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奇袭(上)(1/2)
时间退回到7月。
当从唐景崧的口中得知法国人打算占据FJ或者台湾的一地以为‘地质’,逼迫清政府谈判的时候,刘少卿就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黑旗军该何去何从?
黑旗军和清朝的其他练军都不一样,和那些绿营差别就更大了。
而之所以黑旗军在对抗法国人的战斗中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这么强悍,除了正确的练兵方法和对火器的有效利用,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就是——黑旗军没有退路!
因为黑旗军是叛军!
而且当初正是因为反清才被打到越南来的。
如果法国人占了越南,那黑旗军将无处可去,自然就是死路一条!
投降法国人?
开玩笑!
咱好歹是华夏儿郎、炎黄子孙,当初正是不想当清奴才造的反,难道反过来却要跑到越南给洋人当奴才?
而且当时法国人和清政府还没开打,谁知道孰强孰弱?
万一投降了法国人却被当做炮灰,最后还是死在异国他乡,而且还落个卖国贼的名声!
退回大清?
是条路,不过当初是因为反清才出逃的越南,现在想要重回故土,总得拿出点儿什么吧?
如果不向朝廷证明自己有用,难道清廷是开善堂的?
你想回来就回来,想造反就造反?
正是因为存着这样的想法,刘永福当年才会和清政府接触,才会接受清政府的资助和法国人做过一场。
但现在如果清政府先怂了呢?
中法之间的谈判条件唐景崧也不清楚,就算是清楚,估计也不会告诉刘永福。
但刘少卿什么人?
这样的事情想想就能猜到啊——第一条肯定是所有中国军队撤出越南,包括黑旗军!
不撤行么?
刘少卿一连几天都是魂不守舍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心事,更何况是知子莫若父的刘永福?
当刘永福知道儿子在忧虑什么之后,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不撤行么?
‘哎……’,刘少卿叹一口气。
“要是可以不撤,孩儿又何必这么愁?
无非是像以前一样罢了。
可是父亲,法国人要北圻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红河的航道!
黑旗军当年能在越南站稳脚跟靠的是什么,靠的也是红河航道。
正是因为握住了红河航道,有了这份税收养活全军上下,我们才能得以在老街生存,要是没了这条河,难道要大家去河内当长工?”
“我们可以坚守保胜!”刘永福依然想要做一番争取,“红河上游水流湍急,暗礁众多,不利于法国人的炮船通行,而且保胜地势险要,法国人未必能够攻的进来!”
两年的战斗让刘永福的信心空前充足,他相信凭借黑旗军的战斗力绝对能够守得住保胜。
“是啊,保胜、宣光易守难攻,以我军目前的战力,挡住法军是没问题。
可是父亲想过没有,没有红河的税源,没有清廷、越南朝廷的粮饷,我们能挡法军多久?
一年?
两年?
三、五年?
那么十年呢?”
刘少卿的表情充满了无奈,语气更是如此。
“父亲以为那些士兵能够在没有任何希望的情况下保持战力十年不变?
就算如此,孩儿也不想整个少年时期都在战火中渡过。
孩儿想要读书,想要见见大世面,想要舒适的生活……”
刘永福哑口无言。
“那我们就听朝廷的安排,撤回GX为父好歹有些积蓄,足够我们一家子过上富足的生活。
而且回GX之后,为父也许还能担任个一官半职,到时候……”
刘永福的话没说完就被刘少卿打断了,“父亲应该知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
我们本是叛军,一旦没了战事,回到国内朝廷还能保留我们的军力么?
父亲之所以有用,是因为手中有兵。
可一旦手中无兵,届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能不能独善其身都要看朝廷的脸色,更何况保住一家老小富足?”
“孩儿不喜欢将自己的未来交给别人手中把握。
而且,孩儿心中也难以割舍那些出生入死的士兵!”
刘永福心中其实也明白,如果朝廷被逼和法国人签订了条约,和朝廷挟胜和法人签订合约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在胜利的前提下签订条约,那些将士自然有朝廷的褒奖,也许可以平步青云也说不定。
但是如果是后者,那么说不定会成为朝廷迁怒的对象,不要说立功受奖,能够善终就是好的了。
至于自己,打赢了自然千好万好,要是输了,那就必然会被踩进烂泥,永世翻不了身。
“难啊!”
“是啊!”刘少卿苦着脸道:“所以我们只有一条路,为了自己今后能够活的更好,必须保证朝廷能赢——至少不能输!”
“吾儿有什么良策?”
刘少卿指了指门外,“办法就在那儿。”
刘永福抬眼远望,正好看到一队法军俘虏扛着木料走过,准备去修缮俘虏营。
“人质?”
刘少卿点点头:“没错。
孩儿左思右想,只有这一个办法,让朝廷也好、法国人也好,都投鼠忌器。
无论如何,至少能争取一个不胜不败。
但是我们现在手中的筹码不够,仅仅这点儿俘虏难以左右大局,我们必须要抓到更多的俘虏,而且要更有价值、更有分量的俘虏!”
于是,就有了后面北宁伏兵的连环计。
黑旗军想方设法,终于抓了五六千的俘虏,甚至包括法国陆军少将波里叶。
如果不是这个,在北宁城门的时候黑灯瞎火的,黑旗军的士卒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拦下了企图自杀的波里叶?
但是这还不够!
刘少卿不但需要数量——这个可以将来在战场上捉,还要‘分量’——这个战场上恐怕就捉不到了!
“什么?
你要去西贡?”
当听了刘少卿的计划后,刘永福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行!”
不说这个宝贝儿子天资聪慧,也不说刘永福现在对这个儿子有多大的依仗,就说老刘家现在就这么一根独苗,他也不可能放任宝贝儿子去冒这个险。
跟着大军在阵前做做指导还行,有自己这个老爸在,总不能让儿子吃亏。
而且那怕最危险的一次SX之战,刘少卿也始终在法国人的炮火覆盖不到的内城观战,没有到前线抛头露面。
但这一次不同,自己不可能离开北圻前线,儿子要独自带兵去冒险,兵凶战危,说不定就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更何况——
“西贡在那儿啊?”
刘永福不知道西贡不奇怪,他一辈子走的最远的路就是从GX走到了越南保胜。
刘少卿也是最近才从比硕口中知道这个地方。
“他在越南南部……”刘少卿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说道。
“这里是法国人在越南的大本营,他们已经在这里经营十几、二十年了。
这里大清原来称为‘南圻’,现在法国人称为‘交趾支那’。”
随后他加重语气道:“法国人的越南总督、东京特派员以及众多的官员、商人,都云集这里。
我们要想得到‘有分量’的俘虏,必须要从这里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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