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冀王朱滔(1/2)
“见过朱冀王。”
“见过张大使,滔,惭愧。”
“冀王雄霸河北,何愧之有?”
“滔私欲蒙心,只是悔不当初,大使勿要取笑滔尔。
今,滔卧病榻中,反思诸事,方觉世事扰人,失了本心。
滔决意悔悟。”
张军就想朝着他脸上吐口痰。
见过不要脸的,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这话是怎么端着个脸说得出来的呢?
难道这就是政治家?
“滔确有悔意,还请大使信任。”跪坐在一旁的刘怦躬了躬身体给朱滔做证。
张军看了看这个也剩不了几天性命的人,感觉世事和命运这东西是真的很古怪,也很有意思。
朱滔百死莫赎,张军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这个刘怦,怎么说呢?
从骨子里讲,是个人才,自身对大唐到是没有什么反叛之心,要不然他儿子也不可能忠心耿耿为大唐征战二十年。
至于孙子的事儿和他那就没有一毛钱关系了,其实和他儿子也没什么关系,要不然也不会鸩父杀兄。
估计应该是他儿媳妇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这年头有点能耐了就划拉一堆媳妇,你知道哪个是自己的哪个是替别人养的?
而且这也和大唐的衰败不无关系,就像一家公司,董事长年轻力壮业绩蒸蒸日上的时候大家自然是心往一处使。
可是董事长没了,公司也乱了,下面各部门经理有点什么心思那也就正常了。
如果说安史之乱是始于骄宠的话,那后来的藩镇割据就是因为国力的衰退。
忍让这东西向来只会害自己。
张军低头看了看病怏怏的朱滔:“即然悔悟,那便交出兵马,去长安做个富家翁吧,正好将养身体。
或许还可多活几年。”
朱滔猛的抬头看向张军。
这一瞬间他的整个人气势大变,颇有些择人而噬的凶狠,只不过在张军眼里就像是一只垂死挣扎的病猫,一点威胁也没有。
张军没理会朱滔的目光,而是转头看向刘怦:“你也一并去了长安吧,你的身体也需要调理,某可举荐你子为官。”
张军想了想,说:“济可为刺史,澭,可入某营下为将,某保他功名。”
刘怦脸上有些复杂,并没有答应,只是看了看朱滔,对张军施了一礼。
他和表弟朱滔的感情很好,也是朱滔唯一亲近信任的人,这种当面叛离的事情他做不出来,但肯定是心动。
张军笑了笑:“某无暇居间你等,巨唐已非昨日之巨唐,藩镇当覆,杵逆者灰飞烟灭。
某大军至此,你等以何为拒?
凭卢龙数万卒,还是凭固寨坚城?
某取希烈田绪,不过盏茶时分,”
张军抬头看向旌旗招展戒备森然的范阳城:“此城能阻某片刻?
或是蓟城固若金汤?
某来见你等,不过是想免去些健儿损伤罢了,卢龙虽叛,也是巨唐健郎,滔虽然该死,也是贵为当朝司徒。
若去了长安,你等,或可活命,仍是巨唐梁柱,也算为身后人物谋个未来。”
这话其实还是对刘怦说的,他有两个儿子而且都已成年,老大是范阳县令,老二在卢龙军中为伍。
朱滔无子,只有两个女儿,一个是张孝忠的儿媳妇,另一个嫁给了卢龙军判官郑云逵。
在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他是绝后了。
刘怦欣然心动,但目光迟疑。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朱滔身边为他出谋画策已经习惯了,所以第一时间就是茫然。
朱滔则是愤恨。
他本来想着,凭着自己的威名,就算归附了朝庭那也不过是口头上的事情,哪曾想张军直接掘根。
如果他去了长安那真就是一无所有了,只能任人宰割。
他又不知道自己再有几个月就死了。
张军目光落在朱滔脸上,看着他挣扎的样子:“你等去后,幽州卢龙会由义武张郡王接管,当能保你平安。”
也没等朱滔反应,张军扭头吩咐立于一侧的武怀表:“请张郡王与副使,李相前来。”
武怀表诺了一声,扭头向本队跑了过去。
张军又看了看朱滔:“某此刻该称你为冀王,还是司徒?”
你现在是叛军,还是唐军?
“我家郎君已决意归附了。”刘怦替朱滔答了一声。
这话张军相信。
如果不是决定了归附,他也不可能从蓟城跑过来,更不敢出城来见自己。
他是笃定张军不敢杀他的。
只不过他不知道,他真的想错了,张军杀他一点心里负担都不会有。
张军确实是皇帝的大使,但他这个大使和别人又不同,他根本不太在意朝庭和皇帝的反应。
他要逼着朝庭和皇帝硬起来,逼着他们和自己站在一起,强硬手段是必须的事情。
很快,张孝忠,孔巢父,李纳三人随着武怀表走了过来。
张孝忠和李纳看向朱滔的目光都有些复杂,这位这些年可是高高在上,一直仗着强大军力和狠辣的手腕压着他们一头。
张军没叫王武俊,是怕王武俊过来一刀就把朱滔给剁了。
真的这个可能。
三个人冲朱滔拱了拱手,也没称呼,在张军身侧坐了下来。
幸亏席子够大,要不然还得坐到地上。
“此后,藩镇将不复存在,幽州为东北防御司令部,张郡王为大唐皇家陆军副司令,东北防御部司令。
卢龙义武成德横海诸军使纳入防御司令部统辖,镇定地方,肃靖匪类,观察押诸蕃部落,防御东北。
大唐皇家陆军不涉民政,不涉营田,惟操军事,不得干涉诸州县史令,义务协同地方治安保境之责。”
张军把以后的安排公开的说了一下,清晰的划分了军队的责任和义务,重点强调了不得干涉地方民政。
“若遇天灾民险,部队当全力配合地方保境安民,抢险救灾,地方则须保障部队的物资供应通畅。
日后,某会委派专员至各地司令部督促,教导一应措施,以及统筹操练之法。
自此以后,大唐唯有皇家陆军,各部统属一应在陆军司令部下行使职权,军令如山,各部须如臂指使。
凡下级服从是第一要务,任何借口延误军机者,抗命不从者,斩。”
这番话主要是对张孝忠,李纳二人说的,同时也给朱滔和刘怦听。
这就是以后的军队的样子,不服从的就死,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实际上这个时代的人服从性自觉性以及忠诚性(重诺)都比现代人要好上百倍,思想也更简单纯洁,这也是张军的信心所在。
见识少,读书少,眼界小,就更容易被操控,更容易形成集体意识,塑造信仰。
“此刻司徒交出兵权,是为大唐有功,某护卫司徒入上都,张郡王也可在此呼应,可保司徒平安。”
张军再次对朱滔许下诺言,看了看刘怦:“长史一并去吧,着御医院好好诊治将养一番,幽州可着济为刺史,专施民政。
待天下去藩,各地军伍整肃以后,某会上书陛下落实诸道,某可保济统辖河北诸州政务。”
大唐这会儿虽然是道州县三级治地,但实际上只有州县两级,道一直是虚设,由各亲王嗣王遥领,只是名义上的长官。
平时会临时委派黜陟使,处置使,观察使来巡视诸道,但事实上效果并不明显,这也是为什么各地藩镇和军使会那么容易就集权的一个原因。
大唐的州实际上是由户部管理,根本就管不过来,而军队又从来没有统一的军制,各自为政,相当散乱。
再加上给藩镇和军使的权力太大了,基本上覆盖了道员的权责。
大唐的整体架构和权力分配还是相当棒的,甚至可以说远远超过了现代。
也可以说这是隋代三十八年两位皇帝的功业。
这两位皇帝可以说开辟了一个新纪元,虽然历史上被各种抹黑,但功绩就是功绩,抹不掉也除不去。
只不过因为过于急迫,成为了世家霸权的牺牲品。
而大唐老李家就充分吸取了隋杨的经验,改为徐徐图之,包括建立藩镇,其实也是针对世家门阀的手段,不过后来玩烂了。
唐玄宗估计至死也没弄明白,自己把最喜爱的媳妇都舍得给安禄山睡了,为什么他还会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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