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夺军(4/7)
他们是降军,又是多半当作辅兵使用的步卒,只是负责后路,又没有那些神武常胜军轻骑和萧言一起死战的情分在,再不会豁出自己的性命去维护萧言的利益。
这个时候,也只能默默的等待,等待着他们再换一个大宋将主,反正身为降兵,能保住性命已经是福分了,还能指望什么?
赵良嗣骑在马上,却没有半点喜色,一颗心砰砰乱跳,现在成功就在眼前,却还差最关键的那两样东西没有到手!
他已经分出了一路军马,直奔郭药师所在的营帐而去。
而那件奇货,根据他在前些日子在这后路大营的观察猜测,还有有的时候没事到王贵大帐中闲谈打探。
几乎可以确定,就在王贵的大帐那里,萧言没有将她放在涿州,他的后路,可以信托的,也就是王贵这里!
只要这奇货到手,萧言就再不能翻身,只能任他赵良嗣搓圆搓扁!
绝不能让她逃脱!
赵良嗣策马如飞,让他后面的那些童贯亲卫,还有那都虞侯使等几名军官,差点都赶不上。
一路直赶到王贵大帐之前,就看见几名胜捷军亲卫,抱臂冷冷的站在大帐门口,王贵却没有出来迎接。
赵良嗣翻身下马,直冲向大帐里头,那几名胜捷军亲卫却没有让开,赵良嗣一撞上去,哪里是这些披着甲胄的陕西大汉的对手,顿时没带盘缠又回了头,跌坐在地上,鼻子一热,血都出来了,眼前只是金星乱冒。
后面童贯亲卫气喘吁吁的赶到,一人振臂大呼:“直娘贼,你们反了天了?
高宝塔,你敢拦着赵宣赞?
有宣帅的手谕在!
看清楚了,这矮胖子是赵宣赞,下次不要挡路了!”
童贯亲卫,原来本来就有分领这些胜捷军亲兵在衙署上宿值守的差使。
和不少胜捷军士卒都是熟人,现在指名道姓在那里喝骂,内里却关顾足了这些熟人。
赵良嗣做人实在失败,这些童贯亲将虽然跟着他办事情,心里面却将他恨出了窟窿!
那胜捷军叫高宝塔的甲士忙不迭的堆上一脸假笑,来扶赵良嗣,嘴里还口口声声的道歉:“赵宣赞,瞎了俺这双狗眼!
怎么就不识得是你呢?
你也知道,军帐当中,有规矩在,更不用说这般重要的后路大营!
还以为是那个宵小之辈,生儿子没屁眼的家伙胆敢闯营呢,哪里知道是赵宣赞您?
啊哟皇天,赵宣赞怎么你连站都站不稳了?”
他一边扶起摇摇晃晃的赵良嗣,一边隐蔽的脚底一勾,赵良嗣顿时又仰面朝天!
高宝塔身后几名胜捷军亲卫忍住笑忙不迭的过来,七手八脚将赵良嗣扶起,拼命的给他掸着身上灰尘,这些丘八手重,更不用说是存心的了,几下子掸下来,赵良嗣给拍得差点吐血!
后面几名童贯亲将也拼命的忍住笑,挥手赶人:“滚蛋滚蛋!
让开帐门就是,让赵宣赞行事,直娘贼的,除了童宣帅,没见过你们伺候人,现在倒是这般殷勤。
赵宣赞当真是有福之人!”
赵良嗣知道自己吃了暗亏,却实在没有和这几名胜捷军丘八计较的心肠。
等他们让开帐门,他捂着鼻子忙不迭的就大步闯进去。
高声大呼:“王贵何在?”
军帐之中,安安静静,王贵正跪坐在自己的几案后面,用筹子在那里不知道算些什么东西,几案之上,堆着一大叠卷册。
其实王贵识字也不多,这些帐册簿子,平日里都有军中司马读给他听,现在他却摆足了模样,一脸讶然的抬头看着赵良嗣冲进来:“赵宣赞,什么事情?
哎呀,俺才算出积储数字,您这一声,又忘了个干净。
还得从头算过……赵宣赞,你鼻子怎么了?
俺这里有伤药!”
赵良嗣冷冷一笑,也不捂着鼻子了,任鼻血缓缓滴落,反而显得他神色更加狰狞:“王虞侯,你被拿下了!
宣帅钧令,让你先递解雄州待罪!
萧言的事情,宣帅自然会料理,现在这前军后路大营,已经由某来掌管!”
这时背着童贯手谕钧令的亲将也赶进了大帐当中,赵良嗣一摆首:“将给他看!”
那童贯亲将忍气又要解下背着的拜盒。
王贵却冷着一张脸站起来:“不用了,没有宣帅手谕,你们也进不了俺这后路大营!
这里交给你们又何妨?
本来这后路大营设立,就是为了支应萧宣赞在前作战的。
现在萧宣赞北上和女真鞑子死战,后路反而被自家人切断了,萧宣赞北上,已然是孤军奋战!
既然如此,还要俺这后路大营何用?
拿去拿去,本来都是大宋的军马,大宋的营盘,却不知道,你们能用这些,能不能和萧宣赞一样,始终死战在最前面!”
他昂然而立,声音低沉:“俺几个月前,还是河北敢战士,再以前是乡里木匠,从来没想过当这个劳什子官儿!
只不过谁在为大宋血战,谁在护卫着俺们河北百姓,在辽人之后,将来也不被女真鞑子侵犯,俺就忠心跟随而已,如果这也是罪,俺不用递解,自己到雄州去领罪!”
在赵良嗣身后,那几名童贯亲将,人人脸上都有不忍之色。
几名在外间听见此番话语的胜捷军亲卫,更是人人神色激愤!
可是赵良嗣是领童贯之命而来,谁又有什么办法?
这个时候,后续的刘延庆所部兵马杂沓而来,乱纷纷的叫嚷着,呼喊着,举着火把,就分散开来,刀枪并举,眼见着马上就要将这大帐包围!
几名在帐外的胜捷军亲卫对望一眼,赵良嗣领童贯之命而来,大家都是大宋的军士,说什么也不会反抗,这般如临大敌的,到底是为什么?
在帐中的王贵也听见了外面动静,他本来容色宁静,但是突然之间,就脸色大变!
虽然不知道赵良嗣想做什么,在这一刻,他却有了最不好的预感。
赵良嗣冷冷一笑:“王虞侯,萧宣赞之罪,并不是以北上去抵御女真一些南下前哨散卒的名义,避开燕京正面的真正死战,好等着大军血战之余拣便宜。
他好歹是童宣帅亲许的便宜行事,就算行此不可理喻,但是也不是错。
无非就是无功而已,一点小小的干碍,怎么直俺赵某人急匆匆赶来?
真正大罪,是他萧某人私藏大辽皇帝耶律延禧公主,怀莫测之心,潜入俺大宋当中,借大宋容身,更借大宋资财,收编燕地流亡,最后行重立辽国旗号之事!
可惜他连自己的萧姓都没改过来,更可惜俺赵良嗣也曾经在辽国,识得公主形貌,天不藏奸,这就识破了他的奸谋!
……现在,就把辽国蜀国公主,耶律余里衍,交出来罢!”
小哑巴是辽人的蜀国公主耶律余里衍?
王贵只觉得心头大震,轰轰的在一时间丧失了一切感知!
难道赵良嗣说的是真的?
王曾经见过小哑巴在庭中祷告,也知道小哑巴实在有点神秘。
其实会说话,但是谁都不忍心逼问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更不用说萧言了,这小哑巴,在他才穿越的时候,几乎就是这个乱世里头,他的精神依靠!
小哑巴在祷告的时候,的确提到了她的名字是余里衍!
难道萧宣赞他……
不,这不是真的!
在这一瞬间中,王贵顿时就反应了过来。
萧言遭逢小哑巴的经历,他们都同时在萧言身边。
当时走到那个荒村,是他们带的路,当时萧言不过是个囚犯,而且还在心神不宁当中,要是开口,也只是莫名其妙的说什么:“他妈的穿越!
穿越!
发改委是不是涨油价了?
说摔飞机就摔飞机……老子怎么这么倒霉?”
发现小哑巴的,也不是他们。
最后还是小哑巴自己赶过来,最终成为他们当中一员的!
既然确认了萧言的清白,王贵顿时就反应过来。
不管小哑巴的身份如何,这赵良嗣栽上来的罪名,的确狠辣到了极点!
小哑巴的确有点来历不明,要是落在了赵良嗣手中,这么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孩子,还不是赵良嗣让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赵良嗣也是南归之人,他要咬定了小哑巴是辽人蜀国公主耶律余里衍,那极难分说得清楚!
萧言已经因为北上,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
借着这个一时分说不清楚的罪名,萧言将万劫不复!
无论如何,不能让小哑巴落在赵良嗣的手中!
老实憨厚的王贵,这位前木匠,这辈子心思也没有转得这等快过。
在满帐中人,人人目瞪口呆,为赵良嗣所说的话震惊得一时反应不过来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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