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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5章 【两害相权】(1/2)

威胁一个小人,永远要比威胁一个君子的代价要低得多。

甚至可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因为小人永远站在卑微的角落,思考自己最大的好处,而君子……老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而小人?

实力碾压他的时候,他咋呼不起来,可要是实力不足的时候,就算是没有隔阂,一样欺负上门。

白坚武是感受到了屈辱,可这是一瞬间的。

他这种人,是依附在大人物身上的藤蔓,就像是大树一样,总是有些喜欢攀附的植物在其周围。

在吴佩孚局势并不明朗的时候,白坚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吴佩孚的利益。

他当然清楚奉军不好对付,这不仅仅是他的认识,还是吴佩孚的经验。

雷霆之力,用一次是真的。

用多了,就成了套路。

是套路,就有漏洞。

吴佩孚也不用一个劲的在张作霖身上用,只能有一次机会。

而眼下的情况是,吴佩孚的筹码还是不够多,五个精锐的步兵旅或许能够在一个省的地方作战中可以大杀四方。

可是在直奉大战这样体量的战役之中,能够达到的效果,仅仅是一地的得失。

如何将一地得失,变成奉军的一场大溃败,这是吴佩孚考虑的战术。

而如何将吴佩孚考虑的战术变成战场的砝码,就必须要他身边的人做到最大的极致。

白坚武在缓和‘保定系’和‘洛阳系’之间的矛盾的时候,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甚至是决定性的。

谁都知道,如果‘保定系’的首脑曹锟对‘洛阳系’的吴佩孚不再信任,甚至交恶的话。

在内局势不稳,对外的话,还有一个强敌奉军的存在。

真要是走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对于直系来说,只能是分裂的局面。

而分裂之后的直系,对于奉军来说已经不具备的抗衡的能力了。

所以,白坚武在吴佩孚的眼中,很重要。

而这种重要甚至出现在政治上,他甚至一度乐观的认为,如果让白坚武在燕京组建内阁,那么他和曹锟的关系将得到很大的修复。

从功用上来说,白坚武的身份更像是替吴佩孚处理危机的公关人员,既然是这样的身份,被人鄙夷也在所难免。

拿着电话,从气的七窍生烟,到随后的咬牙切齿,再到之后的冷静,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连坐在对面看好戏的张镇芳都好奇,这个白坚武好忍耐力啊!

这让张镇芳的心头开始警觉起来,难不成这白坚武的嚣张和跋扈都是故意伪装出来的家乡不成?

“张公,在下能够以玉帅之名摆脱您一件小事!”

“说说!”

张镇芳依旧是一副不在上心的样子,可内心开始打鼓起来。

得罪一个小人,一个只知道仗势欺人的小人,没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要得罪一头政坛的小狐狸,这让他有点担心了。

自己在北洋的关系,在他活着的时候,自然没有人敢窥视张家的财富。

可万一百年之后呢?

说这话虽透着不吉利,可是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生老病死根本就是无法抗拒的规律。

其实,富豪之家,权贵之门,对于后世的料理是非常早的。

有的过了壮年就开始筹备。

或许是一块风水宝地,或许是一副寿材……张镇芳不畏生死,却担心子孙后辈被人惦记。

白坚武却没等张镇芳开口,就说了起来:“玉帅对这次交易就两个要求,一个是要快,另外一个是数量不能少。

飞机,玉帅,势在必得。

可是白某来的匆忙,无法筹集资金。

原本希望盐业银行作保,可毕竟想来金额太大,还是另谋出路。

不过对方既然已经提出了要求,就算是千难万难,白某也没有退缩的道理。

可唯恐就算是白某竭力争取,最后也不能让浙江方面满意。

为今之计,只有张公出面,帮白某一探底线。

当然……”

“也不会让张公为难,北洋一脉,张公的心血早年早社稷,如今在经世,白某进入斗胆替玉帅应下承诺,照看张家产业。”

张镇芳是老江湖,哪里会听不出来白坚武的话里话外的意思。

张镇芳和段祺瑞,关系很糟。

张镇芳和曹锟,似乎也不那么好。

如果张家没有他这位坐镇,将来靠儿子张伯驹的手段,估计连银行里一帮人都安抚不住。

更不要说将来哪些军政大员的窥视了。

张镇芳当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不会因为白坚武一两句话就下死力气,臊眉耷眼的指东说西:“南方冬日阴冷难捱,老夫指日北上。”

“大帅近日就有造访天津打算,到时候少不了打扰张公。”

“要是玉帅到访,老朽必然设榻恭迎。”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最后宾主尽欢。

这让张家第二代独子张伯驹纳闷了,到底怎么一回事,听不懂!

但是有一点还是听出来,张镇芳会竭力帮吴佩孚购买飞机。

可是不久之前,张镇芳还说浙江断然没有可能卖给吴佩孚这么大数量的飞机,一来生产肯定来不及。

飞机组装看似简单,但是发动机的加工却不容易。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从现役的军队之中调集飞机。

此消彼涨,对于浙江来说肯定是一个威胁。

尤其是吴佩孚万一在长城防线打败奉军,挟大胜之威,举兵南下,一举统一,到时候王学谦的浙军就算是再强,也是首当其冲。

威胁大于收益的情况下,张镇芳自然没有理由相信这笔军购订单会让王学谦同意?

不过,白坚武要是决心下的大一点,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这个度不太好把握。

白坚武也头痛,担保如何?

拿什么去担保?

而张伯驹考虑的是另外一方面,他没有想过自己没有办法掌控张家的能力。

事实上,他连张家有多少钱都不知道。

盐业银行的股份非常复杂,在野的北洋高官很多有份,掌握兵权的大帅们也有份,连曹锟都搀和了一脚。

如此驳杂的股份,加上一个个都是根基深厚的主,也就是张镇芳能够镇得住场子,还一个人来还真不好使。

“父亲,刚才答应白坚武是否太过草率了一些?”

张镇芳看了一眼儿子,气宇轩昂,长的如同画卷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可问题是长得好看和守不守得住家业是两码事。

张伯驹别的不喜欢,就喜欢一样东西,金石古玩。

每年几十万的收藏经费,加上过手的好东西数之不尽,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就算是燕京琉璃厂的古玩店掌柜也当得。

可问题是张家是天津豪门,最大的产业在金融,盐业银行更是‘北四行’的执牛耳者。

可想要守住张家的产业,不是一个古玩店掌柜能够做得到的啊!

张镇芳着急啊!

“如果王学谦肯帮衬一下张家,能在为父百年之后,照看一下张家的产业,为父自然不用给白坚武这等小卒子面子。

就算是将盐业银行的总行搬迁到上海,也是值得。

可是……哎……”

舐犊情深的话,张伯驹这么可能听不出来,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父亲身体硬朗,必然长命百岁。”

“傻孩子,世间百岁老人是大气运,可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张镇芳没有子嗣,张伯驹是过继哥哥的儿子。

他倒是和曹锟很像,可没有曹锟的好运气,老来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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