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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补天裂第一百三十三章 杀声咽(二十三)(2/4)

而后续船队在后也终于冲到射程范围之内,多少床弩手弩斜向而射,尽是朝着那些渤海弩手招呼,驽矢如雨,渤海人军阵就在这样的打击下纷纷倒地,一台台床弩被射散了架,还击而来的驽矢越来越是凌乱稀少!

拦河水城已然就在眼前。

可以清楚的看到多少女真战士都在胸墙之后,一柄柄长矛支架在胸墙之上,如一排排狼牙一般。

这些真女真战士的确凶悍。

知道自家水战本事不成,干脆用皮索将自己牢牢的捆在胸墙之上,就准备依托水城胸墙,用长矛乱捅,说什么也不让宋军跳帮而来,在水城上立足!

而蒲鲁浑认旗就插定木排之上,这名女真大将也如麾下士卒一般。

也用皮索将自己绑定,支架着长矛。

面容狰狞扭曲,只是死死盯着越冲越近的宋军舟船!

眼见两条舟船已经冲到距离拦河水城不过二十余步的距离,张顺猛然大呼:“打舵,倒桨!”

在他船上。

舵工船工拼足了气力扳舵倒桨,这条拖风纲船顿时打横减速,准备减缓冲击势头,尽可能轻些冲撞上水城,好让搏战之士能顺利跳帮搏战。

可张顺赫然发现,在自家北面并肩向着水城冲击的兄长舟船,却没有发出这样的号令,船速仍然丝毫未减!

张顺惶然北望,就见兄长舟船上已经尸身层叠。

连船头准备跳帮搏战之士都倒下大半。

只有船工在军士们的遮护下大体保全,在拼命的扳动着船桨。

舵工已经换了一名军士,身上插着驽矢。

死死把住舵柄,丝毫没有让船身打横减速的举动。

张横浑身浴血,身上插着几支驽矢,已然身负致命重创,在同样浑身浴血的儿郎扶持下仍然站在船头。

张横舟船一直遮护在张顺的北面,吸引了渤海弩手绝大多数的火力。

这才让张顺舟船之上人员还保持着大体完整!

涛声之中,张横转头。

向着自家兄弟淡淡一笑,似乎说了什么,河风呼啸之下,却完全听不见。

但是张顺却分明明白了自家兄长的意思。

“活下来!”

张横舟船,仍然高速,直直指向蒲鲁浑旗号所在之处。

谁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张横要冲撞这拦河水城,减少其他船上弟兄跳帮而战的损失!

在张横船上的船工,也明白了所有一切。

那么多儿郎用自家性命遮护他们,这个时候这些河北朴实船工,也将生死置之度外。

无非就是一死而已!

张顺舟船之上,军士与船工同声大呼,有的人就停下手中倒桨,想要和张横这条舟船一起撞上去!

张顺猛然回首,双眼血红的放声大呼:“直娘贼倒桨!

倒桨!

倒桨!







!”

易水奔涌,张横所在舟船就如一支利箭,狠狠撞向面前拦河水城!

而在水城之上,正当舟船冲击方向,本来都做好决死一战准备的女真军士,这个时候都瞪大了眼睛,终于发出了不可遏制的惊乱呼喊之声!

轰然一声巨响在拦河水城处炸响,张横舟船狠狠撞击在拦河水城之上,木屑与人体满空乱飞,拦河水城被撞击处的一座巨大木排,高高翻拱而起,比之此前李俊舟船撞击之处,还要翘得更高!

而张横舟船,前半截几乎完全碎裂,被撞散的木排巨大木桩,横穿船头,高高突出在空中。

而木排之上,女真军士的惨叫惊呼之声响彻河上,就连岸上那些渤海弩手都停住了手中正在上弦的弩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蒲鲁浑插入木排缝隙之间的认旗,被震得弹跳而起,河风卷动,向后轰然倒下。

没有固定住自己身形的女真军士,都被震得飞起,随着木排倾斜滑落河中。

而那些将自己固定在胸墙之上的女真军士,全都悬在空中,手中兵刃全部脱手。

他们或者在撞击中脑袋撞上了胸墙木桩,一下被磕晕过去,软软挂在哪里。

或者还是清醒,只能手舞足蹈的惨叫挣扎,已然完全失却了战斗的力量!

而蒲鲁浑在这剧烈的撞击中,先是向后一仰,皮索带得他又重重磕了回来,整张脸都拍在木桩之上,满口牙齿给拍下大半,饶是蒲鲁浑健壮如牛,这个时候也顿时就晕了过去。

身为大将,身临前敌,自然是好的。

可是身为北地胡虏,就不要想着在水上与汉家好汉争雄!

周遭木排,同样被带动,胸墙之后,震倒在地的女真军士所在不少。

而那些固定好自己的鞑子。

也是矛阵散乱,所有人目光都转向蒲鲁浑认旗倒下处。

适才决死之战之心,在张横舟船舍死一记撞击之后。

顿形动摇。

这些女真鞑子,自从白山黑水间起兵,扫灭辽国,更汹涌南下,第一次对着眼前敌人,有了一种打不过的感觉!

这座拦河水城,此刻两条宋军舟船撞碎嵌入其中。

两处高高翻拱而起。

木排之上到处都是血污,到处都是尸身。

而猬集在水城之上的女真鞑子。

此刻战意已然跌落到了谷底!

张顺一直死死的盯着自家兄长的舟船撞击水城的全部过程,双拳紧握,指甲都已然嵌入了肉中。

风涛之中,他所在舟船比平常还要快捷上三分的打横减速。

也终于侧向撞上水城。

这些船工舵工,发挥出了最高水平,几乎是轻轻在水城边上蹭过。

而船上射士,床弩没了射击角度,可手中弩机,丝毫没有停下向着岸上渤海弩手的发射!

张顺在船只靠上水城之前,还冷静的后退半步蹲下,抓牢了船头绳索。

一旦靠上,张顺就翻身而起。

拔出短剑,操起藤牌,回头扫视麾下儿郎一眼。

只说了一句话:“别让俺的哥哥白死!”

话音未落,张顺已然翻身腾跃而起,重重落在水城之上。

而身后儿郎,不做一声,只是每个人都争先恐后的跟了上去!

而船上射士,这个时候都转过弩机。

射出最后一排弩箭。

然后丢下弩机拔出兵刃,也不顾他们不习水性。

也跟着冲杀而前!

至于那些船工,也纷纷起身,赶至船头抛下钩索,牢牢抓住木排。

一众河北操舟汉子,包括舵工在内,举着木桨也跟着冲上水城!

一名船工怒吼之声响彻河上:“爷爷叫童猛,还俺兄长命来!”

在后跟上的宋军船队,看到张家兄弟两条舟船的雄壮表现,船上宋军儿郎只觉在这冷雨之中,也是浑身火热,这火焰熊熊燃烧,似乎就要从双眼中喷吐而出,将女真鞑子焚烧一空!

多少宋军下层军将只是站在船头大声怒吼:“冲上去,冲上去!

砍翻这些鞑子,射死这些鞑子!”

宋军船队争先恐后而前,又是四五条船准备冲近到二三十步开外再打舵倒桨,撞上水城,白刃搏战。

而其余宋军舟船,则是准备在更远距离打舵倒桨,生生在河中转弯,然后就这样往复而射,将岸上所有鞑子全部射垮!

在水城之上,张顺一马当先,全然不顾背后自家儿郎和其他舟船的动向,两步就冲到了胸墙之前。

而女真鞑子惊乱之余,也终于有七八支长矛攒刺过来。

不过在这样的震撼之下,就算将自家固定在胸前之上,波涛剧烈起伏之中,这七八支长矛刺过来是那样的绵软无力!

张顺矮身抢前,藤牌抵着矛杆向上一掀,提起手中长匕首排头就狠狠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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