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找到(3/4)
收到消息的王海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兰娟忙问:难道是她的家人?
“什么家人?”王海打断她,“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她那些朋友想害死她,我看不过眼,才把她救出来的。”说着,他贼溜溜的眼珠子,是不动声色地转到了门缝里露出的一小块衣袂。
兰娟倒是没有想到有人窃听,追着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不能把她送回去,送回去等于狼入虎口的。”王海说,“这样,我带了笔钱过来,你赶紧带着她,到老家躲一躲。
等风头过了,我打听清楚怎么回事了,如果合适,我再把你们接回来。”
兰娟收了王海塞给自己的一沓人民币,走回去,入门碰到了躲在门后的彭芳,惊叫了一声后,马上意识到刚才自己和王海的话她都听见了,道:“既然你都听见了,我不和你多说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必须走吗?”彭芳站在原地,看着她两只手紧张地收拾行李,微锁眉头,“其实,你们把我交给那些人没有关系的,毕竟与你们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兰娟转过身来,冲她咄咄逼人地说,“我和你海叔可不想看着你出事,我们可是救了你的,妹子。
况且,如果他们找到你,知道是我们搅了他们的好事,他们能放过我们吗?”
听到这话,彭芳无话可说了。
兰娟扔了套男孩子的衣服给她换穿,再给她戴上一顶鸭舌帽。
她头短,身材中等,穿上宽敞的t恤和球鞋短裤,经这改装,乍看之下与男孩没什么两样。
两人提着行李包,匆匆赶往火车站。
王海已经给她们订好了回老家的列车。
现在只等那列车到站。
赶得急,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
两人在候车室等车的时候,买了两个面包啃着。
吃完面包,看看表,离列车到站时间,还有半个钟头。
这会儿,彭芳又犹豫了起来,自己该不该随兰娟离开呢?
虽然他们都口口声声说有人要害她,可她若这时候真是随了兰娟离开,事情的真相不就不明不白了吗?
呼呼,呼呼——
急促的呼吸,一阵阵闷哼,打断了她的思路。
转头看,见抱着行李的兰娟满头大汗,忙问:“娟姐,你这是怎么了?”
“好像吃坏了肚子。”兰娟拿手顶着肚子,向她抱歉地说,时而脸上挣扎过一丝痛苦。
“肚子?”她的视线往下看,见兰娟用手顶着那地方,并不是肚子中间,是在右下角。
兰娟看她的手伸过来,向她摇头:“没事,我只是胃肠不舒服,老毛病了。”
“可我觉得不是。”彭芳道,“看来像是阑尾炎。”
“阑尾炎?
你怎么知道?”
她怎么知道的?
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男人与她说过的话:不要吃完就跑步,小心得阑尾炎。
什么是阑尾炎?
她那时候也这么问。
那个男人和她说:阑尾炎一般痛在这个地方。
所谓的这个地方,正是兰娟现在痛苦地捂着的那个位置。
阑尾炎要是穿孔就麻烦了。
要马上进行手术的。
先要做的处理是,为了减轻痛苦,可以拿冰冻的饮料先捂着。
那个男人说过的话,一一闪过她脑海。
奇怪了,她怎么不觉得脑海里记忆里的这个男人对她有敌意,反倒对她是很亲切,是她什么人呢?
如果找到他,是不是可以知道真相了?
“小瑶!”见到她突然怔住了的面孔,兰娟慌慌张张紧抓她的手。
彭芳惊醒过来,见她豆大的汗都垂到自己手背上,看起来情况严重,于是说:“娟姐,你得上医院去,要是穿孔了,腹部里感染就麻烦了,会死人的。”
这个女孩?
她只知道是王海救回来的,具体什么来龙也不清楚,但是,一直见是呆呆的,没想是很有知识的样子,难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不,不行!”兰娟猛摇头,“你不要忘了现在有人在找我们。
我没事的,你放心,我向来都是这样的,只要缓一缓气歇会儿就没事了。”
彭芳还想再劝。
兰娟又道了一句:“如果送我去医院让你和我一起出事,我不如死了算了。”那刻,兰娟显现出来的表情,真是想去当场撞墙的姿态。
她不敢再刺激她,只好说:“那好吧,你在这里等我会儿,我去小卖部买点水,我听人说冰冻饮料可以止痛。”说罢,她把兰娟的手放下,走向就近的小卖部。
那小卖部,离她们所坐的地方,距离有点远。
火车站里人来人往,人流量太大,她艰难地穿过来来往往的行人,来到小卖部,道:“大姐,我要雪碧,冰冻的。”
小卖部的大姐帮她到雪柜里取罐装雪碧。
这会儿功夫,她斜眼一瞧,瞧到了小卖部挨着的通道里,挂有警务室的牌子,在警务室牌子后面,还有个医务室的牌子。
“大姐,这里面有医生吗?”她接过听装饮料,伸出小指头指着那医务室的牌子。
“当然有。
不然干嘛挂着医务室的牌子。”小卖部的大姐都觉得她这话问的好笑。
她窘到缩回脖子,拿着听装饮料回头走了两步后,又走了回来。
走到了医务室门口徘徊者。
眼见这门紧闭,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如果有医生坐班的话,她进去问问给兰娟要颗止痛药不知道可不可以。
在这个时候,火车站里,刚忙完走回去的陈孝义,手里提着个药箱,快走到医务室时,拐个弯,望见了有个身影在警务室门口徘徊。
他没多想,走过去,伸出的只手搭在那人肩上。
“小兄弟,有事吗?”
彭芳是只看着前方想着兰娟的事入了神呢,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拍到她肩膀上,她哇惊叫出声。
陈孝义听见不是个男孩子的嗓子,也是惊住。
接下来,彭芳猛地掉过头,是直接撞上了他的胸膛,于是,头顶上那顶大男孩戴的鸭舌帽是飘落在了地上,露出她那张苹果脸。
“阿芳?
!”
这叫的是谁?
她迷糊地抬起头,撞上的是一双深邃的黑眸,黑漆漆的,好像石头的光色,突然在见到她时这双俨如石头的眸子是破裂开表层的冰块,露出底下像是要吃人的骇然,直勾勾地盯着她。
此刻在陈孝义眼前,这张脸,这双如溪流一般清澈的眼睛,是与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模一样,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每次见到她这双清澈的眼瞳都好像是一束阳光照进他的心里。
他嘴唇哆嗦了下,伸出的手握起她的下巴:“阿芳,怎么了?
不认得我了吗?”
她的眼神望着他好像看着陌生人一般,充满迷茫,和惊恐。
他用力的指头是捏得她的下巴颌生疼。
她一挣,是将手里的听装饮料直接砸到了他的额头上。
措手不及,他被冰冻过后犹如砖块的饮料罐砸到了头,是一阵晕。
在这一刹那变故之间,他的手滑下来时没忘记伸过去要去抓她,她如泥鳅一溜,从他手里面滑了开去。
他就此,连她一块衣服都没抓到。
外面的动静惊到了医务室里面的人。
门嘭的打开后,里面的人出来见他额头满是血,讶道:“陈中校?
!”
“追,追——”他连叫两声,晃了晃头,打开旁人扶过来的手,抬起头往人群里面看着,见她最后一抹影子一闪过后,是在人群里头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的心头像小鹿奔跑,慌的要命,不知道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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