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上)第四页 小青(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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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二次来南非,上次来的时候,我跟敖炽还在蜜月期。
可这回,我却与一头昏迷的羚羊,还有敖炽跟甲乙这两个麻烦的男人,坐着我的二手车在非洲大地上奔驰,目的地——离约翰内斯堡几个钟头车程的克鲁格保护区。
四月的南非,气温正好。
此时已是清晨,越发金亮的阳光下,这片赤道上的土地一点点向我们露出了它的美丽与野性。
自从敖炽回来之后,我就被赶下了驾驶座。
这个准爸爸焦躁症患者说,孕妇不宜开车,危险!
可是,凭他这种开车跟飙车没两样的习惯,我就安全了?
!
嗯?
你们说啥?
镜头进展太快?
要求回放到敖炽出现在车顶那一段?
哼,我就知道你们想看敖炽把离家出走的我揍一顿这样的场面对不对?
恐怕你们要失望了。
这厮虽凶神恶煞要我靠边停车,却不是来找我算账的。
我停车之后,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遇到变态了!
你快来帮我处理掉!”
抱歉啊各位,当时我实在是忍不住……不厚道地哈哈大笑了。
这句话从敖炽口里出来,就像当时我知道他去找左展颜却在水里缺氧晕倒一样戳笑点。
一别数月,再度重逢的患难夫妻,本该有说不尽的温馨与感慨,可我跟敖炽,根本没有这个觉悟嘛。
那天的情景,我还记得一清二楚——
“莫非有哪个不长眼的贪恋你的美色?
女的还是男的?”
“严肃点!
我可是跟你说正经的!”
“不正经的是你吧!
哪有正经人是从人家车顶上冒出来的!”
“我着急呀!”
“既然着急,为什么又到现在才来找我?
之前发的短信你没收到吗?
都几个月了!”
“我试了无数方法都甩不掉那家伙!
不论我绕多少路,躲到多隐蔽的地方,它都能跟上来!
我已经跟它讲得很明白,我是不可能跟它去南非的嘛!”
“去南非?”
“对!”
“你到底干什么好事了?”
“可不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
我现在悔死了!”
“你想告诉我,你好心好意地救了一个变态?
!”
“别叫我变态好不好?
我是很真诚地邀请英雄你来我的家乡,并且请你长久地住下来。
只要你点头,我发誓以后都不会再跟着你了。”一个白生生的鸵鸟蛋,从马路边的草丛里“嗖”一下飞出来,停在我跟敖炽的面前。
一见到这玩意儿,敖炽立刻痛苦地扭过脸去,指着那个鸵鸟蛋说:“就是它!
它跟了我几个月啊!
又会飞又会跑又会说话!
甩不掉啊!
这时,鬼一样从我们背后冒出来的甲乙,手指一拂,一张两寸大小的明黄符纸飞出来,准确贴在了鸵鸟蛋的顶部,然后就听到里头传出“哎呀”一声,鸵鸟蛋落了地,再也飞不起来了。
甲乙说,这个符纸相当于一座隐形的监狱,对限制小体积妖物的行动很有效,不过符纸的成本要折算到本月的工资里,不免费提供。
“我是妖怪,可我没有恶意!”“喀嚓”一声,蛋壳从中间分开了来,一只不足半尺的毛茸茸的家伙盯着浮在头上的蛋壳,挠着后脑勺,一脸苦闷地望着我。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该怎么形容这个住在蛋壳里的猫科动物?
!
小小的一只,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耷拉着三角形的耳朵,浑身皮毛见不到一点光泽,灰扑扑的好像刚自煤堆里打完滚回来,棍子似的尾巴窘迫地在蛋壳里扫来扫去,两道泪痕似的黑纹从内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怎么看,都是一只打架输了的颓丧花脸猫。
最诡异的是,这只猫还戴手套,一只黑色的布手套,牢牢套在它的左爪子上。
猫妖我见过无数,撇开沧瞳凯与玄这类高级货不说,级别再低的猫妖都对自己的仪态很在意,绝不会出现上述这般灰头土脸的情况,更不要说住在一个这么怂的蛋壳里!
根据敖炽的旁白,他与老头子去北山查找石头的线索时,路过了北山中最茂密也藏了最多珍禽异兽的九色池。
与老头子分散行事的他,在池畔看见一条凶悍的金环双头蛇与一只蓝翼狐鸟斗得难分难解。
狐鸟拼命保护的,是巢-穴-里的几枚鸟蛋。
可狐鸟显然不是双头蛇的对手,不但落了下风,还受了伤。
敖炽教训了这条双头蛇,他说见不得以多欺少,两个脑袋打人家一个脑袋,不仗义。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压根没拿这举手之劳当一回事,一番寻找未果,便离开北山回了忘川。
可是,偏偏有人那他当了大英雄,就是这个藏在鸵鸟蛋里,躲在人家巢-穴-里过日子的变态猫。
敖炽的出现,不知沸腾了它体-内哪根神经,居然一路从东海的北山,跟着敖炽到了忘川。
敖炽无数次驱逐不成,火大的他忍不住举起了拳头,说再不滚,就把它跟它的壳一起砸成面粉。
我问敖炽,怎么没砸下去呢?
他叹口气,说还是没办法对一只小猫出手。
下不了狠手的后果,就是这个非要让敖炽移民到非洲的小变态,从北山追到忘川,又从忘川追敖炽到天涯海角。
无论敖炽用什么办法隐身,跑得有多快,去多么偏僻的地方,都甩不掉它。
他迟迟没来找我,就是不希望因为这条“小尾巴”被我嘲笑。
神威赫赫的孽龙敖炽,居然被一个鸵鸟蛋左右追随,确实好没脸面。
每次一脑补敖炽旁边站个鸵鸟蛋的场景,我就……对不起,让我再笑一会儿吧。
“就算没有恶意,你老这么跟着别人,也很失礼呀。”我把它连猫带蛋壳一起放到引擎盖上,问,“为什么要敖炽去你的家乡?”
手套猫趴在蛋壳里,眼神突然有些犹豫:“我的家乡,需要有他这样强大的、有力量的人存在。”
“你叫什么?
家乡在哪里?”我问。
“我叫……小青。
家乡在南非的一片草原上。”它说话的时候,连头也不敢抬。
“你家乡出了什么麻烦么?”
它嚅嗫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不停地说自己的家乡有多么美好,多么天上有地上无,说那里有壮阔的景色与丰盛的食物,还有漂亮的动物与无人知晓的金山,只求敖炽能跟它一起回去,并且长久地住下来。
姑且不说这个要求有多荒唐,那句“无人知晓的金山”,狠狠戳到我了。
“有金山啊!”我将敖炽拉到一旁,小声说。
敖炽咬牙切齿:“那又怎样?
一座金山你就想把我卖了?”
我老实地回答:“你值不了一座金山。”
敖炽愤怒地戳着我的脑袋:“你一个孕妇,离家出走已是大罪,现在还想冲出亚洲跑南非去挖金山?
告诉你,别以为这事就算完了,我把愤怒都埋在心里呢,等你生了孩子,再连本带利收拾你!”
“金山咧!
!”我像没听到他的狠话一样,又强调了一次。
“金你个头的山!
不准去!”
“我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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