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扑朔迷离(2/4)
秋灵素一字字缓缓道:“杀死他的人,就是任慈。”
韩文又不禁怔住了,讶然道:“任慈既然对他那般敬重,却又为何杀了他?”
秋灵素叹息道:“这天枫十四郎渡海而来,一心要与中原武林的高手们,较一较高低,那时任慈接掌丐帮门户未久,正是他的全盛时期,天枫十四郎既有打遍天下武林高手的雄心壮志,自然不会错过了他。
踏上中土还未有多久,就向任慈送出了一封挑战的信,约期与他决斗。”
韩文嗤笑不已,道:“这天枫十四郎,也未免太狂了些,中原武林,卧虎藏龙,武功高明的人,也不知有多少!
我尚且不敢自称天下第一,他又算什么东西?”
看着韩文自信的样子,秋灵素眨了眨眼睛,接着说道:“任慈接到天枫十四郎的挑战信后,为了丐帮的声名,自然不能退却,何况他那时血气正盛,也正想和这东瀛剑客的诡异剑法,一决高下。”
韩文抱着肩膀,斜睨道:“这一战……想必也很精彩吧?”
秋灵素悠悠道:“这一战丝毫也不精彩,你若真的眼见。
想必要失望得很。”
韩文不解其意,道:“为什么?”
秋灵素道:“任慈素来不好虚名,接到这封挑战信后。
并未宣扬出去,是以至今江湖中,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当时陪他去应战的,也不过只有如今早已死去的司徒长老一个人而已,此外简直没有别人知道。”
韩文道:“决斗之地,定在哪里?”
秋灵素道:“那地方据说是在闽南边境。
一座不甚出名的山上,为的自然也是不愿引起别人的注意。”
韩文微微蹙眉,缓缓的说道:“如此说来。
那天枫十四郎虽然张狂,却想必也不是个好名的人,否则任老帮主纵不说,天枫十四郎也会张扬出去的。”
秋灵素道:“他那封挑战信上。
也曾说明并非为名而战。
而是为武而战,任慈与司徒长老到了那山上后,天枫十四郎果然已在等着,一言不发,立刻和任慈动起手来。”
韩文忍不住道:“一句话都未说么?
客气的话也没有?”
秋灵素想了想,道:“没有!
据任慈后来告诉我,他到了山上时,那天枫十四郎正坐在一块石头上。
双手握着一柄已出了鞘的长剑,见了任慈。
立刻仗剑而起,立出了东瀛剑法中独有的门户,嘴里只说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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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又忍不住问道:“两个什么字?”
秋灵索道:“只说了‘来吧’这两个字,便闭口不语,任慈见他如此狂傲,也不觉动了火气,所以也就懒得和他说话。”
韩文道:“任慈可用了兵刃?”
秋灵索道:“任慈使的,正是历代丐帮帮主传统的兵刃竹节杖,也就是俗称‘打狗棒’的,两人交手不到十招,任慈已将天枫十四郎掌中剑震飞,一杖打在他胸口上,天枫十四郎立刻口吐鲜血而倒。”
韩文摇头道:“天枫十四郎挟技而来,怎会如此不济?
难道只是虚有其表,哗众取宠?”
秋灵素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任慈当时本也奇怪,后来才知道,原来任慈并非这天枫十四郎第一个挑战的人,就在同一天里,天枫十四郎已和别人决斗过一场,而且已受到很重的内伤,他若肯说出来,任慈自然绝不会乘人之危和他动手,但他却怕自己说出后,别人会以为他有了怯意,所以只说了‘来吧’两个宇,对自己的伤势,竟是始终绝口不提,任慈却以为他是生性狂傲,不屑与别人说话哩!”
她叹息着接道:“他受的内伤本已极重,再加上任慈的一棒,内外伤一齐发作,铁人也禁受不起,当天就不支而死,直到临死时,也没有说一句示弱的话,更没有丝毫埋怨任慈之意,只说他能死在战场上,已算不虚此生。”
这一段武林奇人的故事,本已充满悲壮之气,此刻被秋灵素以她那独有的优雅语声说出来,更是动人心魄。
韩文点了点头,道:“我虽然讨厌东瀛人,但这天枫十四郎既不肯示弱,更不肯失信,明知必死,还是在那里等着应战,当真不愧是天下少见的英雄铁汉!
倒是不错!”
秋灵素道:“这大概也就是东瀛武士们,引以为荣的武道精神。”
韩文咂嘴道:“无论如何,这种人总是值得别人钦佩的,也难怪任慈直到二十年后,仍然时常惦念着他。”
秋灵素叹道:“天枫十四郎之死,责任虽不在任慈,但任慈却终生歉疚在心,总是说只要自己那天稍微留意些,便不难瞧出天枫十四郎已受了伤的。”
韩文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在任老帮主之前击伤他的人是谁呢?”
秋灵素道:“任慈始终没有提起此事。”
韩文沉吟道:“这人想必和任老帮主一样,不好虚名,是以他和天枫十四郎那一战,直到如今,还没有人知道。”
他停了停,又道:“这人能以内力震伤天枫十四郎,武功之高,自可想而知,天枫十四郎与他决战受伤之后,还能赶到那山上,他的落脚处,想必也在闽南一带,那么,他会是谁呢?
……咦?
莫非是……”
一边说着,韩文一边低头从怀中掏出李红袖给他的书籍。
翻来翻去,找到了记录闽南一带高手的记录,怔怔有神。
秋灵素忽然道:“我将这故事告诉你。
并非全无原因。”
韩文抬头道:“还有什么原因?”
秋灵素缓缓道:“天枫十四郎临死时,曾经托付任慈一件事,但无论如何我去问任慈,他总是不肯将这件事说出来。”
韩文道:“任慈为何将这件事看得如此秘密?”
秋灵素沉声道:“此事我本也茫然不知,到后来却猜出了一些。”
韩文转了转眼睛,道:“哦!”
秋灵素道:“任慈每见到南宫灵后,总要想起天枫十四郎。
为之唏嘘感慨终日,到后来他虽明知南宫灵害了他,但仍不肯有丝毫伤害到南宫灵。
总说他本对不起南宫灵,但他将南宫灵扶养成人,又会有什么事对不起他呢?”
她目光似已自黑纱中穿透出来,凝注着韩文。
一字字接道:“所以我猜想。
天枫十四郎临死前托付给任慈的事,就是南宫灵,任慈自觉对不起天枫十四郎,所以对南宫灵也分外容忍。”
韩文耸然道:“你的意思莫非是说,南宫灵便是那天枫十四郎的遗孤么?”
秋灵素道:“正是如此。”
韩文想了想,似乎是把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想清楚了,击掌道:“不错!
任老帮主始终不肯说出那件事,为的正是生怕南宫灵知道自己身世的秘密后。
会生出偏激之心。”
秋灵素凄然道:“你总算也能了解任慈的苦心,他那时简直已将南宫灵视如自己的儿子。
自然不愿南宫灵知道他便是杀死自己亲生父亲的人,他一生行事素来磊落,却还是有件不可告人的秘密,心中痛苦,可想而知。”
韩文悚然道:“但无论他如何隐瞒,最后害死他的,竟终还是南宫灵,他在二十年前无心做了件本不算错的事,却在二十年后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想到冥冥中安排之离奇与残酷,就连韩文也不禁有些唏嘘;
秋灵素颤声道:“这若真是苍天要他付出的代价,苍天也未免太不公平。”
韩文沉吟道:“但南宫灵是否也已知道这件事呢?
那神秘的凶手,是否也和天枫十四郎有什么关系?
否则他又怎能学会东瀛武士的忍术秘技?”
秋灵素缓缓道:“这些秘密,都有待你去发掘了,我所知道的秘密,已全部告诉了你,你……你可以走了。”
.......
.......
站在原地,韩文一动未动,目光直视着秋灵素,忽然道:“我还想请求夫人一件事!
因为……我并不确定夫人就真的是秋灵素!
要知道,我能在这里碰见你,本身就有些令人奇怪!”
秋灵素目光流转,默默道:“还有什么事?”
韩文道:“不知夫人可否掀开面纱,让在下能一睹夫人之丰采?”
秋灵素沉默了许久,悠悠道:“你真要瞧瞧我么?
或者说,你还在怀疑我的身份?”
韩文道:“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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