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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2章 【姜是老的辣】(1/2)

要不是老百姓缺乏训练……

要不是移动的汽车给群众造成了一定的麻烦……

要不是太多的人互相拥挤,以至于缺乏有效的配合……

从人性最阴暗的一面来说,任何一个正直的,没有犯罪的公民都需要一个发泄心中积郁的苦闷的契机,而殴打,羞辱一个对人民犯下不可饶恕的罪犯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更没有心理愧疚的负担,甚至在一定的环境内,还能获让人成为胜利的正义方。

公审和游街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此。

罪犯能够在所有面前走过的人的眼神中,看到兴奋的嗜血,仿佛在下一刻将他撕扯成碎片的能量,确实让人有种想要逃离的恐惧。

白岹想要躲闪,他已经不用记住自己原本的姓名,因为此时此刻,他的名字就是叫白岹,一个靠上了省府大员的亲戚,在外作威作福的恶霸等等之类的符号,而现在等待他的是审判。

饶恕已经不太可能,而且他还需要在惊恐,愤恨中躲避飞向他脑袋和身体的烂菜叶,臭鸡蛋,臭豆腐……这是一个上手很容易,但却很难精准控制的技术活。

尤其是他的身体大部分都是被固定在卡车上,于是卡车成了次要的攻击物,因为相对庞大的卡车更容易承受攻击物的命中。

白岹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漫天都是飞舞的垃圾,可是在一开始,他还有心躲避的,以为这是本能反应。

虽然老百姓丢的东西里可以威胁生命的东西,比如说搬砖。

就臭鸡蛋,烂菜叶这些东西的话,就算是把人打伤都恐怕不容易。

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放弃了,学者坦然面对。

并不是他已经坦然接受这种羞辱和庆祝式的报复,而是他根本就没有躲避的空间。

卡车在宁波重要的道路上行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之后,车斗里已经装上了差不多一车的垃圾。

生命东西都有。

但大部分东西有一个同样的特征,就是臭。

恶臭,

散碎,

还有无法辨认的**。

这时候。

白岹已经不再愤怒,他开始怀疑,替那个人背黑锅值得么?

或者说,他虽然有错,但并不是主谋。

虽说他在这段时间内。

无所不为,恶贯满盈。

可他不少都是按照那个人的命令在做,除了两条人命案件,也多半是手下的失手……

审判,竟然有判,当然还有审问。

没有人会想死,尤其是习惯了优越的生活之后。

贪生,是很多人最大的软肋。

白岹心里想着的是,他不过是夏家的一个远房亲戚,说难听一点。

和家奴没什么区别。

只是他和夏超的关系很少人知道罢了。

家无恒产,却好吃懒做,这样的人除了让尊严变得廉价一点,根本不可能有其他的办法弄来钱。

而浙江警察厅长夏超才是他真正的幕后指使,他没有道理为这个一脸正义,却心思黑暗的家伙背黑锅。

尤其是他死后,夏超依然是浙江的名流,高官,享受着数之不尽的财富和权势,他就不甘心。

不甘心之余。

就是觉得亏得慌,他想要活下去。

而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就是将事实都说出来。

指认夏超,洗脱罪行。

认清楚形势之后。

白岹似乎觉得自己肩负了一项使命似的,就算是在此之前,他非常反感的被押解的狱警推让的动作,他也不在一起来。

满脑子都是夏超的教唆,还有指认夏超的想法。

不过对他来说,这并不容易。

或者还有另外一条路。

指认王鸿荣……

后者要比指认夏超更加的危险,至少王鸿荣的身份绝对不是夏超能够企及的。

夏超拥有近万的部下,在过去的两年之中,戴笠,还有新加入的警察,效忠王学谦的警察之外,谁也不知道夏超在警察厅的控制还留下了多少。

可就算这样,戴笠还是选择按兵不动的原则,甚至故意的示弱,退出杭州的权力中心,转而在宁波配资实力。

就连狡猾的戴笠都选择避其锋芒,可见,在他看来,夏超的实力在警察厅内部还是很强的。

至少戴笠还无法正面和夏超交锋,当然也有可能正面交锋的代价实在太大,他无法承受。

能够在卢永祥在浙江当政时期,暗地里却在浙江南部最重要的关隘埋下一颗雷,关键的时候,插卢永祥一刀的警察厅长。

显然,这样的人是不值得重用的。

可问题是,这家伙有名声,而且还挺不错。

很多人帮他说话,加上有留学日本的经历,在政坛混的风生水起,要不是运气差了一点,说不定这家伙已经主政浙江了。

就算是周凤岐和夏超在李厚基出兵浙南的时候合作过,相信周凤岐上台之后,还是会被夏超下黑手的。

而且这家伙滑的像泥鳅一样,让王学谦也挺无奈,只能用戴笠、王学礼的情报一点点的盘丝剥茧,驱逐有问题的官员和警察,加上对政府部门的控制和清理,,将夏超的势力一点点的清除出官场,警察系统,甚至是军队。

这样一个难对付的家伙,就白岹的那点道行这么可能掀的翻呢?

虽说这家伙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将浙江的天捅一个大窟窿,又不是脚上的伤实在太碍事,他会走出政客登台演讲的步伐。

可实际上,他的情况已经糟糕至极,身上的衣服是早上换的,出监狱的时候还算干净,可是等到游街结束之后,已经是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到本来的样子。

散发着恶臭的变质鸡蛋。

碎裂的豆腐渣。

各种来历不明的染料。

……

将白岹的衣服渲染成了一种混合的拙劣抽象画作,除了这个家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之外,完全看不出有翻盘的可能。

可是当白岹押解在高台上,发现他对面坐着的人中间,有些人不认识,但是有一个人他是非常熟悉的夏超。

警察厅长夏超。

白岹嘴角露出冷笑,嫉妒是会在短时间内疯狂的膨胀的,他嫉妒夏超的好运气,也嫉妒夏超的地位,就是这样一个人。

把他那排到了王鸿荣的身边。

而他做的,只是想要摆脱夏超的控制,这一点,错了么?

至少。

在白岹的心中,他不认为是一个错误。

台上还有另外几个人,正中间的位置是林长民,王学谦并没有参加,他如果出现在现场。

就会演变成为另外一幅局面。

林长民是法学专家,但他以往的经历告诉人,这并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家伙。

事实上,林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安于本分的。

林觉民,是同盟会中早期牺牲的核心人员之一,就是林长民的胞弟。

这些年,林长民做的最多的并不是在法庭上充当一个审判者,或是一个辩护者。

而是一个政客,一个郁郁不得志的政客。

习惯于被边缘化,从来不知道权势是何物的政客。

要是命运继续下去。

说不定他会变成一个理想家。

别看林长民是法学专家,但他在法庭上的经验真不多,几乎为零。

“案犯白岹,在杭州担任警察厅职员期间,带领手下,控制帮派势力,受贿……”

“……凌辱许家女儿,并掳掠至家,逼迫许家一人自杀身亡,另外殴打抢劫商旅。

导致商人龙岸符重伤不治,最后身亡……”

……

法庭称述的过程冗长,而且缺乏吸引人的亮点。

当然这不是在台上宣读称述人员的错,也不是林长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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