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前传树妖[下](2/6)
“啪!”
还给他的耳光,同样响得清脆。
“你让我厌恶!”
我冷睨了他一眼,回头一瘸一拐地朝山洞的另一边走去。
他此时的表情,我没有看见,也不想看见,接下来他要怎么报复我,我也不在乎了。
现在,我只想找个地方,安静地等待。
子淼,子淼……
我坐下,靠在山洞的一角,闭上眼,默默念着他的名字,在莫名的绝望中等待着希望……
越来越暗的光线下,两道复杂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我,我觉得。
一、二、三……三十……四十六……五十……六十……九十……我捏着小小的石块,愣愣地数着洞口石壁上的三排细细划痕。
跟浮珑山上一样,它们是专属于我的时间记录。
不同的是,这里的一划,只是一天。
我被封在山洞里,已经整整九十天。
他没有来。
可是,我依然在等,我没办法说服自己放弃。
九十天,我天天坐在洞口,盼望着那个一袭白衣的高挑身影。
望得久了,眼睛生疼,连偶尔的飞鸟虫蝶,我都以为是他的化身,忍不住地高兴。
可只要眨眨眼,现实就立即提醒我,那只是个幻觉。
十来天前,外头下起了雨,我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雨,水,那是他的标记啊,他一定就在附近吧,他一定找到我了!
然而,那场雨很快就停了,留在地上的积水转眼便被初夏的骄阳烤得一滴不剩。
现在已是六月,我的身\_体越来越虚弱。
-舔-了-舔-已经干裂的嘴唇,目光落到了身边不远处的一罐清水和一包野果上。
是那个家伙留下来的,他每天都会为我准备新鲜的饮水和食物。
我不领他的情。
九十天,我滴水不沾,粒米不进,只是回忆着那个初秋的傍晚,那一盘盘好吃又精致的食物,八宝粥,百花酥……我宁可拿精神上的“食粮”度日,也不要他给我的东西。
这些日子,我拒绝跟那个家伙有任何交谈,而他好像也不怎么搭理我了。
起初,除了外出找食物,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山洞一角打坐疗伤。
我们两个,互相当对方不存在。
不过,自从背脊上的伤痊愈后,他开始早出晚归。
他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这些当然不是我关心的,我只介意他当初说过的狠话,害怕这个卑鄙的家伙真的跑去寻子淼的麻烦。
不过,他似乎并没有把他杀气腾腾的恨意变成现实,因为他每次回来,身上除了熏人的酒味之外,没有半点血的味道。
或许,他只是出去学着人类的样子喝酒找乐子!
我叹了口气,怔怔地看着洞口外的天空,从白云浮动到星月闪烁。
迷迷糊糊中,身后的脚步声惊醒了我。
是他回来了,每次都是这样,他从不经过洞口,总是鬼魅一样突然出现在山洞里的一角。
时间一长,我也习惯了。
歪头靠着石壁,我继续观赏着有限的夜景,根本不理会身后的人。
“你觉得你还能撑多久?”他的声音有藏不了的怒气。
我没有任何回应他的意思,连身-子都懒得动一动。
肩膀突然被人扣住,逼我转过身。
深紫色的眸子里,映着我冷漠的脸。
他伸手取过水罐,仰头饮下一大口,旋即把瓦罐一扔,扳过我的脸,猛地贴了上来。
他以口对口,不容分说地将清水灌到我嘴里。
这……这个疯子!
我拳打脚踢,拼命想要推开他,可他的力气比我大太多,除非他肯松手,否则我只能任其摆布。
我是妖怪,虽然也需要进食饮水,但是三个月不吃不喝,并不会让我虚弱到这个地步,无色就快开花了,我的精元已经渐渐耗去,如果不赶在花开之前回去浮珑山,后果可想而知。
可这个疯子,却以为只要喂我几口水就能让我恢复体力。
我不再挣扎,任由微温而甘甜的清水缓缓流进我干涸已久的身\_体。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虚弱的真正原因。
主意早已打定,无色花开之前,若子淼仍不出现,我宁肯灰飞烟灭。
喂尽最后一滴,他滚烫的唇终于离开了我。
我用力擦着嘴,极不愿意他的味道留在我身上。
而他,居然像个偷食成功的孩子一样,笑得满足又得意。
这条万恶的孽龙!
“怎样,我说得不错吧,今天已经是第九十天,你的‘他’还是没有来。”他坐到了我的对面,幸灾乐祸。
难得的是,他居然也清楚记得这是我们两人在这个山洞里的第九十天,他也像我一样暗暗算着时间?
!
“他会来的。”我的语气依然坚定,却垂下了头,刹那间不敢与他对视。
“少骗自己了。”他勾起我的下巴,逼我看着他,“你的子淼,天界的水神,永生永世都不会来找你了。”
他的话,如惊雷劈在我头上。
“你知道子淼?
!
知道他是水神?
!
你见过他了?”我乱了方寸,语无伦次地抓住他的手。
“龙族生来就有与神平起平坐的身份,虽然我已不是东海龙族的一分子,可要打听点天界的事,也容易得很。”他眉头一皱,似乎对我过度激动的反应不太高兴。
“你见过他了?
!
你把他怎么样了?
!”我摇着他的手臂,才不管他是不是龙族是不是神,我只关心那个让我牵肠挂肚的人。
“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他笑得怪异,“不用我出手,天界那帮老家伙早晚会找他算账。”
“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混蛋!
你说啊!”
我疯了一样扑到他身上,揪住他的前襟,眼里快喷出火来。
“我没有把他怎么样!”他牢牢制住我的双手,大吼,“你知不知道神仙跟凡人私通是死罪!”
我顿时僵住了。
神仙,凡人,私通?
!
我生来就不愚钝,要把这三个词联想成一件完整的事,实在太简单。
很长一段时间,我跟他谁都没有再说话。
最后,我虚弱的身\_体无力地靠回了石壁。
“他……真的跟那个美人……”
“是。”他答得斩钉截铁,“他们不止在一起,连骨肉都有了。”
如果说之前的话是惊雷,轰掉了我的魂魄,那么这句“骨肉”,就是一把长刀,狠狠刺进我的心窝,再用力绞上几下,不见血的疼。
九十天,区区九十天,事情怎会到这个地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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