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太太又恢复了往昔的和善，她一脸微笑地走了过来，拍了拍马厨子那宽厚的肩膀：“马先生确实是一个大好人，能交你这个朋友，是老身的幸事。”&1t;/p>

马厨子笑了笑，他笑得很不自然，脸上的肌肉僵直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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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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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厨子孤零零地站在一楼的大厅里。

大厅的正中央，那八条腿的长木桌子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那口黑皮棺材。

棺材头正冲着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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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厨子大酒楼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没有主顾上门，就连店里的伙计，也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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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街道，零星地传来了更梆之声。

马厨子愣愣地站在大门口。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痴痴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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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厨子突然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他能感觉到疼，他知道这不是梦，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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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亮着灯，门外却是漆黑一片。

马厨子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关起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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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厨子刚转身，就听到了柜台下传来了低低的哭泣声。

哭泣声很小，断断续续，时有时无，但在静夜里却听得很真切。

马厨子好奇地走了过去，他那臃肿肥胖的身子，倒影在地上。

他踩着自己的影子，一步步走向了柜台。

柜台的拐角里，蜷缩着圆脸短髭的男人。

男人一头乱，显得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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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厨子奇怪道：“老鲁，你怎么啦？”&1t;/p>

老鲁往柜台角落里紧缩，两只手紧紧地抱住了头，身体在不住地颤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话：“别杀我……别杀我……”&1t;/p>

马厨子吃惊不小，他没有想到，平日里机敏灵活的账房老鲁，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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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里还残留着酒香，但一切都恍如隔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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