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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8 超观测(2/3)

人类的认知,相对于世界的广阔,显得充满了局限性。

就算发生了自己难以理解的变化,也不可能只因为自己觉得“不应该发生”就会不发生。

它的发生看似荒谬,但一定是严谨而严密的,仅仅是自己看不到这样的严谨和严密而已。

这样想的我,就这么接受了,日记内容中所昭示的“既成事实”。

我重新翻阅着过去的两卷,回味着最初的五卷和幕间的一卷故事。

里面的“高川”,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描述我自身的经历,但是,如今再看到,却总有一种,被描述出来的“高川”是另一个高川,而不是我自己的感觉。

很奇妙。

我当初,是真的以自己为主角,写下了这些故事吗?

是不是“江”于内部,而人形江于外部的影响,而让我对故事中的角色,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修饰?

例如,本该是真实记录下来的,指代我自身的“高川”,因为用上了一些修饰的手法,就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故事里的我,和真正的我,仅仅是相似,而不是完全相同?

虽然故事是我自己写下的,但我却不能完全确定,笔下的自己和真实的自己,到底有多少区别。

而笔下的所有“高川”,和他们所对应的,曾经存在过和现今还存在的“高川”,有到底有多少差别。

当初觉得很让人震惊的事件和“真相”,在这个时候,其震撼感都已经不再那么强烈。

整个日记内容的故事结构很臃肿,毕竟只是“灵感来时随手写下的稿子”。

所以,根本就不去讲究什么精炼和技巧。

而且,也充斥着太多反复的思考,读起来也不是太过通畅。

我甚至觉得,倘若这里所写的,就是自己的故事。

那么,其实自己当初,有很多想法和行为,一直都存在犹豫和错误。

可是,反过来看看现在的自己,在思考方面,不也同样的反复吗?

同样的情况,明明有了一个结果,也已经完成了行动。

事后但却觉得它可能不应该这样,或许会有更多的可能性,无法保证当时的那种想法是完全正确的,却又无法将其完全否定。

暧昧,摇摆,不得其解,一直在困扰着我。

让我觉得,这就是自己的病态。

当然。

阮黎医生给出的解释,一直都是“因为我是精神病人。

所以才会如此。”

我从故事中,愈发感受到自己在整个故事内容中的份量之渺小。

虽然,是以“我”的第一人称,来描述自己的经历,看起来,就是将自己当成了主角。

可是,当故事逐渐展开之后,这种主角感却在不断削弱。

正如我在其中所写。

那个花费笔墨最少,往往是利用“高川”的思考,从侧面来描述的“江”。

反而给人一种强烈的,无时无刻的存在感,而它才是真正的主角——那只被天使高呼的,于剧末吞噬一切的“飞虫”。

每当审视着这些人和故事,我都会对自己的过去,产生一些新的认知。

但不可否认,有时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故事会这样发展,为什么当时的自己会那么想,那么做——对现在的自己而言,就算不明白,但也已经是“既成事实”了。

我翻阅着,今天才写下的,关于另一个高川的事迹。

他迎向纳粹的一幕,就是我突然从记录的状态下,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

情节到这里就中断了,但是,高川将会取得胜利,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当看到他所取得的成就,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也不觉得,这是一种威胁。

大概是因为,从来都没有否定他的关系吧。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复苏,其实才是让自己最意外的情况。

何况,在病院现实的最后一刻,我就已经有所觉悟,将自己未能完成的一切,托付给之后的高川。

现在于伦敦的高川,就是这个“之后的高川”中的一个。

现在,以第三者的方式,看到他的选择和决定,我也认为,那绝对不是错误的。

能够被人需要,被人称赞,被人拥戴,让更多的人活下来,带着希望地笑着,就算不是正确的,也绝对不是错误的。

高川,可以成为那样的人,真的很好。

我的心中,有一种淡淡的欢喜。

我为他感到高兴,也为自己感到高兴。

唯一可惜的是,我不知道,另一个高川,会为我如今的决定和选择,以及所做到的事情,感到高兴吗?

亦或者,怀着强烈的敌意?

我愿意相信,另一个高川,哪怕反对我,也是可以理解我,并不会对这一切,感到忧烦和不解。

哪怕不祝福,也绝对不会诅咒。

我也从来都不曾怀疑,虽然做法不同,但想要通往美好结局的心情,一定是相同的。

这是今天最值得高兴的内容。

我带着这样的想法,关掉台灯。

夜很深沉,我却能从窗玻璃上,依稀看到自己的侧影。

有一片黑暗在身后延展,除了我自己,仿佛一切都被黑暗吞没。

我记得很清楚,在不久前,我和其他参与研讨会的专家,被五十一区的怪物,囚禁在了临时数据对冲空间里。

它不知道“江”的存在,却得到预言,埋伏在这里,试图获得“江”的资讯,但却反被“江”吞噬了自身的信息,我十分肯定,直到最后,它都不明白,自己碰到了什么。

但是,这次遭遇,会让五十一区更加警惕,当它再次出现于我面前时,一定会准备得更加充分吧。

之前我觉得“它”的出现,带着“系色”的味道。

结合刚才翻阅的日记内容来看,大概真的是“系色”做了一点手脚吧。

网络球的中继器,和系色有关的“超级系”是其基础结构的一部分。

而在五十一区中继器的基础结构中,系色也同样扮演着类似的角色吗?

是不是应该假设,在构成“它”的基础部件“黑幕之主”中,有着一部分系色的信息,而这些信息,极大影响着它的行动呢?

如此一来,反而可以简单将它的这次攻击,看成是系色对我和“江”的又一次试探。

至于其他的意义,例如五十一区的想法等等,都可以视为旁枝末节。

我推开房门,面前出现的走廊和门牌,告诉我,刚才走出的其实是研讨会举办论文评定的会议室,而不是某一处客房。

我回过头,便确认了这一点。

我想起来,在和它交手的最后一刻,我于知觉中,不断下坠。

而在更早之前,其他人已经得到救援。

那么,现在的自己,到底是处于怎样一种状况?

是现实,还是梦境?

亦或者,压根还没有脱离那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

原本在四楼的专家们,也已经一个不剩。

我回顾会议室内,又沿着走廊前进,完全找不到他们曾经留在这里的证据。

而原本已经出现阴影肿瘤的地方,则是什么都没有,仿佛如今的建筑内部,只是寻常的夜深人静。

我嗅不到异常的味道。

其他人到底是如何离开的?

在自己获取了“它”的信息而失去意识,直到我察觉自己正在写日记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可以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尝试打开窗户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困难。

外面的景色完全正常,让我可以肯定,这里就是举办会议的那栋建筑。

自己会回到正常中,并不是什么意外。

但是,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过夜?

却是让人费解的情况。

我不觉得,其他人会就这样抛下我离开。

我走下三楼,原本无限延展的空间,也已经恢复正常,也完全找不到战斗的痕迹。

仿佛之前那场因五十一区的怪物而发生的异常,只不过是自己的幻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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