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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贸易与海战(三)(1/2)

015 贸易与海战(三)()

在夕阳沉入印度洋之前,海战结束了,海权号取得了必然的胜利。

随着盖伦船升起白旗,另外两艘福船很明智地跟着降帆升起白旗。

然而海战的胜利仅仅是开始,重要的是怎么消化胜利果实。

现在问题出来了。

海权号算上四十名大鼻子以及二十名陆战队员,总共才九十五人。

而对面的那艘船,光是甲板上的人就有近百号。

贸然靠过去,引发跳帮战,海权号一点优势也没有。

“这是个难题,我们该怎么办?”通过对讲机,陆战队临时指挥官杰瑞请示着船长。

“滋滋……很简单。”对讲机里传来了王铁锤的指示。

“我们是胜利者,只需要派遣一名志愿者去告诉那些家伙:“可以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但必须立即交出一切武器,是一切!”。

否则就等着喂鲨鱼吧。”

“滋滋……明白了,我只希望对方能听懂英语。”毫无疑问,杰瑞打算亲自过去当这个志愿者。

而且,唯一的男性法语翻译邵北不在船上,穿越众当中也没有葡萄牙语、西班牙语乃至于荷兰语翻译。

片刻之后,杰瑞乘坐着小艇,登上了盖伦船的甲板。

然后他用英语说:“先生们,很明显你们战败了。

这并不可耻,要知道能战胜海权号的大炮还没有造出来。

好吧,长话短说,我们来谈谈协议。

作为胜利者,这艘船的一切都会成为我们的战利品,而我们将承诺保全所有人的性命,有异议么?”

幸运的说,对方的船长明显听懂了他的话。

独眼龙船长很显然早就接受这个结果了。

不接受?

那就只能被对方击沉,或者一直飘在海上,一直到死。

“这完全没问题。

但是我要警告你,你们的所作所为,必将受到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战争报复!”

杰瑞吹了声口哨,正了正鼻梁上的蛤蟆镜,笑着说:“管他呢?

反正你们也不可能击沉海权号。”

独眼龙船长无力地摊了摊手:“东印度公司的强大不是你们可以招惹的,对付海权号,我们总会有办法的……好吧,虽然暂时没办法。

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们?

战俘?”

游南哲想了想,拿起对讲机询问了一番,而后说:“一切按照国际惯例,我们会把你们放到某座适合人类生存的岛屿上,然后,你们就可以祈祷有船经过那里了。”

“非常……公平!

希望你们信守承诺。”

“我保证!”

谈妥了盖伦船,其余两艘福船自然不在话下。

王铁锤猜对了,这个小小的海船编队,就是从台岛开过来,运送搜捕到的明朝人的船只。

除了盖伦船里面堆积着茶叶与瓷器,另外两艘船里足足挤下了五百多号明朝人。

而这其中,少男少女占据了绝大多数。

有个别的,明显是刚刚断奶的孩子。

“该死的人贩子,我真想把他们轰成渣滓!”大副陈潇愤怒地说。

王铁锤沉吟了一下,说:“那些明朝海盗,可以带过去当苦力。

至于荷兰人,我会让他们后悔的。”

“我们缺乏人力,这一百多荷兰人是不错的补充。”二副建议道。

“不行!

这会增加洋鬼子的人口基数,而且这些荷兰人可是跟我们有仇!”大副陈潇立刻反驳。

“你打算要毁约?”杰瑞问向王铁锤。

“不!

我会遵守约定,我打算把他们扔在这儿。”说着,王铁锤手指点了点某座岛屿,脸上逐渐浮起有些阴险的笑容。

巴达维亚。

酒足饭饱的三人组,在街上游荡了半天,才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今儿晚上住哪儿?”

这绝对是个难题。

本打算用来当住宿费的那小块金子,已经落入了荷兰税务官的手里。

他们现在身无分文,并且不可能死皮赖脸再回去叨扰苏鸣礼。

三个家伙彼此埋怨了半天,只好怏怏地返回了拉齐维尔号。

大鼻子水手们在高薪以及陆战队员的威胁下,显得很本分,全都老老实实地待在船上。

而安德鲁那家伙似乎今晚会留在总督府。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便有陆战队员送过来一张帖子。

苏鸣礼派人送来的,大意是说,今天中午将在他兄长家,召开一个贸易洽谈会。

邀请了几位富商,同时也请他们三个过去,全程跟踪镜子拍卖事宜云云。

“苏鸣礼怎么知道我们在拉齐维尔号上?”张力平的职业敏感性立刻发作,马上问了出来。

“所以我说,镜子放在苏鸣礼那儿可以放心……他兄长在巴达维亚很有势力。”肖白图苦笑着说。

邵北想了想,说:“我觉着这次你们两个去就可以了,有苏鸣礼在,完全不需要我这个翻译。

而且……我不习惯这种应酬。”

“别想逃避,上面写着你姓名呢!

总之,我们收拾收拾,再把其他几块镜子带上。

第一桶金就全靠这次了!”肖白图信心满满,结束语不但语气加强,还有力地挥舞了一下手臂。

颇有些当初毅然辞职决定创业的神采飞扬。

时间飞逝,转眼间午时迫近。

三人提着一捆麻布包裹的镜子,刚下了拉齐维尔号,便瞧见码头前方停着一辆马车。

昨天见过的那个伙计,已经三两步窜了过来,说了一通,然后指了指马车。

三人不禁感叹,苏鸣礼这家伙真会做人啊。

弟弟都如此善于为人处世,想必兄长恐怕更加了不起了。

而这样的人才,居然在历史上只是个落第秀才,仅仅有个童生的名分。

人才流落海外,朝堂上满是蛀虫,大明朝亡的不怨!

马车飞驰,七扭八转进了郊外一间宅院。

下了马车,便瞧见苏鸣礼已经拱手走了过来:“贵客迎门,在下未施远迎,罪过罪过!”

“苏掌柜客气了。”

三人边说边走,邵北四下瞧着这满是民族风情的宅子。

大院落套着小院落,小院落仿佛四合院,南北三间东西两间,镂空的房檐,四下可见蝙蝠与寿字组成的图案;大花瓶里头栽着月季花;嵌于门管、门头上的吉辞祥语,附在檐柱上的抱柱楹联等等不一而足。

若非明知置身南洋,恐怕会认为自己便处在一处福建老宅。

不知不觉间已经进了大堂。

堂内早已宾朋满座,苏鸣礼一一拱手打过招呼,又为三位一一引见。

什么李家、王家、胡家,略一联想,便想到了后世的南洋几大家族。

肖白图熟门熟路地作揖打着招呼,这才分宾主落座。

不用吩咐,待人全了,仆役丫鬟便将流水的菜肴一一摆上。

国人办事便是如此,先吃饭,一切等吃完了再说。

哪怕是三个现代国人与一群明代国人聚在一起谈生意,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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