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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寒毒冰瘴(1/2)

药性奇特,反倒是功夫弱的人先能动弹,起了身,看着天边的光亮阴晴不定。

似乎有些亮云,但凉风与潮意并未尽逝。

许多人从未有过这种经历,不过好歹天明了,命还在,这样的寿筵,恐是要刻骨铭心了。

顾如飞勉勉强强爬起来,也没心情再和君黎争短长,便一同帮了招呼客人离去。

楼下被火烧过的地方还是一片狼藉,一个人影都不见,被凌厉击倒的数十名黑衣人,也早不知何时偷偷撤走了。

待青龙教一行人6续都起了身,顾笑梦便道:“爹,我们要尽快赶回谷中看看究竟生何事,这便先告辞,这里的事情,要劳烦爹打点一下了。”又一转头道,“君黎,你便帮着爹一起。”

君黎原本心挂夏琝,有心跟她一起去青龙谷,闻言却也不好说什么。

忽听那边程方愈呼道:“平儿,怎么了?”抬头去看,只见程平面色灰白,牙关紧咬,似是有极大的痛苦,却仍是摇摇头道:“不妨事,走吧。”

难道他药性未除?

君黎疑惑,又见他眉间寒气凝聚,心中一凛。

程方愈已将程平按了坐下,道:“他体寒作,你们先走,我稍后就来。”

顾笑梦皱眉道:“你还是要尽快回去。

派个人送他去家里休息下,君黎他们都在,应该能照顾他了。”

程方愈想了想便点头道:“好。”

顾笑梦说的“家里”,并不是顾家,而是指的程家在这徽州的老宅。

老宅离此不远,但不比顾家的气派,只不过住着程方愈的一双老父母和两个仆妇。

隔壁则是亲家关老大夫家里。

来此的目的很明白——关老大夫是此间名医,程平是他外孙,身上的寒疾,他多少是知晓的。

“那么,我也要走了。”秋葵待青龙教一行人走尽,开口道。

君黎一愣。

“姐姐要我招待你休息下,你先别忙走吧。”

“不必了吧,如今你们都有许多事情要忙,我也要忙自己的事去了。”

“呃,但我今日还欠你一卦。”

“便欠着,我改主意,今日不想算了。”

“你还是决定要去临安么?”

秋葵未答,只是道:“有缘再见。”

“姑娘。”顾世忠上前道。

“多谢姑娘昨晚援手,姑娘若有要事,我们也不好强留,只是日后在徽州地头上若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只管来找老夫便是。”

秋葵只是点一点头,并不答话,便已迈步走出。

顾世忠皱了眉头,似乎也不悦她傲慢的性子。

他与滕莹、顾如飞母子等先回家去,君黎便陪了程平去了老宅。

程家老人一瞧,骇道:“怎么这会儿会犯寒毒?”忙忙地差仆妇按“老规矩”去煎服药来,一边又着人立刻去请隔壁关老大夫。

程平似乎已经冷到说不出话来。

几人将他安顿到屋里躺了,老人便急道:“这一大早,怎么他会在谷外病——他爹娘哩?”

君黎心知他只当自己也是青龙谷的人,便答道:“昨夜都在谷外。

程左使他们因有要事,必须赶回青龙谷,便让我送程公子过来。”

“不应该啊。”程老爷子搓了手,眉头紧皱。

“呃,前辈,恕我不明其中内情,究竟程公子的症状是怎么回事?”君黎问道。

他见程老爷子似有疑虑,忙道:“我叫君黎——呃,顾君黎——昨日是来义父他老人家的寿筵才刚认得的程公子,对他所知不多。”

程老爷子哦了一声。

“原来你便是顾世忠的那个义子。”才道:“平儿那时原是早产儿,天生体弱,从小常犯寒病。”

君黎微一犹疑。

记得他方才说到一句“寒毒”,并非“寒病”。

不过也不好相询。

恰关老大夫已经赶了来,他便退了出来,在外面转了一圈,忽然想起姐姐跟自己说过,他不是程家亲生,收养过来的时候,已经有六岁。

那么他小时候的事情,程家怎会知道?

隔了一会儿才见老大夫出来,看老人脸色,倒是还好。

他放下一半的心,上前向关老大夫询问情形,见他也是面含犹豫,便低低地道:“前辈,程公子的身世来历我大概知晓,所以还请不必隐瞒。”

关大夫面上稍许掠过丝惊讶,随即隐去,便道:“道长既然不是外人,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唉,也是造孽,平儿的母亲怀上他时,身上就中着两种毒,一为寒瘴,一为情蛊。

怀胎数月,这妇人也算是尝尽了苦头,而孩子竟而未曾中途流产,也殊是不易。

只可惜,他究竟不比旁的孩子健康,最后还是不得不提早出生,还继承了母亲体内寒毒。”

关大夫停了一下。

“不幸中之大幸,便是蛊虫总算没落在了他身上,只是他左手残了一个指头,多半也是被蛊虫所噬。”

君黎啊了一声。

老大夫摇头道:“那段旧事实是回看不得,那时平儿生下来,才一个巴掌那般大,轻得什么也似,到如今还能活着,也称奇迹了。

他母亲被关在青龙谷几个月,孩子便在我女儿女婿那里照看着,过了冬天,才算没了性命之忧,后来被他母亲带走了。

便又过了几年,女儿忽然告诉我,机缘巧合,平儿又回来了,如今已成孤儿,她和方愈有心收养他。

我这小女儿,一直未有孩子,我想了也是心酸,自然也便没有反对。

后来才现,平儿身体看似比小时候好了,其实那些病根仍在。

好在我女儿也懂医,收养他下来,对平儿也算是好事。”

君黎便道:“晚辈对医理只识皮毛,想请教,从程公子面上看,他身上似有二种病象,一为寒,一为热,不知是否如此?

若说他继承了母亲的寒毒,那热症又是什么?”

“他在娘胎里时为抵那寒毒,身体不自觉积聚些热性,都聚在心脉一周,是以心脉上也有些不妥。

原本若是足月,倒也好了,偏他在娘胎里时日不满八月,身体便弱,加上初生时天冷,为保他性命,我们也只能用热性之药,以致这心脉所聚之热至今未曾释出。

好在如今渐已调理得当,热症并不会作,也就只有每年一次寒毒作,会有些痛楚,但我也已有合适的方子,作时连服数日,便可平复。”

“原来如此,那这一次……”

“这次倒怪,离上次作不过两个月——没道理会有如此的变化。”

“会否和程公子饮酒有关?

昨日他饮酒时,身边人似乎对此有所担忧,是否他这般身体,并不适宜饮酒?”

“倒也并非如此。

为抵寒毒,又不致引热症,给平儿的规矩,是每日必须饮酒三杯,不能少,亦不能多。

现在时日久了,他便算偶尔喝多喝少一点,倒也不会有太大干系。

“若是这样,那便只能是因为……因为昨天晚上中的那毒了。”

关大夫面色一异。

“中毒?”

“是,昨天在义父寿筵之上,有人在酒中下毒,程公子也受了毒性。

我听师父说过,世上的毒,都是同性相喜,互为牵引。

如果昨晚那毒正好是阴寒之性的话,很可能激了他原本的寒毒,以致现在作。”

“这样便对了——他身体里的冰瘴寒毒是至寒,有时冬日天气寒些,我们都叫平儿要多穿些,少出门,免得受了寒气,引得作,何况是寒性毒药相引。

——但顾爷寿筵,怎会出这样的事?

下毒之人可寻到了?

顾爷可还好?”

“前辈放心,眼下应该没事了。”君黎宽语道。

“倒是方才说的冰瘴寒毒,是什么东西?

程公子的母亲怎会身中这样的毒?

既然是毒,总也该有解毒之法?”

关老大夫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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