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笑捉强梁如鼠(2/3)
扔去喂湖神!”
两位听者正自品味这诗中涵义,却听那年轻贼人念得兴起,突地发狠道:
“老大,既然这厮最喜去那水中居,不如就此把他扔去湖里喂龙王。
咱兄弟俩便去游湖,小弟正有几首新诗要向大哥请教!”
“不可!”
“不要啊!
!”
那年长贼子与陈大班头两句话几乎同时出口。
虽然立意不同,腔调迥异,但让陈大班头松了一口气的是,贼人那话和自己意思一样。
“大哥为何不可?”
“贤弟有所不知,这厮虽然可恶,但大哥正有一事要着落在他身上,不可害他性命。”
“义士啊!
不知大王要差小的去办何事?
杀人放火还是劫道儿?
只要大王您一声吩咐,俺陈魁就是上刀山下火海,眉头也绝不会皱一下!”
一听说性命可以无忧,陈大班头忽觉这闷黑麻袋,顿成光明之所。
看来应是自个儿方才给菩萨许下的猪头三牲起了作用,听得自己对这贼人还有用处,陈魁便立马恨不得把天都给那他许下来——却又不敢乱扭乱动,生怕被误会想要逃走。
“住嘴!”
听他聒噪,那年轻贼人呵斥一声,然后和言问道:
“不知大哥您所为何事?”
“唉!
说来恐惹贤弟笑话,想你大哥虽然是满腹才华、诗才出众,却也因此眼高于顶知音难觅,再也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以至于大哥直到今日,还是中馈乏人。
贤弟你还年轻,不知道被窝没人暖的苦楚。”
说至此处,这年长贼人不禁长吁短叹、语调悲苦,弄得陈魁也几乎忘了自己的处境,差点就要出言相慰。
“呀!
不知大哥还有如此苦楚!
方才倒是小弟莽撞了。
只是,这又与这厮何干?”
“啊!
~大王啊!
嫂夫人一事就着落在小人身上了!
俺这最在行!
明个儿一早就给您抢来十个八个!
保证个个——”
这正是陈魁听到“这厮”二字反应过来,立即大表忠心;要不是这袋中狭窄,便连表忠舞也要给他跳上!
“闭上你这鸟嘴!
再穷嚷嚷就再吃老子一顿老拳!”
麻袋立即平复如初,看不出其中还有活物。
“贤弟你有所不知,今日午前大哥正去那望湖街上买些跌打草药,以备不时之需,却在那药摊前见到你的大嫂——呃,就是那位卖药姑娘。
俺与她是一见倾心,两人俱都倾慕对方人材,便在那太阳之下、药摊之前私定了终身!”
“大哥正要回来与你商量迎娶之事,但心里委实放不下你那可人疼的嫂子,半路便又折返,想和她再说上几句知心话儿——谁知已是人去摊空,芳踪难觅。
正是‘多情自古空余恨’呐……”
“啊!
想不到大哥您那粗犷的外表下,还有这么颗细腻浪漫的心~”
“贤弟谬赞了!
且说当时大哥心中正懊恼,却闻路人相告,说正是袋中这厮带人将你大嫂和俺岳父抓进衙门里去!
这夺妻杀——之仇、”
那贼人大哥说至此处,忽又怒气勃发,于是陈魁只觉得自己屁股上,又重重挨了一脚。
只是虽然疼痛,也只得强自忍住,不敢叫嚷。
这陈大班头不愧是一县衙役之首,果是机灵,一边忍着痛楚,一边接过话茬,低声下气的求告:
“小的该死!
小的该死!
小人瞎了眼,不合冲撞了大嫂!
只求好汉放小人回去,小人明日一早便将嫂夫人送回。”
“哦?
此话当真?
!”
“绝无虚言!
要是俺有半句谎话,就让俺陈魁天打五雷劈!
不得好死!
就让俺被——”
知道正到了关键时刻,陈大班头毫不迟疑的大发毒咒,生怕说得迟疑,这贼人便变了主意,这条性命就此要断送在鄱阳湖里。
陈魁这毒誓,倒也是发自内心,语气真诚。
这欺软怕硬的家伙,正是“夜路行多终遇鬼”,今日方知还有比自己更狠的,当即便丝毫不敢有啥贰心。
“得!
甭再赌咒发誓了。
谅你也不敢跟俺耍花腔,要是明日正午之前还没看到俺媳妇,不用天雷劈你,俺也饶不过你!
除非你这辈子就缩在县衙里别走夜路!”
陈魁连道不敢,罗罗嗦嗦大表忠心。
“大哥,既然这厮服软,那就把他渡过去吧。”
“渡过去?
不会是超渡吧?”
已是惊弓之鸟的陈班头正疑神疑鬼,却听那大哥沉吟了一下,说道:
“不可;北岸那边恐有闲人行走,要被望见恐会坏事;还是把船摇回去,到那南矶岛上找一僻静之处扔下。”
“果然还是老大想得周全!
就依大哥之言。”
陈魁在那袋中听得分明,只是并不敢插嘴;船舱内又回复了平静,只听得耳畔这舟欸乃,橹咿呀……
今日这鄱阳湖的水路,在陈魁的心中似乎变得分外的漫长,过得许久,这船才在岸边停下。
方自暗喜,却忽觉恰如腾云驾雾一般,自己连着这麻袋被人一把撮起,又走了几步扔在地上,身上吃痛,不觉“啊”的一声。
一声出口,陈班头立马心头大恐,暗自警戒,再也不敢有丝毫响动。
“陈、大、班、头~”
只听那年轻贼子正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就叫啊!
说不定叫了就会有人来救你!”
麻袋静如死水。
“啊~不会是摔死了吧?”
“大王,小的还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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