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八章 惨烈攻防战(1/2)
惨烈的攻防战只进行了短短三天,可是,对攻城的冀州军来说,却像是三个月那么漫长。
由于城池的规模太小,又有一面邻接大河,所以,冀州军的兵力多少有些施展不开。
想提高攻城战的效率,就只能加轮换,用周而复始的攻击,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最大的压力。
如今这座孤城的四壁上都沾满了人血,在寒冷的空气中,血迹很由红转黑,于是,城墙也变成了黑sè的。
只有当弩箭或石头落下时,黑sè才会暂时消失,如烟尘一样飞上天空,消散于空气之中,但很又有的红填补空缺,并且渐渐变成同样的黑。
苍白的阳光,单调的红与黑,这绝对不是让人舒服的景sè。
哪怕只有区区三天,也足以让人感到恶心了。
然而,惨烈的攻防战还在进行之中,从早到晚,绝间断。
若不是夜里实在太冷,以袁将军的怒气,挑灯夜战也不是不可能的。
..
即便如此,三天内,大规模的夜袭至少也组织过三次,一天一次,只是守城的军队jing惕xing太高,每次都是刚有风吹草动,便严阵以待了,除了损兵折将之外,夜袭再所获。
即使是个小兵,打到现在,多少也看出来些东西了,守军的准备不是一般的充分,他们是憋足了劲,要将所有的力气都在这场守城战中爆发出来呢。
第一天,冀州军凭借庞大的人力军力,驱使逾万民夫走上了战场。
用泥包沙垒,垒就了一条鱼梁大道。
直通城头。
小小的高唐城,看似旦夕可破。
结果。
守军早有准备,他们用木栅栏和沙包将城墙分隔成了小段,攻上城头的冀州军要么站在城上忍受两侧敌楼上的羽箭打击,要么继续向前,从两丈多的城墙上跳下去。
想要向城头两侧扩大战果,却是万万不能。
而在城内靠近城墙的地方,守军挖了数壕沟,拆除了所有靠近城墙的房子。
在外面看,城墙是两丈多。
可到了城内,这个高度至少要多出一丈!
就算有那胆大的,跳进城内,八成也只有摔死的份儿,就算侥幸不死,拖着伤疲之躯,也不可能取得什么战果,只会落得乱刀分尸的下场。
在首ri的攻城战中,大将汪昭就是这么死的。
据从城头侥幸逃生的溃卒的说法,汪昭凭借武艺,跳落三丈的高度却没受伤,但落到壕沟里后。
却怎么也爬不上来,结果生生的被一群长枪兵捅死在了沟里,死的窝囊比。
随他攻城的三千军失了主将。
随即溃散,任督战队如何斩杀。
也挽不回溃卒们的士气,一部军马伤亡近千。
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付出这样的代价,却未能将城头上的缺口扩大半分。
吸取了汪昭的教训,在其后的战斗中,袁军尝试了许多中方法,诸如:背土囊上城,试着在城内也垒出一条鱼梁大道,又或扛着云梯上城,再从另一面爬下来……
这些战法不可谓没道理,可在守军加充分的准备面前,却毫用处。
投下去的沙包,被城内的民夫用小车装好退走,摇身一变,反倒成了守城的礌石;城内特意被挖深的地面,也使得云梯根本不够长。
就算特制超长的云梯也没用,城上城下的守卫者们,手里都拿着长长的挠钩,只需一勾一拉,一场梯毁人亡的惨案就会发生。
奈之下,袁军只能放弃相对便利的法子,用最笨的办法攻城了,在强弓硬弩的掩护下,蚁附攻城,全面进攻。
一边攻城,一边拆除城头的栅栏和杀垒,以扩大战果。
攻城战就此进入了最为惨烈的阶段。
虽然惨烈,效果却依然不大。
这种硬碰硬的攻防战中,就算是备而战,守军也占据了很大的优势,何况是蓄势以待的呢?
守军针锋相对的见招拆招。
攻城者用强弓劲弩攒shè,守军或是以牙还牙的反击,或是和攻城军缠斗在一处,用敌人的身体做掩护;袁军登上城头,拆除障碍物的过程中,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大量的鲜血。
以上种种,都还不是袁军最恐惧的东西,他们最大的梦噩,是那个黑如火炭的猛人。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那人的身份了。
就在攻城的第一天,他挥动丈八长矛,使出了雷霆般的一击,将河北名将苏由一矛砸下城头,并发出了一声爆喝的时候,燕人张翼德之名,就已经响彻了河北,震惊了天下。
三ri攻防,数河北豪杰魂断在这杆长矛之下,临阵斩将十五,矛下亡魂过百!
某种意义上来说,高唐城的易守难攻,至少有此人一半的功劳。
在守城战这种特殊的环境当中,个人武艺的作用,被放大到了极致。
城头哪里吃紧,哪里就有此人的身影,所到之处,几乎没有一合之将。
在他雷霆霹雳般的怒吼声中,只见人影乱飞,鲜血飞溅,先登的勇士们就好像是一群扑火的飞蛾,只有勇气,却改变不了最终的结局。
于是,高唐城小,居然也成了一种优势。
河北倒不是没有勇将,不过麹义失踪,颜良战死后,袁军中真正的一流猛将也只剩下了文丑和张颌。
文丑目前统带骑兵,在周边巡哨jing戒,防备青州军卷土重来,张颌倒是一直在浴血奋战,数度攻上了城头,可最终还是被打下来了,身上倒是多了不少伤。
攻城方虽然总体军力占优,可登上城头后,却往往是在以寡敌众。
如果有勇将开路,倒是很有可能一鼓作气,可势头一旦被挡住,就算是猛将,也不可能抵挡得住四面八方的围攻。
何况。
围攻者中,还有一个武艺惊人的张飞?
张颌虽然也很拼命了。
但最终也只能是勉强保命而已。
“将军,不能再攻了。
这么个小破城,既不挡道,又没有水军,用几千人围住就是了,用不了三个月,城内粮草必尽,何必如此苦苦攻打呢?
可怜弟兄们在平原连战强敌,又在鄃县苦守数月,好容易保住了xing命。
结果却在这高唐城下死伤狼藉,我,我……”
再一次被张飞从墙头赶了下来,张颌正要重整阵势,却被麾下的几名校尉围住了。
其中一人放声大哭,一边苦苦压抑着悲声,一边提出谏言。
话说一半,却是哽咽住了。
鄃县的五千人马,如今已经折了近两千。
在众校尉看来,弟兄们死的实在太冤枉了。
高唐城哪有多少战略价值,又哪里容得下这么多军队驻扎?
强攻,是下下之策。
“是啊。
将军,弟兄们可是奔着您来的啊,而不是袁……”
“别说了!”张颌怒哼一声。
打断了接下来的劝说。
兵为将有,是这个时代的惯例。
就像麹义的先登营一样。
张颌麾下的嫡系部队,也足以独建一营。
作为武将。
他可以没有主公的宠信,但不能失去嫡系部队,因为那才是他在乱世中安身立命,博取功名的本钱。
嫡系部队的损失,就像是在他身上割肉一样,令他肝肠寸断。
可他又能如何呢?
正如田丰所告诫的那样,尽管他没有主动参与,但冀州政争的暗流,还是毫不留情的将他卷了进去。
其他部队,攻城时多少可以休息休息,自己的部队却始终奋战在第一线;其他部队的损失,至少有一半是溃逃中产生的,而自己麾下的兄弟们,战死的时候,没有一个是仰面朝天的!
背后纵有伤口,也是在围攻中造成的,而不是转身逃跑的时候,被人攻击。
麹义的部队因为作风勇猛,屡屡先登作战,被称为先登营,自己的部队又何尝差了?
可恨逢纪jiān狡,郭图耻,不敢劝说主公不要因怒而兴师,却在主公面前屡进谗言,挤兑自己戴罪立功,借攻城战来表明心迹!
自己的心迹?
天ri昭昭,若非尽忠报效,自己当初又怎么会攻打平原,牵制王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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