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2 过往的倒影(1/2)
境界线中的这颗月球每一个地方都呈现血红色,无论是砂石,裂缝,山体亦或是空气之中。
和正常的位于外太空中的月球不同,我们在这里可以自由呼吸,但是,看向空处时,也仿佛有一层淡淡的血红色薄纱包围着。
事物原有的色泽,因为添加了这层血红色,而明显呈现偏色现象。
偏色的人,偏色的山,偏色的一切,让人生出一种怪诞的扭曲感。
这里本就不是正常,然而,却已经变得更加的异常。
在这异常的月球上,异化的右江一出现,就轻而易举地击退了最终兵器十号。
两者的交锋只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就结束了,最终兵器十号连一击都没能抵挡,就被踹出十多米远,尽管她试图借助地面的阻力稳住身体,却在犁出一条深深的沟壑后,仍旧被埋了个灰头土脸。
当然,最终兵器十号的身体强度,让她看上去并没有受到太过严重的创伤,但是,当她站起身时,被攻击的部分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痕迹。
异化右江的攻击,就像是普通人随便踹了一脚,然而,我却明白,在这简单的攻击中,蕴含着一种可怕的“神秘”。
最终兵器十号,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被击飞的。
仅仅数天不见,异化右江的能力和当初遇到她时有了天壤之别,简直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我回想着在拉斯维加斯城中的瓦尔普吉斯之夜中,遭遇右江,直至右江被异化的那一幕幕记忆,越发感到这个“江”的映射体的改变是如此强烈,这就是精神统合装置对“江”带来的促进作用的一种表征吗?
但是,同为“江”之映射体的最终兵器,却没有表现出如此大的增幅,无论是在幽闭机舱,还是在这个境界线中。
她们的能力增幅始终恪守着原本的规律。
这多少让我觉得,精神统合装置对“江”的增益并不是完全而彻底的。
异化右江转身看向少年高川,问道:“你是……什么东西?”这样的问题暗示了更多的问题,异化右江看起来并不是事先就认识少年高川,也并不对其有明显的偏向性,并非刻意出现在少年高川身旁,特意为他挡住这一击。
而让我有一种,围绕她的巧合,其背后有着更深层的缘由。
之后,当少年高川沉默着,正有所动作的时候,异化右江极为敏感地向后跃出数米远。
表现出一种似乎有些过度的戒备,就更加证明了,对异化右江来说,现在的这个少年高川,可不是什么同伴的存在。
少年高川的存在明显有着“江”的偏向性,但是,无论最终兵器还是异化右江。
都表现出一定程度上的敌意,这让少年高川和“江”的关系,变得更加让人难以琢磨。
或者,仅仅是因为,异化右江和最终兵器所代表的“江”之部分,和少年高川所爱慕的“江”之部分,存在某种难以调和的本质?
按照艾鲁卡的“人格结构理论”,异化右江到底是“江”之本我。
还是“江”之自我的体现,我之前一直无法确定,因为,她在被眼球异化前,表现出某些“偏向性”,虽然冷漠,仿佛遵循着事先已经定制好的轨道产生行动。
但是,却同时的确存在“自我”的感觉。
然而,被眼球异化的她,变成了另一种感觉。
更像是艾鲁卡,是一种被“江”之力侵蚀的它物。
理论上,“江”之本我和自我,在这个异化右江中,是同时存在着的,或者说,在某种意义上,她就是“江”之真正状态的最真切体现。
但是,在我理解中代表了这种意义的异化右江,对少年高川的态度,却有些出乎意料。
这也意味着,我所认知的“江”,和少年高川所认知的“江”,有着巨大的偏差。
情况有些复杂,我也觉得有点无处下手,难以琢磨。
站在少年高川背后的“江”,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
无法理解,但是,也许正是这种偏差,正是少年高川的计划所仪仗的地方。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异化右江警惕地凝视着少年高川,仿佛眼中看到的不是这个少年,而是站在少年身后,无法直接目视到的某种东西。
少年高川仍旧没有回答,在他沉默着,看似将要做出什么行动的时候,异化右江再一次猛然跃起,随之从她原本落脚之处,有一排长枪的激射而起。
然后,少年高川的身影消失了,最终兵器十号的身影,出现在跃至半空的异化右江身后。
在少年高川仍旧存在的情况下,最终兵器十号竟然将优先目标锁定为异化右江,真是让人吃惊。
少年高川、异化右江、最终兵器,都能够直接体现“江”之意志,但是,他们彼此之间的冲突,也必然象征着,其各自代表的“江”是不同的,亦或者,是不同的“江”之部分,而这些部分之间,存在层层的矛盾,甚至于,这种矛盾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总体概念中的“江”竟然在这个末日幻境中,区分出如此多不同又彼此针对的部分,这下子,要真正弄明白“江”的总体究竟似乎何等模样,愈加显得困难重重了。
这样的“江”无法用“高川”的情况去类比,因为,“高川”拥有同一个意志核心,尽管诞生过许多人格,每个人格也各有特性,但在本质上却是统一的。
但是,“江”的分裂性和独立性,却要严重得多。
明显矛盾的多个部分,却以一种模糊又微妙的状态,可以统合为一个总体概念的“江”,而并没有如同普通“病毒”般,分裂成多个变异的病毒株——这并非是我观测到的,而是我感觉到的。
在我的脑硬体飞速运转,试图依靠自己的推断,把“江”的总体轮廓勾勒出来时,突然从地面下方射来的长枪,从异化右江的身侧擦过,并没有切实击中这个异常存在。
紧接着,异化右江如同第一次将最终兵器十号击退那样,又是一次看似普通的挥拳。
直接将扑上来的最终兵器十号打得身体对折。
明明速度和气势,都只是普通的“强”,但是,击中的效果却比我和少年高川的攻击更为明显。
不仅仅如此,在连锁判定的观测中,我“看”到了,最终兵器十号发起的攻击。
无论是长枪还是她本人的进攻,并没有如此明显的误差,只是,在接近到异化右江身旁时,两者的攻击轨迹毫无征兆地产生了偏移。
拜这种偏移所赐,原本可以击中。
原本可以防御,乃至于原本不应该被如此重击的情况被彻底扭转了,最终兵器十号毫无准备地结结实实地吃了一记。
这并非是最终兵器十号的失误,而是“神秘”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异化右江的“神秘”,让最终兵器十号无论在行动上,还是在她的身体上,在交锋的一瞬间。
产生了无法弥补的破绽。
被异化右江的勾拳狠狠击中腹部,最终兵器十号的身体折得如同虾米一样,紧接着如炮弹一般,向上溅飞十几米高。
这种毫无抵抗之力的弱势,和之前和我与少年高川交战时所表现出的强势,产生了极为强烈的对比,判若两人的表现,让人难以在感性上接受。
但是。
这也更加证明了,异化右江所展现出来的“神秘”,是何等的强大而富有针对性。
从高空中再次落下的最终兵器十号连一点调整身体的行动都没有,如同彻底被打懵了一般,直直落在异化右江跟前,被她高抬的脚踵狠狠击中脑勺。
只听到“嗵”的一声,最终兵器十号的脑袋陷入地底。
身体四周的地面龟裂出一条条的裂缝。
红色的沙尘在冲击中呈现出标准的圆环形状,以两者为中心向四周辐射。
太轻易了,最终兵器十号被击溃得太轻易了,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她没有得到少年高川的速度。
只是身体强度和我的义体相仿,这种强度在异化右江的“神秘”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哼,竟然还在挣扎。”踩着最终兵器十号的头,异化右江发出冷笑,“身体挺硬,但也仅此而已。
给你起个绰号,就叫茅坑里的石头,如何?”她再一次发力,最终兵器十号的身体又往龟裂的地面中再度下陷了几寸。
如今尖锐的,高傲的,张扬的,不屑的态度,和我过去所认识的那个异化右江也有着明显的区别。
不过,这样的态度在面向少年高川时,变得极为谨慎。
“为什么不说话?
你是哑巴吗?”异化右江这么对少年高川说着,目光朝我一扫而过,又回到少年高川的身上,但是,她之后的问话应该是对我说的:“我记得你,你是高川。
为什么你会在这个地方?”
她似乎并不明白此时到底是何种状态。
我甚至可以推想,对于这个境界线世界的认知,她也是和我们不同的。
也许,这个血红之月,对她而言,是一种由中继器产生的特殊环境。
以至于,让我猜测,她和近江一样,并不具备从“现实”层面观测末日幻境的能力。
这个异化右江的确十分强大,在某些性质上,也可能比其它“江”之映射体更接近“江”的本质,但是,她仍旧是局限性的产物。
“原来如此——”我低声自言自语,凝视着异化右江,对她说到:“我在这里,正是因为,我本来就应该出现在这里。”
“不知所谓。”异化右江用凛冽的眼神盯着我:“打马虎眼也没关系,不过,希望你做好了死的准备。”
“我不会死的,至少,不会死在这里。”我沉声回应到,而且,心中也是如此认为。
因为,站在这里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少年高川。
眼前的异化右江的确很强大,不费吹灰之力就收拾了最终兵器十号,但是,少年高川也是同样强大的家伙,不,少年高川一定比异化右江更加强大。
和异化右江比起来,他从“现实”层面到“末日幻境”层面的更大的异常存在。
站在他背后的那个“江”,在层次上要远超让右江异化的那颗“眼球”。
当然,也超越了我的“左眼”。
我习惯性按住左眼,感受它的存在,这颗眼球的反应并不激烈,甚至可以说,相当沉寂。
在“江”之力,“江”之意志。
如此近距离呈现的现在,这种沉寂反而是一种异常。
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少年高川来到这个月球,目的并非仅仅是解决最终兵器十号,更重要的目标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个异化右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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