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温柔地颠覆谋国(1/2)
第四百二十八章 温柔地颠覆谋国
赵兴赶紧解释:“朝廷正在忙于改元,这样的事递上去,恐怕公文往来,一年也委决不下。
可眼看明年又要播种,如果今年粮价太贱,农夫必然要破产、要穷困,不如我们今年要求农夫用粮食抵税,顺便把粮价定的高高的,让农夫用很少的粮食就可完税,另外,再派人高价收购农夫手中余粮,也算缓解‘崇宁’旧怨。”
现在还是崇宁年间,改元的事情要等到元旦。
赵兴所说的“崇宁旧怨”,指的是宋徽宗与蔡京的胡作非为,导致京东西路民怨很大。
侯蒙知道赵兴的意思,他马上赞同:“没错,京东西路叛乱四起,盗匪林立,无数人弃家逃亡,聚集在道路两旁打家劫舍,我们此举,也算给百姓一条活路,让他们回家去,好在明年继续耕作——事急从权,我们就先办了吧,事后报备。”
侯蒙说到这,帅范好奇的问了:“我记得几年前苏三丈经过梁山泊的时候,那里还是风景胜地,怎么这一眨眼就成了盗匪窝?”
侯蒙恨恨的一跺脚,回答:“这都怪蔡京的西城括田所,他们将天下无主土地都定为官地,勒令百姓上交各种赋税。
原本梁山泊贫瘠,官吏以为没什么出产,所以征税轻薄。
自西域括扩田所成立后,规定凡入湖捕鱼、采藕、割蒲,依船只大小课以重税,犯禁者以盗贼论处。
当地农夫与渔夫交不起沉重的赋税,不得已铤而走险,抗租抗税。
那水泊芦苇丛生,本来没几个人家,官吏深入芦荡中治理,行政成本浩大,所以不愿耗费过多精力。
但蔡京催逼的厉害,地方官吏为了上交赋税,不免手段激烈了一点,结果,附近受逼不过的百姓纷纷逃入梁山泊,原先的良民成为盗匪,结果匪事越来越浩大,官府不能治……
我的意思是招安。
这些人原本是良民,是我们做错了,乃至逼良为盗,故而朝廷无需派大军进剿,只需派二三文吏入内宣慰,现在更好了,我们高价购买农夫手中的余粮,使农夫能够度过丰年。
这仁善之举,必然加强官吏地说服力,梁山泊盗匪定能如数受招安,如此一来,朝廷无需耗费钱粮。
也不用动用一兵一卒,便可以平息八百里水患,何乐不为?”
历史上,侯蒙正是本着这样悲天悯人的心理招安了梁山泊群匪。
这些盗匪经过侯蒙整编后,便成了一支国家武装力量,用于平息其他地方的匪乱。
《水浒传》中更说他们被调去征讨辽国。
实际上梁山泊匪盗宋江余众后来再度叛乱,被张叔夜击杀。
现在教科书认为:宋江等匪盗受了招安后,快乐的拿着国家的薪水享受假期,此时国家调遣他们去打外敌——这不对,这证明了投降主义的失败。
朝廷应该让这些拿薪水的招安匪徒啥正事都不干,就专心发展自己的势力与抢地盘。
而后等“公明哥哥打进京城,夺了赵家皇帝地位子”,也顺便篡夺给他们发薪的政权,如此才符合“正义感”……
赵兴沉思片刻,慢慢的说:“要防止那群受招安的匪徒降而复叛,还须不让崇宁旧事重演……”
侯蒙点头:“你放心,在这件事上,韩相的意见与你一致。
只是韩相老了。
他的意思在他之后。
由我掌舵北洋事务局,由你的弟子小石将军掌握北洋军事。
南洋事务局、北洋事务局联手,当可制约官家的野心——我们也必须制约官家重蹈‘崇宁’旧路。”
赵兴拍手:“你这句话值一百杆快枪!”
侯蒙企盼地要求:“怎么只值一百杆快枪,难道值不得两百杆?”
赵兴面前慷慨了一下:“再加五十杆,一百五!”
帅范把话题一跳,担忧的说:“安思达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这眼看快要除夕了,他不在,我们的驱傩仪式怎么办?”
赵兴答:“安思达的人正在与西洋使团交流,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驱傩的事情倒不要紧,我有理由解释,你放心筹备吧。”
侯蒙目地达到,他欠身说:“驱傩仪式结束后,我准备动身北上,若是赶得及,还能赶回登州过年……对了,驱傩的方相士由谁担任?
我听说是林灵素大师!”
赵兴笑着问:“怎么,侯大人也对林灵素大师感兴趣?”
侯蒙笑着回答:“倒也不是信这个,只是听说这位林灵素大师还有一些神通,所以想看看他领舞驱傩。”
所谓方相士,是古代中国传说中主管旅游的神,也就是民间常说的“道路神”,形状就是一个妖魔鬼怪,经常戴上羊头狼头面具,以恐吓路上地行人。
古书记载:“击鼓驱疫疠之鬼,谓之逐除,亦曰傩(音nuo)。”
商周至战国时期,上自天子,下至百姓,在腊月及其他时间,都有一系列傩仪,以便驱疫。
汉代以后集中在腊八或除夕举行。
宋代以前除夕夜驱傩样式大致均如《后汉书.礼仪志》中所述(至今,日本保留的傩戏依旧是魏晋风格)。
而自宋以后,中国除夕驱傩仪式为之一变,去掉了方相氏、十二兽,代之而起的是门神、将军、判官、钟馗、小妹、六丁、六甲、五方鬼使、神兵、土地、灶君、神尉之类,多达千余人。
他们从宫内鼓吹走出,吵吵闹闹,游行至城外,“埋祟”去……
比较而言,除夕驱傩这一宗教性岁时节日,变化到宋代,是更贴近市民生活了,娱乐成份更强了,宗教祭祀性相对减弱了……
宋代,傩戏是一种军中舞,每逢大军开拔,军营统帅都要在军中举行傩舞,统帅们常常身披熊皮,头戴兽头骨面具,脸上画上类似非洲土族的狰狞面容。
在军中舞蹈,以祈求驱逐疫疠,以及保证行军途中一切平安。
赵兴打算在除夕夜举行傩戏,一方面是因为当时宋代的习俗,但另一方面,有帅范这位军中人士出面,意味着除夕这天,赵兴部下有一支大军开拔。
侯蒙正是领悟到了这点。
他才要把行程推迟到除夕之后,打算看看赵兴动用的是哪支军队,这支军队目标何方。
几个人交谈当中,音乐一直进行着,舞蹈也进行着,一队队舞妓打开门进来,又开门出去。
不一会儿,万俟咏与王明叟领着赵风冲冲走了进来。
王明叟脸上都是喜色,没等万俟咏开口,便兴冲冲的抢先说:“第三舰队有一支战船正在进港,先头部队已经报来了消息,说他们在陴路支受到盛大欢迎——我大宋如今威加海外。
这圣人之学……”
万俟咏打断王明叟的话,急匆匆地汇报:“第三舰队抵达陴路支是在两个多月前,陴路支开治城万民空巷,出来欢迎这支舰队地到来。
陈不群事后调查了,陴路支人之所以欢迎他们的到来,是因为开治城年度税收状况已经出来了——据报,开治城已完成三千万银币的收益。”
三千万波斯银币,便相当于一千五百万贯宋钱。
万俟咏接着说:“自从我们建立开治城后,陴路支已经逐渐垄断了与我朝的交易,开治城征收到了三千万,看状况。
远远还没有到税收的顶点。
陴路支国内原本对国王赔偿巨额战争款深有不满,但现在,开治城的收益,外加开治城给他们带来的诸多活计,使他们相信,开治城地存在会令他们今后地生活更加富足。
陈不群还打听了,阿拉伯人与欧洲白人之间越大越凶残了,陴路支人依靠开治城上交的税收。
装备了一支三千人地队伍。
加入到阿拉伯人行列,与此同时。
部分塞尔柱人北迁,开始加入欧洲人的行列,所以在欧洲人的军队里也有塞尔柱人,与阿拉伯的塞尔柱交战起来,双方打的不可开交。
现在,那片大陆打成一片,处处是战火,根本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所以商路很难保持畅通,陈不群的抵达让陴路支人大喜过望,他们渴望陈不群用强大地武力帮助他们打通另一条商路。”
“呀,塞尔柱分裂了”,赵兴感慨的叹息了一声。
强大的塞尔柱分裂了,部分人加入了罗马教廷一方面充当雇佣军,部分人则融入阿拉伯世界,此后,塞尔柱作为一个民族已经不存在了。
赵兴不知道这正是原先历史的走向,他以为是陴路支王子的意外崛起,使得王权斗争中,失败方不得不走向分裂。
他不知道,宋人地意外插手虽然使塞尔柱的王权斗争变的更加残酷,但并没有改变历史的大方向。
只是由于这个意外,在王权斗争中,陴路支王子意外地逐渐占据上风,他正在努力把自己在宋人身上失去的财富从他兄弟头上抢回来。
稍停,万俟咏又说:“陈不群还传回来一些模模糊糊的情报,都是支离片段的消息,我们从西洋使团那里得到一些消息加以印证,可以确定:欧洲方面数个国王参加了那场战斗,而我们艰难运抵耶路撒冷的丝绸、茶叶、瓷器受到了追捧,获利丰厚,以至于商人们纷纷雇用更多的武装护卫,冒险走向那条商路——陴路支的闲人都被他们雇用一空,现在有许多塞尔柱人正从其它地方赶过来,希望能被我们的商人雇用。”
“游击战,我能想象那场战争打成什么样子了,在那片圣地上双方都采用了游击战,骚扰战——战争形势一旦转换成这种方式,那将是一个巨大地泥沼,我看他们再打上两百年也打不出结果……好得很,愿他们打的越厉害越好,我们赶紧打通商路,好两边卖钱。
粮食,尤其是粮食,双方的农民都去打仗了了,他们国内一定缺粮,而我们这里谷贱伤农,看来,官府收购农民粮食这买卖,绝对有赚头。”
王明叟不知道赵兴刚才与侯蒙的商议,听赵兴解释一番后。
他皱着眉头反驳:“官府收购粮食,这是一项仁政,我赞成。
可卖粮给辽国,这未免有支敌嫌疑,大人还是再考虑考虑,这样的大事不是说做就做的。”
赵兴用那句著名的话回答:“彼亦是华夏之民。”
不等王明叟继续反对,赵兴又眯着眼睛,憨厚的说:“辽国连年战争。
敝国汉民也是我们地同胞,我大宋乃君子之国,不忍看着同胞兄弟受苦,故此开放粮食贸易,还决定从贸易盈余中拿出一部分钱来购买粮食,对辽国百姓予以赈济。
这赈济粮一半拨付给辽国官府,任由辽国官员散于境内汉民,一半需有我国官员发放。
凡是辽国汉民,都可以从天津城领走十升米,以度过荒年——这事必须在除夕之前完成,让天津城抽清余粮,我立即用大船给他们送新粮去。”
免费赈济辽国百姓地这个名义实在大义凛然。
连王明叟都不好再出言反对了,他皱着眉头,犹犹豫豫的说:“交给辽国官员发放赈济粮,我怕这些粮食到不了百姓手里。
离人,这事还要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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