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同船共渡(2/3)
宋朝目中奇光一闪,欣然道:“听君一言,振聋发聩,请接着说。”
庆忌又道:“现在要治乱世,就不得不面对这样地世界,该如何解决呢?
既然是以下压上,自然不择手段,巧取豪夺、尔虞我诈,刀光剑影,百姓庶民便要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孔丘要正名、要复礼,老调重调,妄图恢复周礼,恢复过去的家国天下,就是削弱诸侯之权,削弱公卿之权,是问这到手的肥肉谁肯放弃?
已经掌握了的大权谁肯拱手让出?
所以我说,孔丘之论虽然理想,却难以施行。
至于老聃之说,玄之又玄,从其自然,无为而治,那就是不做作为。
他认为有了家、国、天下,才有因之而起的种种矛盾,才有如今地混乱不堪,若想解决这个根本,那就不需要家国天下,这就是无为而治。
听凭它自然发展,如水之行,这就是顺其自然。
我以为,也是行不通的,因为家国天下已经有了,而且不可取消。
法治之论,以法之国。
既然人各有私欲,目的不同,行动各非,那就不要人来治,而是拟定一个法则,大家统一遵守,把它作为既统一又唯一的标准来治理国家。
谁若违反,就是损及所有人地利益,以法来制之。
我觉得,更加切合实际一些。
虽说这法由上定,初时必然有所倾斜,有所偏袒,而且还有高居于法之上的人,但是较之以不切时势、实际的‘礼乐’为治,亦或顺其自然的无为之治,都要高明一些。
而且那不足之处,缺陷之处,在施行中为势所趋,必然渐渐完善。
这诸法虽有各有利弊,但依利弊大小,唯法治方可行。”
说到这里,他目光微微闪动,淡笑说道:“可是当今天下混乱,无论是家是国还是天下,莫不如此,因此这无论哪一种政论。
想在混乱之中施行,都是不可能的。
要在一家中施行,就得先在一家中铲除异己,统一号令;要在一国中施行,首先也要以强大武力统一政权,削除如今强枝弱干的政治局面;整个天下,也是如此,否则。
不管何等高明的政论,都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
“妙呀!”宋朝击掌叫好,最让他为之心动的,不是庆忌所言地人治法治还是无为而治,而是庆忌最后一段话中隐隐带出的杀伐之气。
那种欲治一家,先平一家,欲治一国,先平一国之论。
他早看出庆忌此人亦非寻常人物。
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必有所指,他正想更进一步,试探一下庆忌志向,忽听舱外一阵喧哗,随即船老大便扯开嗓门吼了一声:“出了什么事?
都给我安稳着些。”然后就是一阵嗵嗵嗵的奔跑脚步声,二人诧然对望一眼,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到了船舱外循声一看,只见后舱处聚了不少人。
中间正有人大吼大叫,想来是下人间发生了争吵打架的事情,这种事在下人间本不少见。
庆忌便微笑道:“宋兄请看,若依礼乐之治,便该好好教化,晓谕他们做人的道理。
若依无为而治,我们便当视而不见,由其去打。
打到他们自觉如此下去对彼此皆为不利。
那时自会停手了。”
宋朝哈哈笑道:“既如此,吴兄不妨以法令其惧。
以法令其守,以法责其犯者吧。”
庆忌微微一笑:“正该如此,请。”
“请。”二人含笑举步,庆忌已准备了解情形,分辨是非,当堂施法,惩那惹事生非之人,以小见大,给这个宋朝一个演示了。
那后舱处惹起吵闹的不是旁人,正是季孙小蛮。
她到了后舱处,正在扶舷想着自己的心事,忽听一个粗犷声音响起:“前边将到黄龙渡了,那里水流湍急,象咱们这样的大船,光靠桨手可过不去,叫纤夫们都备好绳索,一会儿上岸拉纤,都做好准备啦!”
随着大喝,一个赤着双脚,身穿葛袍地大汉走到后舱处向舱中吆喝着。
这人身材魁梧,一脸坑洼,显然幼年时患过天花地,那面目丑陋,令人不敢多看。
季孙小蛮在船上混了一早上,已经弄清了他的身份,知道这人是船老大地副手,叫赵阳,负责管理船上的一些杂务,也算是个管事的人。
季孙小蛮一见他来,转身便想走开,赵阳走来,和她正打个照面,一眼见她模样,赵阳双眼顿时一亮。
季孙小蛮昨夜因为准备逃走,换了身普通的青衣,看起来就象个杂役下人。
赵阳上下打量她一番,见这少年身材娇小,眉目俊俏,一脸麻子的狞厉表情变得柔和了一些,放轻了声音问道:“这位小兄弟,你是什么人,怎么我不曾见过你?”
季孙小蛮有些心虚,垂着眼睛吱吱唔唔道:“喔,我……我是随商队往卫国地。”
“商队中人吗?”赵阳更奇怪了:“商队在费城就登船了,他们的人我都见过,从不曾见过你,你到底……”
“嘘……,请小声一些……”,季孙小蛮左右看看,向他凑近一步,甜甜的小脸带着些讨好的神情:“赵大哥,实不相瞒,我本来是住在曲阜的。
可怜我父母双亡,一个人在曲阜无法生活,我有一个本家哥哥,几年前去了卫国,我想去投靠他,却凑不出那么多地盘缠,昨日在码头听说这艘船是去卫国的,所以……”
“好呀你,原来是偷偷溜上船的……”
“赵大哥,你别嚷呀。
你看我孤苦伶仃一个人,你就不动恻隐之心吗?
好人有好报,您就高抬手,放过我吧。”季孙小蛮一边苦苦哀求,一边自袖中摸出几枚大钱,悄悄塞进他的掌心,陪笑道:“只要赵大哥你不说,又有谁知道呢,这已是我全部地财物了,都送与你,只求赵大哥能行个方便。”
季孙小蛮的声音脆生生的。
甜丝丝的,酷似童子腔调,那秀眉慧眼,小巧的鼻尖,一张小嘴,精致地五官,也是愈看愈加惹人怜爱,尤其那阳光照在脸上。
粉嫩嫩的肌肤是那样光滑,看得赵阳心头象小猫儿挠着似的,痒痒地厉害。
此时他看季孙小蛮,见她细皮嫩肉,眉眼盈盈,较之女孩也不趋多让,如此标致的少年简直就是一个极品娈童,只消放下头发,不需换上女装,便是一个妍姿艳质地小美人儿。
馋得他恨不得把这俊俏地美少年立刻搂在怀里恣意享用一番。
赵阳立即换了一副嘴脸,把那钱又塞回季孙小蛮手里,尽量让表情显得亲切温和地问道:“唉,看你模样实在可怜,我赵阳心好,也不难为你。
可你……是偷偷混上船的?
那你晚上宿在哪里?
吃饭有人管吗?”
季孙小蛮原来诳骗他,又拿钱封他地嘴,也没指望他便能作主让自己一路随船西行。
只盼着他不要声张起来引来庆忌。
庆忌可是认得她的。
只要他能收了自己地钱,哪怕下一站便赶她离船。
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不料听这口气,这人竟是面恶心善,大有放过她的念头呢。
这样一想,季孙小蛮心中欢喜,更加做出可怜模样,垂下头,幽幽地道:“不瞒赵大哥,昨夜……人家就在后舱寻个角落睡下的,今早也是偷偷进了膳房,趁人不备随便拿了点东西吃。
唉,这一路下来,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赵阳眉开眼笑地道:“啧啧啧,看你这小模样,还真是可怜,这样吧,我老赵就做做好事,晚上你到我那儿凑合凑合。
至于吃的,嘿嘿,有我一口就不少了你那一口。”
说着,他便伸手去拉季孙小蛮的小手。
季孙小蛮生在富贵人家,又是自幼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一听这言辞便知不是好话,立时变了脸色,沉声问道:“你说甚么?”
赵阳一看到她那双白生生的小手,眼珠子再也挪不开了。
手指修长,指形很美,被阳光映着,恍若半透明的玉。
他也不想穷苦人家孩子怎么可能有这样娇嫩白晢的手掌,精虫上脑,只想着这样娇美的一双玉手抚慰自己时是如何销魂,情动之下已伸手向她抓去,一脸淫贱的笑容,嘿嘿地道:“小兄弟,我地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我管你吃管你住,一路送你去卫国,你什么也不需做,我也不收你的钱,只要把你那馋死个人儿的小屁股供我夜夜受用一番,又不会少了一块肉,你我各取所需,岂不是好?”
季孙小蛮的脸蛋腾地一下羞红起来,大小姐脾气发作,顿时便忘了自己的处境。
赵阳一张麻子脸说的一张麻子脸都笑开了花,可那手还未抓到季孙小蛮的素手,那只可爱的小手忽然不见了。
赵阳愕然抬头,双眼刚刚抬起来,“啪”地一声响,脸上便挨了重重一掌,掴得他脸面一阵麻木,随即那火辣辣地感觉便传进心底。
季孙小蛮地酥手看起来固然可爱,可那掌指之间却因练剑磨有硬茧的,她是自幼习武地身子,在鲁国第一剑客袁公的调教之下,那手劲怎么小得了,尤其她又是含忿而发,这一掌便掴落了赵阳半边牙床上的牙齿。
赵阳猝不及防之下。
被她一掌重掴,舌头也被咬伤,一时牙齿脱落,满口鲜血,赵阳顿时哇哇大叫起来:“乖来,乖来,巴结休处生狗噢瓜起来……”
赵阳乌哩哇啦一通喊,后舱里立即跑出一群纤夫来。
这群汉子一瞧赵阳模样,不禁吓了一跳,那纤夫头儿吃惊地道:“哟,赵头儿,您这是怎么啦?
这是说的什么话?”
赵阳舌头被自己牙齿咬破了一大块,根本不敢去碰,说起话来含糊不清,说了半天那群纤夫也没听懂。
不过见他手指季孙小蛮,连说带比划地样子,便知道这事与季孙小蛮脱不了干系,便向前团团一围,把季孙小蛮围在了当中。
四下里许多看热闹的盐丁、商贩。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