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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先发制人(2/3)

满园花香,但是并无一株奇异地七色菊花,不禁诧异地道:“那七色菊呢,你不是说满园盛开么?”

身后寂寂不见回答,姬元转身一看。

却见褚师圃早早退开数丈距离,五体投地跪拜在草地上。

姬元诧然道:“褚师圃,你这是何意?”

褚师圃以额触地,连连叩首道:“臣万死。

臣有罪,臣请国君放心,褚师圃万万不敢对国君不利。”

“甚么?”姬元变色,惊道:“褚师圃,你意欲如何?”

褚师圃只是叩首,不再答话。

姬元惊诧莫名,正欲举步过去问个端详,只听剑出鞘、弩上弦。

铿铿之声四下响起,数十名或持戈、或张弓、或举剑的披甲武士已满脸杀气地向他迎上,姬元惊惶后退几步,脊背靠在亭柱上,戟指褚师圃愤然喝道:“褚师圃,你好大胆子,竟敢犯上谋逆!”

“臣不敢,臣有罪!”褚师圃连连叩首道:“臣此举。

亦是万不得已。

臣一片忠心可鉴。

如今此举,只为清君侧。

除奸佞,还祈国君体谅为臣地一番苦心。”

姬元平日溺于酒色,显得荒淫无道,此时剑戟加颈,却未软瘫倒地,反而一脸愤怒地大喝道:“贼子,你说谁是奸佞?

要对寡人身旁何人不利?”

褚师圃跪在地上再不搭话,只把一只手扬在空中连连摆动,他府上家将领命,把愤怒欲狂的卫侯姬元强行抓了下去。

待得姬元咆哮大骂着离开,褚师圃肥胖蜷伏于地的身子才攸地探起,一颗圆滚滚满是汗珠的脑袋四下看看,急忙跳起,拍拍袍上草茎,然后一溜小跑地向前厅跑去。

月华宫中,南子咬着嘴唇在殿中徐徐行走,陷入两难的选择之中。

她唯一动过真情的人是子朝,要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所爱地人去死,她办不到。

可是她又痛恨这种造成既成事实,强迫她俯首屈从的计谋,而且,她对公子朝等人成功地把握,实在不抱太大希望。

公子朝冷冷地看着她,计算着宫外现在发动地进度,忍耐不住道:“你还犹豫什么呢?

是不舍得那个名实不符的夫君,还是惧怕公孟絷地兵权?

公孟絷虽兵权在握,但是帝丘城内他能调动的人马却十分有限,远水难救近火,待他束手就擒,各路兵马还会不惜一切为他效力吗?

再说姬元,原本就是对你因愧生敬,你方有今日权威。

然而君主本寡恩之人,这种感情能够持续多久?

有此良机,我们为何不行一劳永逸之策?”

南子忽地停住脚步,怔怔看他良久,顿足道:“罢了,我这辈子欠了你的。

今日我便陪你共赴此难,来日你若负我……”

公子朝喜形于色道:“子朝甘受天打雷劈!”

南子咬牙,眸光泛红:“我会亲手杀了你!”

她一顿足,急急转身道:“随我来吧!”

公子朝欢喜地跟在南子后面,离开月华宫直奔奉朝殿。

奉朝殿总管乃是一个年近五旬地寺人,自幼去势,名叫冬里夏,对卫侯忠心耿耿,负责掌管卫国宝器,君王玺符等物。

国君之宝,做为卫国君夫人自有一套备用钥匙,这是卫国为防意外所定的制度。

但是除非确认国君已意外身亡,且未留下指定继承人,否则君夫人是无权调用宝器的。

南子引着公子朝到了奉朝殿,那冬里夏闻讯连忙迎上来,施礼道:“奴婢见过君夫人,不知君夫人驾临奉朝殿。

有何吩咐?”

南子平静了呼吸,说道:“冬里夏,速速取出国之宝器。”

冬里夏一怔,迟疑道:“君夫人,国君健在,按制,奴婢不能奉诏。”

南子急道:“公孟絷造反,国君已被软禁。

如何还能发号施令?

速速取来宝器,寡人要调兵来平叛。”

“这……,奴婢未得消息,难以听从君夫人一面之辞,还祈君夫人……”

公子朝在一旁不耐烦,问道:“放置宝器处,君夫人可知道?”

“知道。”

“啊!”南子刚刚点头答应,公子朝已毫不犹豫。

一剑将冬里夏刺杀于地。

四周侍卫大骇,各持斧矛冲过来,公子朝横着血淋淋一柄长剑,嗔目大喝道:“国君为人挟制,大事急矣。

如今君夫人要取国玺兵符。

调动兵马平叛,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那些侍卫听了仓皇失措,首领既死。

无人下令,又见君夫人昂然站在面前,略一犹豫,终至一一退下。

公子朝见状,急忙陪同南子进入奉朝殿,自殿角书架处推开暗格,露出一方青铜所铸的大鼎似的暗柜,看那模样。

沉重地铜柜铸壁足有尺厚,怕是毁了三五把青铜利斧,也休想劈得开它。

南子自身上取出钥匙,插入钥孔拨动一番,“嚓”地一声响,似乎锁扣已经打开。

南子伸手拽了一把,沉厚的铜门只是微微晃动一下。

“我来!”公子朝迫不及待,握住柜柄。

伸手使劲一拽。

把那铜门拉了开来。

里边没有金珠玉宝,只有四口匣子。

最大地一口方方正正。

不用问,必是卫国宝玺无疑。

“左边那只!”南子在他耳边低语道。

公子朝炽热的目光又盯了一眼国玺,这才探手取出左边那只匣子。

打开匣子,里连放着半只青铜铸地老虎,沉甸甸的,虎身纹路细致,隐隐有些铜绣。

这就是虎符,虎符其实并非一种,而是有多种规格,这一半虎符,却是权柄最大的那种,公孟絷所持的虎符,一次最多也只可调动一万兵马,而这只虎符,但凡持有另一半虎符的,一旦合印验证相符,必须无条件服从对方,等若见到国君。

南子伸出素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冰凉地虎符,低声道:“这就是了,不止宫卫、城卫,举国之兵,皆可调动。”

公子朝大喜,忘情地在她颊上吻了一下,跳起道:“时间紧急,我现在就去控制宫、城两卫,你且在宫中等我消息。”

公子朝说完,一溜烟去了。

南子抚着面颊,呆呆出神良久,才幽幽一叹……

公孟絷府第是三重九进的院落格局,早庭三重院落,中庭三重院落,后庭三重院落,前庭住地都是一些下人仆役、家奴和低阶的家将、食客。

自闯入中庭开始,双方厮杀渐趋激烈,满院鸡飞狗跳,侍婢丫环到处乱窜,双方只管挥剑对砍,也无人有暇理会。

大队人马则抛下阻拦的对方家将,只管全力向内冲杀。

三路人马由齐豹、北宫喜、庆忌带领,各自身先士卒,冲锋在前。

庆忌引军自右路势如破竹,冲至中庭第二进院落,只见前方已有闻讯集结,刚刚排布好阵势的百余名家将。

庆忌也不多言,挥矛前指,厉声喝道:“杀过去!”

把矛一挺,便向先杀入敌阵,庆忌手中一杆矛如蛟龙出水,所向披靡,自人丛中杀出一条血路,跟在他身后的武士本来人数只及对方一半,见他如此骁勇,尽皆大受鼓舞,发一声喊,便一齐冲了上去。

左侧北宫喜所率人马同样开始遭遇到越来越强的敌人,越来越顽强地抵抗。

北宫喜浑身浴血,掌中一柄狼牙棒似的奇门兵刃棒头突出地狼牙上挂着一丝丝血肉,模糊一片,已变成了红色。

但是今日之战,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地局面,绝没第三条路可走,北宫喜不断呵斥手下拼命前进,没有一丝怯意。

而中路齐豹,所率人马最众,尤其他的军中还有一队弓箭手,远远迎上对方人马,尚未短兵相接,便是一逢箭雨射过去,因此讨了很大便宜,但是他在最后一重院落门口也受到了顽强地抵抗。

这门是通往后庭的主门,十分宽阔,门下有石阶,院落中是平坦一片空地,两旁院墙旁植有松柏长青之树。

双方七八十人就挤在那门口反复胶着厮杀,齐豹手拄大铁槌,槌下一洼鲜血,气喘吁吁地吩咐道:“来呀,观战的都给我齐声叫喊……”

得了他的吩咐,片刻功夫,齐豹手下家将门客便一齐高呼:“负隅顽抗者听了,公孟絷欺君犯上,图谋不轨,我等奉国君之命除此奸佞。

放弃抵抗者立即退往左右贴墙站下,一概不究罪责,否则,格杀勿论!”

他们齐声高喊,喊上几遍,内庭反抗地气势便渐渐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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