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濮范战役(续)(2/2)
和部下们串通好口径之后,众人各自拨转马头,向着来路,撵着德穆图的方向便逃了回去。
转眼间,数万前锋顿时乱做一团!
面对着缓缓但是却坚定无比掩杀过来的大队南粤军,早就被吓破了胆子的这些清军,顿时作鸟兽散。
南粤军的骑兵马队出现,更是让溃败的人群越发的惊慌失措。
恍惚间,这些前明降兵们又回到了当初,自己仍旧是明军的时候,不也是一样是被那些辫子兵骑兵们像撵鸭子一样到处撵吗?
如今,自己头上虽然也是剃了头留了辫子,可是,对面的骑兵却是仍旧是来自辽东!
整个大平原上,一面是触目可见的溃逃清军,他们中间,还夹着众多尖叫不休的民夫们。
一面则是步伍严整,缓缓掩杀过来的南粤军步骑兵队伍。
别的不说,单就是两军的气势、纪律,清军便已经输了。
那些溃兵,骑兵、步兵、民夫们混杂在一处,辎重车、战车、炮车横七竖八的乱糟糟停放在道路上,用来牵引的骡马早已被驭手和溃兵们充当逃跑的脚力,这些到处乱停乱放的车辆,横亘在道路上,大大减慢各人的奔跑速度。
人们毫不客气的将这些阻碍自己逃走的车辆推到一旁,继续向前奔跑。
逃窜的人们乱哄哄挤作一团,只要有人跌倒,立时被无数的大脚踩踏上去,几声短暂的嚎叫声过去,倒地者便活活被踩成肉泥。
所谓的兵败如山倒,大约就是这么回事。
不时的有南粤军骑兵以队为单位小股前出,对溃散的人群进行赶羊式的穿插围堵,将原本就混乱不堪的清军队伍搞得越发的沸反盈天。
狂奔的人们叫嚷着,咒骂着,喘着粗气,不时的向周围眺望。
平原上,似乎到处都是排成一堵墙样式的南粤军骑兵往来驰突,横扫战场。
让人们有一种近乎于绝望的印象,到处都是敌人,到处都是敌人的骑兵,只有朝前跑一条路,可能还会逃出生天。
在他们身后,不断的有骑兵马队追逐而来,将一股股逃散的人们从大队当中切割下来,包围,然后便是在一声声口令之下,下马,跪地,丢弃武器,解除甲胄,然后按照军官、士兵、民夫分开的原则,排成几路长队,慢慢的向东面的大路上走去。
只要他们动作稍慢,或是稍有反抗的迹象,便是火铳长刀铳刺的招呼,将他们轰死在地,刺死在地。
一队队的南粤军步兵、骑兵以跑步的动作越过这越来越多的俘虏队伍,向前奔跑而去。
他们接替下同袍兄弟的任务,继续向前,在清军败退的大队当中穿插分割,从巨大的躯体上撕扯下几块血淋漓的肥肉来。
任何试图恢复指挥,收容溃兵整理建制,原地展开阻击的清军军官,都是包抄前来的南粤军重点打击目标。
被某个作家吹嘘到了天上的草原狼战术,也不仅仅是那些游牧渔猎民族的独门秘籍!
在铁木真和努尔哈赤出生之前的一千多年,兵圣孙武便提出了“避其锋锐,击其惰归”的战术原则,蒙古军能用,八旗兵能用,南粤军同样可以用在他们的身上!
不断前出的南粤军步骑兵,就像是狼群的尖牙利爪一样,不停的将一群群清军溃兵像羔羊一样屠杀,俘虏,之后原地解除武装,向东押解。
但是,溃逃的数万清军却没人顾得上他们,各人各顾自己逃跑,特别在南粤军步兵马队不断冲上来掩杀包抄的情况下。
恐惧之下,无数人只知道拼命奔跑,连跑几里,很多人就这样活活跑死。
甚至有些溃兵的马匹,也是口吐白沬,眼见不行了。
向西一路追击了四五十里路,直到前面出现了阿济格中军本队的游骑,南粤军才停止了追击。
这一战,多铎和阿济格部下的前锋数万人马,被歼灭一半有余。
骑兵马匹折损在万余匹以上,骡马车辆辎重火炮更多。
望着数十里外白天战场上星星点点的火光,阿济格和多铎很清楚,那是南粤军在打扫战场,检点自己的战利品和缴获,漫山遍野的抓俘虏。
当得知德穆图怯战先逃,置友军于不顾等罪行之后,八旗蒙古和科尔沁蒙古的几位王爷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不敢开口给他求情。
本来,当他们看到同样身为前锋的秦子冕等汉军将领身上满身的血污,满脸的烟尘,再看看油光水滑的德穆图等人,心里就知道事情不妙。
等听到了德穆图的罪行后,更加没有人敢出来为他讲情。
特别是德穆图为了在两位大将军的盛怒之下,试图为自己辩解,不免大肆渲染南蛮军的阵型、战术厉害,炮火犀利凶猛等情形。
这就更加激发了多铎的暴怒。
“平原旷野之上,你这狗奴才居然不敢去冲南蛮的步兵阵型?
还有脸在本王面前喋喋不休的为南蛮吹嘘?
!”多铎几乎要拔出刀来一刀劈死眼前这个狗一样的奴才。
也许有看官和多铎的意见一致,在没有机枪等自动火器的情况下,如何能够在平原地带以步兵对抗骑兵,而且战而胜之?
就凭一个简单的空心方城阵?
且慢!
这种事例古今中外多得很。
在滑铁卢,科西嘉矮子拿破仑的精锐骑兵面对着英军的步兵方阵,也是铩羽而归。
国内的战例更是比比皆是,曾经将蒙古科尔沁亲王僧格林沁率领的蒙古骑兵全歼的捻军,面对着淮军以步枪配置火炮列成的方阵,也是望而兴叹,最后被镇压下去。
至于说手榴弹和排子枪的结合,则是红军在陕北面对着马家军和东北军骑兵时的战术。
可是,多铎却怎么能够有这样的认识?
“启禀大将军!
南蛮开始撤退了!”
大帐外,负责警戒的一名梅勒章京急匆匆的向多铎禀告这一紧急军情。
“不要理他!
这群该死的东西!
肯定又是在那里玩什么诱敌深入的诡计!
传令下去,各营各部给本大将军加紧修筑工事!
没有将令,擅自出战者,斩首!”
多铎狠命的踢了一脚像条死狗一样的德穆图,他本来想将这个奴才一刀劈了,但是,这个狗奴才却是和科尔沁蒙古、八旗蒙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谓打断了骨头连着筋。
何况,又是同姓一个博尔济吉特,回到京城后,见到嫂子哲哲面前须不好看。
要是哲哲不让他上炕,这个事情就未免有些尴尬了。
“褫夺他的旗籍,贬为包衣!
打一百鞭子,押回京城,请摄政王发落!”
面对着络绎不绝向东而去,全军撤回山东的南粤军长达数十里的行军队伍,队伍里哭声哀嚎震天的俘虏队伍,清军便和当初的明军一样,只是视若罔闻。
埋头在营寨内大修特修,深沟高垒,坚守不出。
任凭着南粤军撤回山东。
濮范战役,就这样结束。
此役,实为南粤军山东兵马撤退前的掩护后卫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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