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莫问出处，流氓莫问岁数。

真看不出颇有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孟凯竟然还有这样生猛的时候。

更让我无法理解的还是这个事情的结果，未遂？

这老爷子空有一身的本领，怎么最后还弄了个未遂呢？

用不着他那么大的名头，就是……算了，还是不追究这个问题了吧！

门口守候着的服务员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闯进来，看到满地狼藉和剑拔弩张的孟凯，慌慌张张的问道：“孟师傅，您这是……”

“没你的事儿，出去！”老头一声大喊，吓得服务员跟受惊的鹌鹑似的，灰溜溜的出去了，临走还没有忘记帮我们把门关上。

年老的狮子那也是狮子啊，孟凯在水城当地，还是非常有影响力的。

“说，是哪个混蛋造谣重伤老夫？”

“咳咳，道听途说，道听途说！

继续，继续谈下一个话题。

曹轩，性别男，年龄……”

“住口，你今天不把造谣中伤我的事儿说清楚，休想活着离开这栋茶楼！”

我的视线落在曹哥的身上，刚开了个头，就被老头粗暴的打断了。

暗自叹息，鬼魅这玩意真的是不靠谱，明明事情已经往好的方面发展了，让这货一时多语竟然给整复杂了。

而且还在我的脑海中还留下了一个后遗症，那就是有一个问题始终在脑“真的只是未遂么？”

老曹抹了把脸上的茶水，没有和我吹胡子瞪眼睛的，甚至眼神向我这边看都没看一眼，而是盯着孟凯。

作为孟凯的徒弟，十年前师傅真的曾经险些锒铛入狱的事儿他还真的知道。

只是当时师傅对外的说法是，有个水城当地的高手，不忿他取得的成绩，向他发起挑战，最后结果他出手比较重，误伤了挑衅者，被带到警察局问询。

“咳咳，老爷子，都是过去十年的事儿了，干嘛那么认真，不管是未遂还是遂了，反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们说点儿其他的！”

孟凯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在我的口中俨然已经坐实了当初他的所作所为。

抡起铙钵大的拳头，呼的一声砸向我的面门。

我后撤半步，免得踩到地上的一片狼藉中去，双手架成十字，将老头的拳头格挡开。

虽然没有让他拳头砸中，给我个满面桃花开之类的，但是巨大的冲击仍旧让我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这老爷子偌大的年纪，还能够有这样一把子力气，看来年轻时候取得的成绩也不全是吹出来的。

“有话好好说嘛，老爷子，我也承认那个是谣传了行不，咱还是说说我们之间的误会吧！”

“老子和你没有误会！”大骂声中，老头如同发疯的猛虎，接连几拳攻击过来。

我手忙脚乱的应对着。

包房中空间狭小，还真有点儿施展不开。

虽然成功阻挡了老头的大部分攻击，仍旧有几拳落在我的胸口上。

也就是我能够及时卸力，否则这几拳也够我喝一壶的。

曹轩将身体紧紧贴在墙壁上，不打算参与到我们的争斗中来，这货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即使他冲上来，也是被我揪着脖领子胖揍“停停停，老爷子，等会，我说！”

狂攻之后，老头子气喘吁吁，用手扶着墙，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被气的。

估计我再坚持一会儿，用不着喊停，老头自己就趴地上了。

“大爷的，你是叫什么名字，总不能让我被黑锅吧！”和瘦小枯干的鬼魅又不熟，这家伙随口说的一句话就让本来温馨和谐的场面破坏殆尽，我可不打算一直帮着他隐瞒下去。

孟凯师徒都不知道我是在和谁说话，半截铁塔似的曹轩还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你是说我么？

你刚才说了，我叫曹轩啊！

我可没说过师傅他老人家……”看到孟凯饿狼般的眼神，曹轩总算及时闭嘴。

“没说你们，呃，应该是走了。

老爷子，说实话，刚才是在我的脑海中有个人告诉我这样说的，其实您老的名字，我在几分钟之前才刚知道。

呵呵，小子我叫谭玉哲，山城的，长这么大水城也没来过两次。

而且我本身的工作和搏击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哈哈！”

耸了耸肩膀，实话实说。

现在是不指望通过那个死鬼帮着我说孟凯师徒的好话，化解彼此的矛盾了。

这货不跟着添乱我就可以去烧高香。

孟凯的脸色仍旧阴晴不定。

我做好了防御的准备，这样的话恐怕也就能糊弄一下三岁的小孩子，上幼儿园大班的都忽悠不了。

老头子不马上爆发才怪。

“你的意思是有个鬼魂让你这样说的？”“是的，尽管我也知道这个说法很难让人相信，但是事实上就是还有什么意外可发生的，难道那个提出挑战的姑娘再即将获胜的时候，突发心脏病什么的？

这明显不现实嘛！

“就在我马上将要落败的时候，忽然一直蜷缩在墙角的那个老头抬起了头，冲着我和争斗的姑娘大喊一声‘哚’，那个姑娘在听到老头大喊，吓得一个趔趄，连脸色都变了，不用我攻击，跌跌撞撞的摔倒在地上。

虽然面对的只是一个姑娘，可是我也不想在争斗中失败啊，抢步上前在她的肩头狠狠的拍了一掌。

姑娘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就摔出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结果，自然是以我的获胜而告终。”

“就这么赢了？”

“师傅真厉害啊！”曹轩终于回到自己习惯的轨道上，只是怎么听着他现在这样说，都是在讽刺孟凯。

我算是看出来了，曹轩这货不但是水城臭名昭著的地痞无赖，还是一个典型的二百五，和这样人计较，会严重被拉低智商，索性根本不理他。

“胜是胜了，可是，倒霉的事儿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自由搏击是要分出个胜负，可不等于参与搏击的人要以命相搏。

既然获胜了，我自然也不会得理不饶人。

打算上去和落败的姑娘说两句客气话。

可是，当我走到那个姑娘身边的时候，发现人，已经没气儿了！”

“啊？

！”

我的担心有点儿多余的，孟凯的确是通过孟涛知道我的名字的，不过当初孟涛和他也只是当作奇闻异事的随口一说，没真的把我当一盘菜。

而我和孟涛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孟槐倒是对我恨之入骨，只可惜，除非他的鬼魂找到孟凯，专门说我的事情才行。

孟凯和那二位不过就是远房亲戚，平时走动的稍微多一些而已。

也算不上关系特别好，当他知道我是个经常撞鬼的谭玉哲之后，反而相信了我的说辞。

从门口喊过服务员，把房间重新整理一下。

损失当然是挂在老头子的账上，桌子又不是我掀翻的。

重新落座，老头叹了口气：“哎，不知道是哪个混蛋鬼魅在诋毁老夫，如果方便，可以显身出来，其他人害怕鬼魅，但是在老夫的眼中，还真没把他们当回事儿！”老爷子的叫嚣显然是徒劳的，如果我是那个鬼魅，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

谁知道老头是真能对付鬼魅，还是说的场面话啊！

“不过，那个鬼魅既然说出了当年的事儿，恐怕他也不是一无所知。

当年我确实经过菜市小区，还和一个人发生矛盾！”

什么谣言是最可怕的，就是这种七分真三分假的，你说没什么事儿吧，还明明有迹可循，让当事人百口莫辩。

“当时我和马良也算是惺惺相惜，晚上的时候喝多了点儿。

那个时候和现在不一样，还做不到家家有车。

虽然我在水城也算是小有名气，也还没有买私家车。

回家途中，经过菜市小区。

一个女子竟然跳出来说要挑战我。

她年纪也就二十多岁，在我面前，分明就是个孩子嘛。”

包房里只有孟凯一个人的声音，我和曹轩都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尤其是故事中的“女主角”出现，我们都琢磨着这一老一少会不会真的发生点儿什么，就是曹轩这个粗线条的眼神中，都燃烧着八卦的火焰。

“那妮子说，如果我能够战胜她，那么她愿意帮助我做三件事，整的跟阿拉丁神灯似的。

如果我不能打败她，就要给一个老乞丐送终。

在她说话的时候，我才看到在菜市小区的门口，有一个乞丐蜷缩在墙角里，看样子应该是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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