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9 至深之夜(2/3)
回想之前“那个人”所说的话,他认为,这是在帮我。
但我不确定,额头镌刻下的“神秘”,是否真如他所说的那样。
就此时看来,它反而限制了我的力量。
有太多的名词,从那个人的嘴巴里钻出来。
最让我在意的,当然是“至深之夜”的说法。
他的意思,大约是这样:这里的人们,正面临着名为“至深之夜”的神秘的袭扰,“至深之夜”还没到来,却已经让他们绝望,而或许有人,需要我去拯救。
当然,我不能确定,他的话有多少真实性。
而这一次的“噩梦”,又和我过去所做的那些“噩梦”有怎样的关联。
我第一时间,猜测这次“噩梦”的来龙去脉。
或许和我于半岛上失忆的三天中,阮黎医生等人对我的用药有关。
但或许,在我第一次使用新药的时候,就已经进入过这个“噩梦”。
而如今这个“噩梦”,正是我失忆三天中,所碰到过的事情。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也暂时没看到任何提示性的线索,但我仍旧怀疑,这次的“噩梦”,对半岛上清醒时的自己,是存在巨大影响的。
可能,在某些情况下,例如死亡,会让自己在醒来后,失去于“记忆”之类。
我深呼吸了几下。
光着脚,踩着粗糙的地面,朝门外的光源走去。
外面的房间,像是一个礼拜堂的大厅,有光从外面照进来,从而让玻璃上的彩绘变得十分显眼,但光亮度也就到此为止了。
地表的光线,是一盏盏的烛灯,交错摆在一排排的长椅上。
长椅的色泽和样式都很古旧,不少木质已经腐朽开裂,似乎随时会倒塌的样子,而一个全身笼罩在长袍和兜帽下的人。
就坐在一张长椅上,十指交握,一副祈祷的样子。
我不动声色,但踏在腐朽的木板上,却不时会响起清晰可闻的脚步声,不断在四面八方回响着。
是一种“咯咯”的声音。
即便如此,祈祷者仍旧是一副虔诚的样子,没有任何动静。
我越过前台,从高案祭坛边走过,在这个位置,反而可以注意到,摆在长椅上的烛台,整体其实构成了一个古怪的眼睛般的图案。
这个图案充满熟悉感,有一股“江”的味道。
而祭坛的前方。
用作供奉的食物已经彻底腐烂,那并非是水果蔬菜之类,而是一整块肉,血色干涸,让肉质发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肉。
还有一些拇指大的头骨,同样不清楚,是什么生物的头颅。
除此之外。
还有花朵,那是唯一新鲜娇艳的供品。
在我的记忆中。
没有这种花的印象,但是,却在第一时间,下意识明白,它就是“白色克劳迪娅”。
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好吧,总算找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
充满暗示性的“眼睛”和“花”。
以及虔诚的祈祷者,腐朽的教堂,邪性的祭台……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不再和之前那般,对周遭充满陌生感。
看样子。
这个鬼地方,除了我和这名祈祷者之外,没有更多的人,那么,之前将我带来这里的,就是这个人吗?
我上前,正想说话,却见到祈祷者已经抬起头,主动掀开自己的兜帽,让人惊讶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性——不,说是女性,也有点不对劲的感觉,她给人的感觉,并非那种从**上散发出来的青春的活生生的感觉,尽管皮肤和五官,都很细腻精致,但却给人一种十分深刻的雕琢感,就仿佛是刻意塑造成这样,而并非自然生成的一样。
这样的她,虽然看起来像是个人,但却更契合我印象中的“人形”。
一个只具备“人形”的,别样的存在。
“尊敬的使者。”她开口了,脸上只有一种淡淡的,婉约的表情,仿佛其形态存在的时候,就已经固化了这样一个表情,“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吗?”
她的话,也给人一种十分生硬的感觉,就像是已经被编排好的剧本,而且就只有那么寥寥几句。
我没有回答,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脸,整个过程,她都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用婉约而平淡的眼神,和我对视着。
我的手指顺着她的脸滑落,越过颈脖,深入胸部和腹部……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充满了非同寻常的感觉,完全超过了自然人体的触感。
但是,骨骼和肌肤的结构搭配,同样贴合人形,十分的精细。
我已经可以确定,面前的女性,哪怕拥有知慧,其本身也绝非是人类。
我抽出手,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花香。
这种香气,配合眼前的它的精致外表,以及祭坛上娇艳的白色克劳迪娅,就是这个邪异又颓败的礼拜堂中最鲜活,最澄净的东西。
哪怕我用了对女性来说十分失礼的行为,它也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平静地就仿佛是无法理解,所以不去在意。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问。
“这里是病院。”美丽的人形婉约而平静地回答:“是您启程和归来的地方。”
病院——又是一个熟悉的名词。
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我之前来过这里?”我继续问。
不过,对这个问题,美丽的人形只是歪了歪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姿势却表达着不理解的味道。
“为什么叫我为使者?”我换了个话题。
“因为,您是被选中的人。”美丽的人形说:“您右腕的魔纹,以及您额头上的烙印,就是使者才拥有的东西。
它们会赋予您力量,但又束缚您的力量,让您尽可能不至于,在至深之夜到来之前就变得疯狂。”
“至深之夜是什么?”我问。
“在至深之夜到来时,一切都将结束,一切都将有一个新的开始。”美丽的人形说:“但是,没有人确定,那是一件好事,亦或者坏事。
但是,至深之夜的到来。
已经是注定之事。
沉睡于深海的怪异,将会苏醒,摧毁一切,它们是结束的破坏者,也是暂新的开创者。”
充满了寓意的回答,让我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沉睡于深海的怪异。
这样的描述,也不禁让人联想到更多。
倘若将目前的噩梦,与整个中继器世界正在发生的情况联系起来,似乎正是对拉斯维加斯中继器世界即将发生的变化的另一种描述和体现。
其中那些名词,意义非凡,但却似乎隐含着类似的信息,指代着相同的现象、事物和情况。
沉睡于深海的怪异,会是末日真理教召唤的深藏于人类集体潜意识深处的怪异吗?
亦或者,是和纳粹于噩梦拉斯维加斯深处孕育的怪异为同一个东西?
甚至于。
从阮黎医生的角度进行观测,当前我所处的情况,就是“在白色克劳迪娅影响下,促成了一个关联性的幻觉”吗?
我知道,为了应付白色克劳迪娅对人们的幻觉影响,研讨会正在开发“乐园”,而在阮黎医生的参与下,我失忆的三天所服用的新药。
必然具备“乐园”的试验性成份。
看似从不同角度,所正在同步发生的不同情况。
却给人一种,十分强烈的即视感,就如同它们其实是同一种情况的不同描述,而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不同情况。
眼下的噩梦,也是一样的感觉。
“使者就我一个人吗?”我又问道。
“您不是第一个来到这里,但是。
您是来到这里的人中,唯一的一个使者。”美丽的人形提醒道:“但是,要小心,并不是只有您才是强者。
这里充满了危险,外来者也充满了危险……但是。
禁忌会保佑您。
我也相信着,您是唯一可以让我们安全度过至深之夜的人。”
所以,我其实是被寄托了希望,承担着一个拯救的责任,以这样一个身份,存在于这个“噩梦”中?
我对此并没有任何疑虑。
因为,无论如何,我要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我明白了,我会尽己所能。”我说:“但首先,我需要战斗的工具。”
“是的,很高兴为您服务,尊敬的使者。”美丽的人形这么说着,优雅地行了个礼,轻轻抱住我,吻上我的嘴唇,那是一种完全不同之前触碰她肌肤的时的,冰冷如死物的感觉,但是,仍旧带着花香。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