给了奴才这第一层意思。

其余的皇上并未示下,奴才自更猜不着了。”

婉兮却也不失望,反倒垂首轻笑,点点头,“有劳胡总管你了。

等皇上回来,我必定请皇上好好儿赏你。”

——着花与蝶啊,又如何能叫婉兮不想起自己生长于斯的那一片花海;如何不想起,刚进宫时,与皇上重逢的那一片永寿宫的花海去

而蝴蝶穿花而过,只为最心仪的一朵而停留。

那倒不知是哪位爷自己的自喻去了。

婉兮心下暗暗笑,“堂堂天子,要说自己是狂蜂浪蝶不成?”

胡世杰瞧着婉兮欢喜了,却还跪在地上没告退。

婉兮便也连忙藏住心绪,挑眸望住胡世杰,“胡总管还有旁的差事?”

胡世杰垂眸一笑,“奴才是想请贵妃主子示下,贵妃主子近来胎像可稳?”

婉兮挑了挑眉,以为是皇上叫胡世杰问的,倒也没多想,只点头,“这会子正是最稳当的月份。”

胡世杰便道,“那贵妃主子可否受车马劳顿?”

婉兮挑眉,“作甚?

难不成是咱们要先回宫去了?

那咱们,不等皇上了?”

九月已然天凉,便不必继续留在圆明园里避暑,可以挪回宫中去了。

胡世杰却但笑不语。

婉兮无奈,却也是轻轻笑出声儿来。

回想皇上临起銮之时与她说下的那番话,再加上皇上在外期间还这么痛快利落地处置了安宁去,那便不知道皇上心里又憋着什么讨她欢喜的事儿去呢。

婉兮便轻哼一声儿,却是笃定地点头,“自然无碍。”

胡世杰伏身一笑,却还是不说明白,这就告退了。

婉兮知道这弄神弄鬼的都是皇上,也不干人家胡世杰的事儿,这便也不难为胡世杰了,忍住不问,放了胡世杰去。”

胡世杰刚离开,玉蕤却又抿着嘴儿走进来。

婉兮瞟着玉蕤,“胡世杰刚没头没尾地走,我便饶不了你这丫头了。

你快说,你又是跟我藏着什么事儿呢?”

玉蕤便忍不住咯咯笑出声儿来,“姐,皇上九月初一下旨令舒赫德查封安宁家产,今儿舒赫德就已经上奏了!

安宁家产有二万余两,皇上便定了他采买生丝多用的六千余两,加上一万余两的闰月银,尽数都从他家产中赔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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