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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聪明人的选择(1/2)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

很多人用错,并不是说喜欢山喜欢水。

这句话是说,有些人的学问修养,聪明人多半都活泼可爱,兴趣广泛的,比如苏轼就是典型的智者乐水,老年还不往开发厨艺属性。

仁者乐山呢,说的是仁慈的人,多半是深厚内敛的,宁静得和山一样。

指的是一个人的修养品行。

当然,很多人既是智者,又是仁者,事物的两面而已。

虽然洛阳地区战火纷飞,但这里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乱世,并未逃亡。

说实话,除了江左以外,天下也没有特别安定的地方了。

不过江左对于他们这些洛阳本地人来说,并不是好去处,洛阳啊,曾经的京城啊,住在那里的人,内心是有自豪感的。

去了江左,也是给那些世家豪门当家奴,还不是受人欺压?

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呢?

洛水之上一叶扁舟,有一位老翁正在垂钓。

他穿着蓑衣,因为夏季雨水多;他戴着斗笠,因为夏天下午的太阳很毒。

孤零零的小舟,上面一位孤单的钓鱼人,显得那样怪异和突兀。

然而却和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

忽然,有另外一艘比这渔船更小的小船,如同江中黑色的梭鱼,飞快的从东向西驶来,匆匆而过,上面划船的是一个穿着劲装的汉子,身材挺拔而魁梧。

这一人一舟,如同流星一晃而过,又如离弦的利箭,带着劲风。

垂钓的老人展颜一笑,随即不再理会离开的那船,继续钓鱼,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老人家,这里战火纷飞的,你挺有闲情逸致的嘛!”

那艘离开的小船,又重新划了回来。

很快,两艘小船停靠在一起,劲装汉子非常不客气的上了老人的船,并未征求对方的同意,显得有些无礼。

“在下公孙赐,想和老翁喝点酒,吃点鱼,不知老翁是否赏个脸呢?”

这位孔武有力的汉子拿出两个小酒壶,递给对方一个,同样是笑眯眯的跟老人对视。

“那可不行,你身上杀气太重,有你在,我就钓不到鱼。

既然没有鱼,又如何能够把酒言欢呢?”

老人头都不抬,淡淡的回复道。

他话里有话,一语道破对方的身份,言语中却不带恶意,还颇有一些亲切的感觉。

“哈哈哈哈,好,老人家恐怕也不是常人啊。

恕在下唐突了,这就告辞了。”

这位叫公孙赐的汉子,并未将那壶酒要回来,而是径直跳到自己的船上,准备离开。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如此好酒,让老夫为壮士践行!”

老人将那壶酒倒入洛水之中,摇头叹息。

他说这样的话,只怕连傻子也会返回。

果不其然,公孙赐又回到老人的船上,恭敬的对他行了一礼说道:“小辈无礼,还请先生指教。”

公孙赐的态度,比刚才又低了一个层次。

“不想做的事情,强行去做,就算最后成功,也很难全身而退。

你不破除自己的心魔,是永远无法过这一关的。

现在西行,无非去送死罢了。”

老人叹了一口气。

说来也巧,正在这时有鱼上钩,老人一把就将鱼钓起,是一条好几斤重的大鱼。

“你看,你身上没了杀气,这鱼不就来了么?”

老人的眼神饱经沧桑,带着智慧的神采,似乎可以看穿世间一切伪装。

公孙赐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手却有些发抖,这位老人有些高深莫测,他实在是不想跟这种人打交道。

除非必要!

比如今天。

“来,你手上功夫估计不错,替老夫杀鱼,我这就去生火。”

老人走进小船的船舱,似乎是去准备炊具。

江湖菜,江湖人吃,别有一番风味。

即使是一锅鱼汤,两人也是吃出了人生百态来。

一个喜上眉梢,一个如同嚼蜡。

公孙赐一杯酒下肚,眯着眼睛看着面前正在吃鱼吃得欢腾的老人,心转如电。

做他们这一行的,灵感和直觉很重要。

这次他是去杀人,但内心却是很抗拒。

所以看到一个独自钓鱼的老翁,明明已经划船过去了,就是心有所感的想来看看,果不其然,这老头不简单。

正当自己打算放弃今天行动的时候,对方就钓上来一条鱼,这难道是天意么?

内心动摇了,正如这位老人说的那样,自己今天的状态很差,并不适合做这种事情。

强行去做,最好的结果也要断手断脚什么的。

“让我来猜猜看,你这次是要去杀人的,但是却没有准备好。”

老人淡淡地说道。

荆轲是去杀秦王的,对方既然说出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诗句,自然已经猜到他是去做什么。

公孙赐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你要杀的很可能是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应该是救过你或者有机会杀你却没有动手,所以你眉宇间带着一丝犹豫和同情。

这说明你内心也觉得这个女人是不该死的,我说得对吗?”

卧了个槽!

公孙赐心神大震,这老头是妖怪吧!

为什么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说到点子上了呢?

“别紧张,我能猜到的东西,也就刚才说的那么多了。

那么,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犹豫呢?

我还是没有看透啊!”

“我确实是要去杀一个女人,但是内心有一个声音让我不要去,去了就会是我最后一次杀人。

怎么说呢,有个传言,说她的男人现在已经手握兵权。

而且,就在洛阳一带。

我若是杀了他,难免会遭到报复,我或许能逃走,家小可逃不走。

老先生有什么可以教我的呢?”

公孙赐将心中那个隐约的恐惧告诉了这位老人,像是放下一块大石头一样。

他要杀的本是条咸鱼,但咸鱼翻身已经变成了鲨鱼,要不要去动手,真得掂量掂量。

“既然你要杀掉的人,和带兵打仗的人有关系,那想来指使你的人,也是同样的情况,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何不等等看再说呢?”

老人不动声色的建议道。

“唉,也只能如此了。”

公孙赐叹了一口气,做刺客的,最忌讳办事的时候犹豫不决。

杀或者不杀,都要有最明确的决断,这才是生存之道。

同样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刺客,都是最低级的存在,犹如抹布一样,擦完嘴就会扔掉的那种。

行刺,有时候是为自己打出名声,同样,什么样的单子可以接,什么样的单子不能接,这是必须要区分好的。

现在的问题是,当初那个女子的男人,还没有现在这么厉害,得罪这样一个人,是黑道与黑道之间的对决,公孙赐,认为自己没理由输给对方。

然而现在情况彻底变了,他依然是混的黑道,和从前没什么区别,然而对方却早已成为领兵一方,堪比诸侯的存在,跟他已经不在同一个竞争的层次了。

那个男人,已经跟指使他行动的人同一个层次,现在自己傻乎乎的跑去杀人,彻底的站边,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吗?

公孙赐想着想着,突然感觉酒劲似乎有些大,头很晕,现在他看老人的视线已经变得模糊起来。

“老家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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