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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对抗的分歧(七)(1/2)

三成租,不收土地税。

段天德瞪大了眼睛,这突然而来的指责让段天德再没有在意李员外的恶劣态度,而是开始怀疑觉得自己耳朵有问题。

他几乎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是不是弄错了!”

李员外大声喝道:“什么叫弄错了。

最初有人讲是段凤鸣在做此事,我还怕弄错了,冤枉了他。

就找认识段凤鸣的人去看,还和他上前搭话,定然没有弄错。”

段天德听着李员外的话,心里面逐渐稳定住。

他不觉得李员外会说谎,自己也不再慌乱。

等李员外喊完,段天德应道:“你觉得是我派了段凤鸣去官府的地上租地?”

“什么官府的地,那是我家的地!”李员外怒道。

“要是你家的地,你为什么不拦住?

官府敢直接往外租你家的地了?”

“那……那是我家的地,只是卖给官府。”李员外的气焰被段天德的沉稳冷静压制下去,嗓门也变小到正常程度。

“那是你家和官府的事情,为何要说的是我家故意逼你。”段天德努力将局面向有利于他主导的方向扭转。

话音刚落,家丁就跑了进来,“家主,四长老到了。”

“请他进来。”段天德脸色阴沉下来。

这次卖地并非只有李员外一家,段家也卖了不少土地。

既然官府开始对付李家,段家定然跑不了。

果然,在诸位长老中坐第四把交椅的段家长老快步冲进来,见到段天德之后,也不管旁边有李员外,上来就怒喝道:“官府派人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把咱们家的地租出去,只要三成租!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若是平常,段天德自然不愿意别人看到家里长老如此失态。

在当下的局面下,他完全不管长老的失态,大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说的清楚点。”

四长老急急忙忙的讲述着最新局面。

旁边的李员外听了一阵,发现段家遇到的情况和李员外家一样,那些刚卖给官府的土地都被官府立刻运用起来,派遣人员到那些土地上出租。

有件事李员外并没有对段天德说明,官府派出了人员,但是主持出租的却是当地的退役军人。

赵官家当政之后,勒令各村都要提供军人,招收的还都是良家子。

这时代的良家子是家里有地的自耕农,宋军又执行退役制度。

这些军人从军三年之后退役。

退役的军人有些去了城里,有些回了乡里。

回到乡里的都被委任职务,承担起了一些职务。

他们负责接待担保,这次又负责召集乡民租地。

段家长老痛斥这些‘贼配军’祸乱乡里,用三成租兼不收土地税的土地来扰乱乡民。

听着长老的怒骂,李员外觉得字字句句都说到心里。

有这些坏人捣乱,让人心不古,让世间险恶。

曾经淳朴的村民都被他们给教的刁钻邪恶。

段天德看到李员外逐渐缓和的表情,就对长老说道:“咱们家有没有弃佃的?”

长老提起这个就气的七窍生烟,他咬牙切齿的怒道:“几百亩地,当然又弃佃的。

便是没有投奔官府的佃户,也都心浮气躁。

他们问那些被弃佃的土地,也敢要三成的地租。

真的是好大狗胆!”

段天德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

段家四长老急切问道:“总得拿出个办法来,若是这么下去,一定要出事的。

再过两个月就要开始青黄不接,若是官府跟去年一样再低价借粮,咱们家的粮食可就放不出去啦。”

去年的时候官府用月息1%的利息向百姓借粮,靠了退役军人和当地三户人家担保,就可以借粮。

这种年息12%的借贷比地主50%年息的借贷便宜太多,已经有很多穷人借粮。

见到段天德一副莫测高深的沉默,李员外忍不住说道:“段员外,官府不仅借粮,那些还不起粮食的佃户在冬天还能到官府的工地上干活,干一个月就把欠下的粮食给换上了。

我们村里有在官府农场干活的佃户,一年往家里运几百斤粮食。

我们去年放贷收入少了快一半。

你说这该怎么办?”

段天德还是没说话,李员外终于恢复到以前那种弱势的样子让段天德非常满意,不过这点满足感和官府制造出的巨大压力一比,又不算什么。

段家同样面对李员外所说的局面,以前佃户必须得依靠段家才能活下去,现在佃户们多了个官府可以依靠,开始甩开了段家。

开春的时候是放贷的好日子,为了耕地,佃户们非得借钱才能做许多事情。

现在到段家借钱的人也少了四成。

钱是得滚动着才能有利息,空放在手里,一点用都没有。

面对这从所未有的局面,段天德也觉得不知所措。

就在他觉得慌乱之时,又有家丁进来禀报,“家主,二长老求见。”

“请他进来。”段天德有些少气无力的答道。

若是二长老也是来讲乡下的局面,段天德也觉得自己有些受不了。

二长老神色还算是正常,看到李员外和四长老在,他把想说的话给吞进了肚子里。

段天德觉得此时应该营造同仇敌忾的气氛,就对二长老说道:“有什么就说。

这里没有外人。”

有这说法,二长老用欢喜的声音说道:“家主。

文璋今年要卸任,去杭州了。”

“老天有眼!

老天有眼啊!”李员外欢喜的仰天长叹。

这个消息是真的。

大宋原本的官制中,三年一考绩。

那些官员就要回到杭州去寻求新的差事。

新的官制也是三年一考绩,不过由吏部安排差事。

像知府这样的职务一般都是干三年就要走人。

便是文璋也一样。

关心文璋任免的不仅有江宁府的人,杭州朝廷里面大把的人也在关心文璋的任免。

与南宋大部分官家不同,赵官家现在兼了宰相的职权,他对于朝廷里面的官员任免都绝对权力,对于各州府的人员安排同样大权在握作为文璋的大哥,。

文天祥看着赵嘉仁一个个的读着州府官员的名单,心中也是惴惴。

赵嘉仁读到文璋的最新职务,抬起头对文天祥说道:“把文璋安排到税务局,是学社讨论过的么?”

“是。

学社讨论之后,觉得文璋在江宁收税上态度坚定,根本不为地方乡贤所动……”

“哼!

乡贤!”赵嘉仁忍不住打断了文天祥的话,“所谓乡贤不过是五蠹罢了。

蒙古人来时,宋瑞变卖家产,为国效力。

军中人等,皆是离家从戎,征战五六年不曾归家之人比比皆是。

退役军人归乡之后也是耕种,何曾听人谓之乡贤。

可没有他们,乡间佃户又要多给地主……,哦,多给乡贤缴纳多少利息。

佃户本就穷苦,那些利息中每一粒米,每一文钱都是从他们口中夺来。

若是说贤,为国效力者才是贤者。

乡贤,乡贤。

一群不事生产的混蛋,凭什么叫做贤。”

文天祥听了这话,觉得於我心有戚戚焉,虽然赵嘉仁言辞中满是恶意,却让文天祥觉得非常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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