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雪满弓刀(1/2)
“来,卢兄,这是洛河的鲤鱼,冬天在冰层下不易捕捉,来得很是艰辛,不过滋味也是极美。”
听赵川这话像是在招待老友,而实际上,这间院落,就是赵川专门用来关押“有身份”的犯人的,周边守卫严密不在牢狱之下。
赵川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的红烧鲤鱼,示意卢偃尝尝鲜。
自从这道菜被他开发出来之后,在洛阳城大受欢迎,被称为“龙门鱼”。
再加上赵大官人“起于微末”,更具象征意义,之后便成为了洛阳当地的特产。
卢偃略略吃了一口,不置可否。
慕容雨小心翼翼的给他满上煮好的酒,又给赵川满上,然后悄然退到一边不说话。
这动作表情,像极了家中的侍妾,让卢偃心中颇为不快。
自己心目中的女神,曾经是那样傲然自立,现在却像是女仆一样在情敌面前乖巧的服侍着,说不定晚上还会用各种手段取悦赵川这个贱人,他卢偃心里能舒服吗?
“卢兄远来劳碌,今夜不妨好好休息下,这里除了不能出院落以外,其余跟殷实人家的生活别无二致。
我们就不打扰了。”
一边说着,赵川一边将慕容雨拉到怀里当着卢偃的面揩油,又亲又摸的异常猥琐,气得这位范阳卢氏的家主浑身颤抖却又无可奈何。
人家就是在你面前炫耀“战利品”,有本事你带着兵马去抢回来啊!
输了,就只能“怂”,古往今来都不曾改变过的道理。
赵川带着慕容雨走出院门,刚才一直装出笑脸的慕容雨这才露出一丝阴霾,不悦的说道:“他曾经帮过我,一个很大的忙。
如今沦为阶下囚也就罢了,你又何必这样羞辱他呢?”
“你是我的女人,不容他人染指,想也不行,我就是这么霸道不讲理,你有意见吗?”
这话让慕容雨心中甜丝丝的,嘴上却不依不饶的说道:“你这样太过分了。”嘴上说不要,却还是被赵川搂在怀里,两人一路打闹着进了慕容雨的闺房。
一夜风吹雨打,慕容雨被打了鸡血的赵川折腾得死去活来,感受到了男人那种蛮不讲理的占有欲,这也让她自身陷入一种奇怪的被征服感,彼此之间都兴奋得停不下来。
很久之后,黑暗的房间中只剩下两人沉重而悠长的喘息声。
“你……今天很满足吧。”慕容雨幽幽的说道,她那黑暗中看不见的纤纤玉指,在赵川肌肉紧实的胳膊上比划着。
“嗯。”赵川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觉得我们好像很卑鄙,利用他的感情来诱捕他。”
“当年你叔父慕容垂带你走的时候,当年苻坚留下我的时候,似乎没有谁愿意听听我的想法。”
赵川叹息了一声,“除掉”卢偃,相当于断了慕容恪一条胳膊,这件事就算没慕容雨,赵川也会不遗余力去做的。
“也对!”慕容雨把头埋在赵川怀里,心中有甜蜜,也有无奈,或许就跟这世道一样。
她没办法提进赵川家门的事情,或许就连长安君都不会站在她这一边。
与其进去被挤兑,耗光赵川的耐心,还不如在外宅里当一只美丽的金丝雀再说。
“卢偃对我一直不肯服气。
得到你的身心,只是打击他的第一步,我要完全摧毁他的信心,让他知道他心中的那点货,在我看来都是一堆废物,这样将来我才能放心的用他。
当然,那或许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嗯。”
慕容雨应承了一声,她今天才醒悟过来,赵川现在早已是雄霸一方的诸侯,男女之情什么的,对他来说,已经是奢侈而不可及的东西。
家国,天下,才是枭雄要考虑的问题,其余的事情,都要排在后面。
一想到这里,慕容雨难免有些惆怅。
失去的东西,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当年长安城里的那个赵川,已经永远的消失在了那里。
现在的他,已经走得太远,以至于没有回头路可以走,或者说,这就是成长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吧。
各怀心事,两人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天还没亮,赵川就点起气死风灯起床了,他才没工夫去搭理那个卢偃呢,这种人出身就好,本身也是有才情和本事的家伙,平日里眼高于顶,虽然被俘,未必看得起他赵川,不妨先将这家伙晾着再说。
“走,去百尺楼,点兵!
你拿着我的手令,去找孟昶,让他敲钟鼓楼的钟!
我看大家是太安逸了点,这次鲜卑慕容的兵马到了黑石关,居然都无人报警。”
赵川大官人昨日的雨云之后精神极为懈怠,陷入粉红的温柔乡之中,深夜却做了个噩梦,梦见汜水关被破,洛阳城被破,自己一家老小被枭首示众,惨烈至极。
早已不是“无神论”患者的赵川,对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不敢轻视,醒来后就振作精神,打算来一次“紧急演练”。
孟昶宅院里传来阵阵靡靡之音,他的正室夫人赵安宗正在大黑熊孟昶身下婉转承欢,夫妻间人伦之乐难以尽表。
亲兵面红耳赤的在门外宣读了赵川的“紧急军令”,将赵川的信物交给孟昶的管家以后就逃之夭夭。
“那个,夫人,军情紧急,我这就去百尺楼了啊。”
孟昶穿好衣服,披上轻甲,不敢看赵安宗那幽怨的眼神,急急忙忙出了门。
他来到百尺楼,发现赵川早已虎着脸站在钟鼓楼的门口,他讪笑着问道:“大当家,出什么大事了?”
“军队,必须枕戈待旦,随时出击,难道要出大事我才能把你们召集起来吗?
我们是要保卫洛阳的花花世界,可不能被这乱花迷了眼睛!”
赵大官人大言不惭的说道。
然而他昨晚在慕容雨闺房里的风流韵事,可是很投入也沉迷得很呢,只可惜孟昶不知道,不然必定怼死他。
“孟昶敲鼓,你们几个,都给我把帐记着,谁不到,谁迟到,要打多少军棍,记录在册。
军官到齐以后,让他们派出传令兵点齐不在休沐的军卒,到百尺楼这里汇合。”
说完大手一挥,独自进入百尺楼的签押房,等待着结果。
赵川一边等一边暗自寻思,自己是不是忽略了朱序?
刚才百尺楼的士兵报告,朱序一直在城墙上巡视,不过是在城南而不是城北。
这个人,现在用起来还不是很放心,但是朱序是科班出身,原本就是晋军将领,他的职业素养,比孟昶这样半路出家的家伙要高多了。
不过这家伙是桓温的女婿,在打败桓温以前,这个人还不能放心使用,现在让他做一些“人尽其才”的事情,也不算委屈了他一身本领。
很久之后,赵川麾下将领才到齐,尤其是没有妻室的刘轨,今日不该他当值,家里没有女人看管着,昨夜和他原来手下的泼皮,现在的亲兵,在屋子里喝得烂醉如泥。
“孟昶不打军棍,写一篇检讨书给我。”
手下大将站两边,赵川对着孟昶劈头盖脸就是让他崩溃的一句话。
“大当家,可否改为打军棍?”
自己人打军棍,下手都有轻重的,看着吓人,实际上涂上疮药,没两天就活蹦乱跳的,孟昶身强体壮才不怕呢。
“你都没发现自己哪里出了问题,给我回去好好反省下。”
“今年年初颁布的新军令,要求听到钟鼓楼擂鼓,除非是有特别军令,否则三炷香时间就要披挂整齐出现在百尺楼。
都看看,你们花了多久?
沙漏在那边,自己去看!”
众人惭愧的低下了头,事实上,也是之前那场战役太过顺利,他们都对鲜卑慕容生出了轻视之心,再加上洛阳的经济水平像是跑火车一样的急速发展,优渥的生活让他们也有些懈怠了。
“诸葛侃,十军棍,你来得最早。
刘轨么,打军棍估计可以把他打死,这次是第一次,不教而诛是为虐,本次就打完四十军棍后在家闭门思过一个月。
其余的,处罚在两者之间,自己去领罚吧。”
“报!
主公!
黑石关外的慕容燕国人马已经退却,石越将军正带着人监视他们的动静。”
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的来到签押房外通报军情,众将这才知道为什么赵川发那么大的火气了。
现在洛阳发展很快,洛水南岸,也成为了繁华之地,而这部分地区,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天险可以驻守,所能依靠的屏障,就是石越驻扎在黑石关的大营。
所以说赵川的神经其实一刻都不能放松,一旦松了,敌人又奇袭而来,到时候手忙脚乱之下,不死也要脱层皮。
“哼,军棍先记下,现在全军演练,目的地,城北邙山脚下。
孟昶,你过来一下,其余的人都散了,各自集合本部人马!”
其他人走后,赵川在孟昶耳边说着悄悄话,吩咐着他要做的事情。
“大当家,这样会不会不妥啊!
这可是绝密……”
“没什么不妥的,大战在即还藏着掖着做什么,说不定人家要来打我的秋风呢。”
赵川冷哼一声,心中暗自庆幸。
黑石关外出现了鲜卑慕容的人马,说明除了谢石以外,慕容垂其实也不是什么动作都没有,他就像是一条蛰伏的毒蛇,不断的寻找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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