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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0 贺拔经纬(1/2)

“主上、主上!

我们来了!”

来到暖阁外,贺拔羖等不顾在场仆员的阻拦,推门便往房间里冲去。

李泰落后几步,打量了几眼这暖阁内外的布置,又见到朱子勇阔步向他行来。

“李郎,主上、主上他对你很是想念!”

朱子勇并不理会站在一旁、脸色难看的贺拔纬兄弟,匆匆入前拉起李泰的手臂便往暖阁中引。

“这是怎么回事?

伯父他这几名故员怎么与这李伯山同行?”

贺拔纬拉了一把贺拔经,皱眉问道。

贺拔经摇了摇头:“我近日也足不出户,但这也无妨,有此几员户里老人在旁作证,稍后能把事情了结的更清楚。”

李泰走入暖阁,便听到内室传来贺拔胜虚弱的说话声,便阔步行入,抬眼便见到卧在榻上、形容枯槁的贺拔胜。

“阿磐,你来了……”

贺拔胜见到李泰,干瘦凸起的喉结抖了一抖,眼眶霎时间变红:“我、我没儿子了!”

“伯父,我来了。

外事有我,你安心养病!”

李泰疾行入前,弯腰拍拍贺拔胜干瘦的手背,小声说道。

“带我走,阿磐!

你前言说得对,我已经失恩户里少辈,不该再将这衰老病躯拖累他们……”

贺拔胜反手握住李泰的手腕,毕身的力气仿佛都用了出来,那干涩的眼眶里甚至透出一丝乞求。

李泰的心态一直很好,哪怕遇到什么问题,也很会开解自己。

此时眼见贺拔胜这般模样,他却不知该作怎样的调侃才能开解这份悲痛绝望,泪水直从眼眶里涌出来。

“退下,你们都退下!

不要扰了伯父休养。”

后边走入的贺拔氏兄弟听到贺拔胜这么说,脸色顿时一变,入前便要将偎在床边的贺拔羖等几人逐出,那贺拔经更入前抬臂推搡李泰。

李泰目光一凝、牙关一咬,抽出被贺拔胜握住的手腕,回身一拳便将贺拔经砸出丈余。

“住手!

阿磐,儿郎并未薄我,只是我、只是我不配,受之有愧……”

贺拔胜见到这一幕,拍榻低吼一声,不愿见到几人在自己面前扭打起来。

“伯父,这恶客是因你而来,你究竟要……”

贺拔纬扶稳了自家兄弟,脸色也顿时变得阴郁起来,指着李泰对贺拔胜怒吼道。

李泰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头的怒火,转头对贺拔胜点头说道:“伯父你放心,我知轻重。

这一拳不是因你,两位郎君要做怎样报复,我自承受。

今日入户,只是告诉伯父一声,你并不是徒劳半生、一事无成,运数虽有兴衰,人情可以长存!

我虽然不是桀骜人间的壮力勇士,但只需伯父一言,我必领受不辞!

日前宇文丞相在堂召见,喜我才高,厌我狂傲,憾未尽欢。

伯父应当知我,贪势却不轻己,好货却不负义,尺距分明,绝不滥情。

所以不避亲疏,因为伯父值得!”

贺拔纬兄弟两人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并下意识望了外堂医官一眼,贺拔纬更连忙将内室房门打开,让人掀起垂帷。

贺拔胜看到侄子这一举动,又将李泰所言咂摸一番,眼神中的失望更加明显,努力抬起手来对李泰招了一招:“小子不准欺我老朽,他们才是我血肉至亲……道歉一声,此事揭过。

谁若再因此为难对方,便不准再近我面前!”

李泰听到这话,便对那仍捂着胸肋的贺拔经长作一揖,贺拔经冷哼一声,侧身背对李泰,贺拔胜见状后陡地怒喝一声:“站好!”

贺拔经少见伯父如此怒态,闻声后顿时一颤,虽然心里仍是极不情愿,但还是又转身站回。

“你等且先退下,我跟阿磐有话要说。”

待到众人全都退出,贺拔胜才又示意李泰入前说道:“将你同大行台相见不涉机密者讲一讲。”

李泰便将那日情形复述一遍,并将第二天宇文泰赐给的金印向贺拔胜展示一下。

“不是大事,放宽心。

大行台器量宏大,连我这种不贞之人都可包容重用,何况你这区区一个名门劣种。

你观望精明,能看出我因何对那二子失望,此中隐情想必也有所悟。

知错则改,忠勤任事,别的不必多想。”

贺拔胜在沉吟一番后便说道,见李泰笑着点头却又斥骂道:“还笑得出!

有的话心知则可,能长挂嘴边?

你狂言大行台尚且不能亲你而我却能,是嫌我烦恼太少?

老子丧势丢人又非短时,凭此就能夸夸有功?

大行台没有看错,你小子的确张狂内藏,长此以往,伤人害己!”

“伯父放心吧,此身之外的事情,你操心也没用。

两位郎君望似精明,实则矫枉过正,若不知改,就算我不同他们交恶争斗,只怕也会从容渐少。”

李泰将贺拔胜的手塞回衾被中,又叹息说道:“他们小觑了故太傅的余荫,也小觑了伯父你的功业,自以为遇事处断周全,但在人看来,也只是作茧自缚的愚计罢了。

自防极致,反而让大行台情面难堪。”

“这个道理,你懂得,但是他们不懂。

所以阿磐啊,趁我还有几分薄面,日后有事请你关照提点一下。

他们虽然把我作贱进尘埃里,但终究是此户中骨血后嗣,自小教养有失,欠缺人情尺度,但也错不在他们。”

贺拔胜又一脸愁情的说道,心里也越发感慨失落。

李泰又安慰贺拔胜几句,见他颇有倦色,便说道:“伯父真要现在就同我离开?

但我还是担心你身体,不如我先归乡整治一处休养住所,伯父身体好转后想来就来,如果不想,我再同两位郎君深谈一番。”

“听你的,你不是说外事有你?

我残年不多,总要人情使尽。”

贺拔胜略作苦笑,身体往榻内挪了挪,给李泰腾出一个坐处,过不多久他便昏昏睡去。

李泰缓步走出房间,对着外室闷坐的贺拔家两兄弟招招手,示意他们出去谈。

待到李泰推门行出,便见到暖阁外庭院里站着十几名手持棍杖、气势汹汹的家奴,将他团团包围起来。

“两位郎君,方才主公已经说过……”

贺拔羖、朱猛等几人将李泰掩护身后,一脸为难的望着走出暖阁的贺拔家兄弟俩。

“刁奴收声!

此獠胆大失礼,岂容他完好行出!”

贺拔经怒视几人喝骂道,并指着李泰说道:“入门以来,我对你以礼相待。

竖子狂恶,但我门户却非你逞凶之处!”

李泰环顾周遭,视线最后落在贺拔经脸上,微笑道:“我声气洪亮,若在此间惩戒,恐怕有扰太师休息。

何况前堂还有物事等待点收,若在此时便丧失体面和气,恐怕不利后事。”

“狗贼还狂……”

贺拔经闻言更加大怒,提拳便要挥起,却被兄长一把按在肩膀上:“住手!

过门是客,人虽失礼,于此计较只是害我门风!”

“多谢郎君宽容。”

李泰对贺拔纬略作抱拳,然后便径直行入那手持棍棒的贺拔氏家奴人群中。

见到贺拔纬点头挥手,众家奴才各自退开。

李泰在前走着,贺拔氏两兄弟则随行在后,待到走进前堂,又有家奴入前耳语,贺拔经闻言后神情更怒,向着李泰便冲上来:“狗贼,你那箱笼里装的尽是砂土,入门开始就在欺诈!”

李泰纵身一跃避开贺拔经挟忿挥来的拳头,却向贺拔纬说道:“郎君能否容我细说实情?

在此邸门之中,如果不给一个妥善交代,我总是走不脱的。”

“七郎,先住手,听他说。”

贺拔纬脸色同样铁青,只是招手吩咐家奴将前堂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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